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正說着,忽然一身玄色衣袍的魏王負手走來,俊臉微沉,顯然是心情不太好。衆人立刻噤了聲,紛紛起身行禮。
魏王卻沒提剛纔的事,只是溫和的道,“此次出征,辛苦諸位了,本王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晚膳,屆時與諸位一同慶祝。”
那些人聞言大喜,齊齊道謝,眼裡都閃爍着崇拜的光芒。他們雖是嫉妒許懷清,但其實王爺並沒冷落他們,魏王知人善任,爲人寬厚,只要有能力,跟在他身邊從不會被埋沒。
魏王在石凳上坐下,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一個玉白的酒杯,含笑道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府中不可或缺的人才,本王既然將你們留下,自然是希望各位能一展畢生所學,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無可替代的地方,希望各位記住。”
說完,將酒一飲而盡,衆人琢磨了下這番話,都微微有些臉紅,王爺是聽到剛纔的話了,變着法兒的在敲打他們呢。不過這種方式並不讓人反感,反倒是讓他們更加慚愧了。
魏王見好就收,起身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王爺慢走。”
魏王離開後,衆人彼此看了眼,都有點尷尬,一個年紀最大的開口道,“日後啊,這些話還是少說,這也是咱們王爺寬厚,若是遇上別的主子,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是是是,老先生說得對。”所有人都連聲附和。
魏王離開了那些人的視線,神色恢復了平靜,他思考着剛纔聽到的那些話,漆黑的眸中劃過一絲堅定。
“王貴!”
小廝連忙應道,“王爺。”
“去許府送個請帖,就說明日我府上設宴,特邀許大人和許夫人來玩。”
王貴應了,卻有些奇怪,王爺剛纔不是說今晚設宴嗎,怎麼又變成了明天。魏王並未給他解釋,淡淡瞥了他一眼,“還不快去!”
王貴麻溜的滾出去了。魏王站在廊檐下,眯着眼看着遠處,黑眸情緒翻涌,漸至平靜。他自然知道王貴的疑惑,只是,許懷清如今在他心裡的地位,卻是比一般人高出不少。
此次出征,魏王又一次見識到了許懷清的本事,這人,哪怕不站在他這邊,他也是欣賞的。
許府,白玖玖和許懷清膩歪了幾天,到底各自有事情要做,也不能一直待在一起。不過,許懷清打了勝仗回來,皇帝給他放了好幾天假,魏王那邊也囑咐他好好休息。
白玖玖很高興,去店鋪也拖着許懷清一起去,許懷清自然樂得陪着她,兩人着實形影不離了好一陣子。
到最後連許老爺子都看不下去了,讓白玖玖不要老拉着許懷清到處跑,他現在好歹在翰林院供職。
白玖玖吐了吐舌頭,心裡卻不以爲意。許懷清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卻極爲縱容,“沒事,爹,陛下給了我假期,耽誤不了正事的。”
許家人早已習慣許懷清這般護着白玖玖了,聽到這話也只是淡淡的撇了他們一眼,不再多說。倒是白玖玖高興得很,吃飯的時候給許懷清夾了好幾次菜,一個勁的催他多吃點。
王氏也總說許懷清外出打仗瘦了,不住的把大魚大肉往許懷清的碗裡堆,結果就是許懷清的碗裡堆得高高的。他好脾氣的全部吃完,放下筷子的時候,撐得扶了下桌子。
這個動作只有白玖玖看到了。回到房間,白玖玖朝許懷清走過去,主動將手放在了他肚子上。
許懷清,“……”
“玖玖,你這是……”許懷清臉有點紅,主要是觸感太鮮明瞭,白玖玖那隻白軟的小手輕柔的在肚腹上游走,許懷清感覺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方寸之地。
白玖玖白了他一眼,悠悠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明明吃不下那麼多,還要全部吃完。”
許懷清微微笑着,漆黑的瞳孔泛着一絲藍色,專注的看着白玖玖,“因爲是娘子夾的,多少都要吃完。”
白玖玖聽了暗自高興,卻故作傲嬌的揚了揚下巴,“哪裡都是我夾的,明明娘也給你夾了很多。”
許懷清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說話。
在白玖玖不輕不重的揉按下,許懷清犯起了困,背脊仍舊挺直,眼睛卻慢慢想閉上了,然後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又很快睜開,迷茫的看着白玖玖。
白玖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軟的不像話,柔聲道,“睡吧,沒事的。”
許懷清這才放心的睡了過去。白玖玖盯着他俊美的側臉看了許久,忍不住也打了個哈欠,乾脆也上牀鑽進了被子。
一覺睡到了黃昏,許懷清早已醒來,靠在牀頭翻着書,察覺到身邊的動靜,他笑了笑,“醒了?”
白玖玖嗯了一聲,掀開被子起牀,這會兒太陽已經往西邊下墜了。突然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有個嬤嬤聽到裡屋的動靜,敲了敲門,“少爺醒了嗎,魏王府來人了。”
白玖玖和許懷清對視一眼,魏王府?
兩人收拾完畢來到前廳,一個穿着魏王府下人服飾的小廝上前打千請安,然後遞上一封請帖,許懷清打開看了後,微微頷首 “我知道了,勞煩回覆王爺,我明日一定到。”
王貴又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白玖玖好奇將腦袋湊了過去,“是什麼?”
許懷清將請帖遞給她看,原來是魏王設宴請他們夫妻一同赴宴,請許懷清還好理解,畢竟外界都說魏王求才若渴,不過請白玖玖是怎麼回事。
“這……居然還請了我?!”白玖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嗯,請了那咱們就一塊去,沒事,王府也有女眷,不必害怕,我會護着你。”
“我纔不是怕呢。”白玖玖嘴硬,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的,這可是她第一次正式見魏王,生怕給許懷清丟了人。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轉而擔心起別的事情。現下京城局勢複雜,都知道太子和魏王水火不容,許懷清給皇帝辦事,至今還未站隊,在外界眼裡,最多就是與魏王比較親厚,但要是去赴宴了,他們就真的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