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太子在東宮抱怨,這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會……”早有太監將太子的動向報告給了皇后,對她進行提醒。
皇后染丹蔻的動作頓了一下,“擺駕養心殿,我要去見陛下。”
養心殿內,皇后坐在皇帝的對面,兩人無聲的吃着飯。期間,皇后幾次欲言又止,皇帝並未看她。
皇后心裡忐忑,暗罵太子沉不住氣,另一方面又恨魏王,覺得此人若是不除,對太子和她來說,都是個大禍患,遲早要威脅到子的地位。
用完膳,皇帝說了聲還有事處理,便去了御書房。只留下皇后一人若有所思。左思右想之下,她命人將太子請了過來。
太子也在惶恐之中,正在宮中懊悔,聽到皇后的傳喚,立即換了衣服來到坤寧宮。請安完畢後,太子紅着眼眶道,“母后,您要給兒臣做主啊。”
皇后嘆了口氣,讓他坐下,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桌子,“你都這麼大了,做事情之前怎麼就不過過腦子,你父皇喜歡沉穩端方的人,你向來性子也是好的,怎麼這次這麼急躁?”
太子憤恨的咬牙切齒,“還不是魏王逼的,您不知道,父皇在朝堂上大肆誇讚他,還封他爲五珠親王,將兒臣置於何地?兒臣纔是太子啊,您沒看到,那些大臣們都跟在魏王后面拍馬屁,等兒臣當上皇帝,一個個全將他們弄死!”
說到最後,語氣陰森森的。
皇后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讓宮女退出去守在門外,這纔對太子道,“這些話也是隨意說的,讓你父皇聽到了,你還想不想活了。”
自古帝王,最害怕的便是別人覬覦他的位置,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也不行。皇帝已經對太子不滿了,若是再讓他知道,太子還有不臣之心,只怕會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不甘心的嘟囔了一聲,“本來就是,他這是存心打壓我。”
皇后知道太子心裡有怨氣,當初這個功勞本就該是太子的,最後就因爲許懷清想舉薦,導致皇帝選了魏王,功勞也全都成了魏王的,心裡哪會甘心。
“這次去邊疆平叛,你父皇有意讓你去的,如果不是魏王從中作梗,這個功勞本該是你的。”皇后沉思着道,尖尖的指甲輕輕釦着桌面。
“都是那個賤種,還有他身邊那起子人,本太子遲早要他們跪在地上求饒。”
皇后心裡有些擔心,魏王身邊聚集了很多能人,又因爲寬宏大量,很會收攬人心,對比之下,太子反而被比下去了。
這麼看來,魏王是不能留了,還有他身邊的人,最好早日除掉!
“聽說這次的新科狀元也是魏王的人,這次平叛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勞?”皇后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提到許懷清,太子便一肚子火氣,咬牙切齒地道,“沒錯,那姓許的與魏王一丘之貉,處處與我作對,偏他有才,連父皇都器重他!”
皇后嗔怪地斜睨了他一眼,“這樣的人,你爲何不早點收攬過來,等着他去投奔魏王,可見是你自己之前沒放在心上。”
被母親教訓了一頓,太子不服氣,還想說什麼,皇后看了他一眼,太子不情願的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又沒忍住開口,“母后,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
“他不就是這一次立了功嗎,下次任務如果失敗了呢,父皇只會覺得他是僥倖!”
聞言,皇后臉上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笑容。
如今魏王風頭正盛,皇帝必然會再派他出去,皇后教太子,“若是你父皇下次再讓他出去做什麼,你不能再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了,知道了嗎?”
太子點頭應允,他還沒那麼傻,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父皇必定會更厭惡他。
“讓你吃點虧也好,下次行事不可再魯莽。”
太子傲然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母后。”
皇后滿意的望着指尖新染的丹蔻,“那位新科狀元不可小覷,那樣的人才若是不能爲你所用,最好也不能給任何人用。”
太子迅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母后放心好了,如今許懷清是魏王的左膀右臂,我要弄魏王,必定要先把許懷清給搞垮了。”
母子兩人躲在房裡,嘀嘀咕咕的商議了許久。
到了晚膳的時候,估摸着皇帝要回來跟皇后用膳了,太子便提議先行離開,他最近還是不要出現在他父皇面前比較好。
誰知,一個內侍忽然過來稟報,“娘娘,陛下說了,今日在王美人那邊用膳,叫您不用等了。”
“知道了,下去吧。”皇后臉上平靜,心裡其實恨得要死。
皇帝后宮龐大,分給她的時間少的可憐,但身爲皇后,她還必須要做出善解人意的樣子,所有心事只能往肚子裡藏。經年累月,早就充滿了怨氣。
這會兒皇帝又去了王美人那兒,最近那狐媚子正是得寵的時候,到哪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皇后恨得牙癢癢。看來還是必須自己兒子當上皇帝,她才能不受這種氣!
“既然皇上不來吃飯了,你就跟本宮一起吃吧。”
太子應聲。
用完午膳,太子回自己宮中,與謀士們商議如何不動聲色的打壓魏王。
而另外一邊,魏王自打邊關回來,又被封了五珠親王,風頭正盛,府邸每日裡人來人往,俱是些來送禮的,想要巴結他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魏王一概不見,讓門房不許放人進來,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此事傳到皇帝耳中,心裡更爲高興,又賞賜了許多東西,魏王挑挑揀揀,命人送了一部分到許懷清府上。
魏王手下不免也有幾個不服氣的,心裡嫉妒許懷清,不過卻不敢當着魏王的面說,只是私底下抱怨,“王爺對那個許懷清也太好了吧,那許懷清立場不明,王爺這般爲他,恐怕將來會被他利用。”
“我也覺得,可誰叫人家聰明呢,又是狀元,你我愚鈍,也就只能看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