白玖玖看着那個身形清瘦挺拔的身影,心裡油然而生出一股濃濃的驕傲之情。
看,這是我的夫君。
眼裡帶着一些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癡迷。
趙菲槐亦是看的呆住了,眼珠子幾乎黏在了許懷清身上。
白.夢婷見她這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推了她一下,將趙菲槐的思緒拉回,後者還很不高興的嘟囔道,“幹嘛啊,我在聽許公子作詩呢。”
白.夢婷指指在席上來回穿梭上菜的宮女,小聲道 “這是個機會,要抓緊。”
聞言,趙菲槐如夢初醒,她被許懷清迷得暈頭轉向,幾乎快要忘記大事了。
白.夢婷小心的從袖子裡取出一包東西遞給趙菲槐,“這是我特意讓人買的最烈的藥,只要喝下一點,便會發作。”
趙菲槐興奮的手都在顫抖,接過東西,趁着沒人注意,離席而去。卻不知,這一切都被白玖玖看在眼裡。
今天白.夢婷和趙菲槐兩人都很奇怪,她心裡起了疑,便多留了個心眼。
在趙菲槐出去之後,白玖玖也藉口去更衣,起身離開。到了外面,卻沒看到趙菲槐的身影。
白玖玖就假作在找茅廁,一直在留心四周,然後就看到了角落裡的趙菲槐,她正與一個宮女說着什麼,並遞給了那宮女什麼東西。
白玖玖想仔細看看那是什麼,但她們動作很快,說了沒幾句話便分開了。白玖玖立刻轉身離開,心裡還在想着那包東西的事情,總覺得趙菲槐是在針對她搞什麼陰謀。
重新回到席上,許懷清剛好唸完最後一句。再看最上首的皇帝,眉目間隱隱有些讚賞之意,看得出來是頗爲滿意的。底下一衆大臣最會察言觀色,見皇帝喜歡,一個個都站起來拍馬屁。
“許大人果然厲害,這首詩寫的太好了,即便不在宴席上的人,見到這首詩,也該能想象的出來是何種盛況。”
“對對對,楊大人說得對,我也覺得許大人這首詩寫的妙不可言。”
許懷清微微笑着,拱手還禮,“諸位大人謬讚了。”
皇帝一掃剛纔的不悅,蒼老的臉上滿是笑容,“許愛卿毋需謙虛,你可是朕欽點的狀元,才氣自是有的。”
連皇帝都首肯了,誰又敢在說什麼。太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許懷清淡泊的臉,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什麼都看不透,就像有團迷霧擋在前方一般。
他看向魏王,只見魏王臉上沒什麼表情,低頭自斟自飲,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又看向皇帝,毋庸置疑,皇帝極爲看重許懷清,看來,這個人還得留一留,既然不是魏王的人,就代表他還有機會把人拉過來。
此時,一個管事領着宮女過來上菜。白玖玖起初並不在意,直到她看到,來給他們這一桌上菜的是她剛纔在外面見到的那個宮女,心裡登時就警惕了起來。
宮女姿態謙卑,微微低着頭,看不出絲毫異樣。白玖玖不動聲色,將目光投向遠處。那宮女瞥了她一眼,快速的將指甲上藏着的白色粉末彈到兩人的酒杯和茶杯中,這個動作非常細微,若不是白玖玖事先知道她有問題,還真有可能發現不了。
她不知道那**末是什麼東西,但覺得這種行爲實在是太過噁心了,雖然心裡氣憤,不過爲了不讓趙菲槐她們發現貓膩,她還是強忍着沒有往那邊看。
趙菲槐和白.夢婷一直在暗地裡觀察着這邊,見白玖玖傻乎乎的,看都沒看那宮女一眼,心裡很是得意。她們的計策,很快就能成功了,趙菲槐含羞帶怯的看了許懷清一眼,心裡甜蜜無比。
眼角餘光暼到這一幕的白玖玖,心裡冷笑。許懷清終於得以歸席,他剛纔說了許多話,急需要喝點茶解渴,趙菲槐緊張的看着,默默祈禱許懷清趕緊把帶藥的茶喝下去。但白玖玖卻不停找他說話,看起來像是在說他剛纔的表現,臉上還掛着淺淺的笑容。
趙菲槐恨得臉都扭曲了,這個白玖玖,又要壞她好事不成!
白.夢婷倒是很淡定,扯了下她的衣袖,“別急,她不知道我們的計謀,應該只是想與許懷清說幾句話而已。”
這話並沒有安慰到趙菲槐,她咬牙低語道,“有話不能先喝了茶再說嗎,哼!”
“他遲早會喝的,放心好了。”
另一邊,白玖玖笑着與許懷清說話,好像是在說開心的事情,其實內容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下藥?”許懷清神色不變,心裡微微詫異。
白玖玖點頭微笑,“沒錯,藥是我親眼看到趙菲槐給宮女的,也是我親眼看到她下進去的。”
許懷清沒有朝面前的杯子看一眼,“你覺得是什麼藥?”
“應該是春.藥。”
許懷清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爲什麼?”
白玖玖嗤笑了一聲,“這是皇帝舉辦的晚宴,若是毒藥,皇帝一定會徹查,屆時必定會查到他們頭上,雷霆震怒下,說不定連腦袋都保不住。”
聞言,許懷清露出讚許的笑容,白玖玖真的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短時間內能想到這麼多,不得不說,思維真的很縝密。
許懷清對這件事心裡有數,但有心想逗逗白玖玖,便笑着道,“那我們該喝還是不喝?”
“當然喝了,不喝豈不會讓她們生疑。”白玖玖笑的像只小狐狸。
許懷清心癢癢,剋制住去捏臉的衝動,食指和拇指捻了捻,“喝了之後中計怎麼辦?”
白玖玖瞥他一眼,“她們敢設計害我,我就要她們也嚐嚐被設計的滋味!”
把酒水和茶水倒了豈不是太過可惜,白玖玖嘴邊的笑意十分意味深長。
許懷清明白她的意思,輕笑道,“將計就計?”
“果然是新科狀元,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我心裡想什麼你都懂。”白玖玖故作一本正經的誇道。
許懷清哭笑不得,還是沒忍住,摸了摸她的手指。等他察覺到趙菲槐投遞過來的視線,笑容斂去,長睫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