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座前王府的環境,白玖玖是再滿意不過了,“就選在這裡吧。這塊座宅子要多少錢?”
“此乃王爺的饋贈,我豈敢收錢?你們便在這裡住下,若是日後有緣見到那老王爺,向他道聲謝便足夠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玖玖也不好意思再提錢的事,更何況她也知道,韓兆尹並不缺錢,若是她執意要給對方銀子,反倒容易傷了和氣。
望着眼前的宅子,白玖玖的眼中滿是欣喜。因爲韓兆尹一直吩咐人在打理,所以宅子裡的許多擺設都不用動,直接就可以住進去。
因着在京城安了家,白玖玖有了更多的精力,便與韓兆尹商量着將繡坊擴大規模。韓兆尹自然沒有意見。
於是白玖玖又忙碌了起來,忙着招人,培訓新人,店鋪不需要她費心,但繡娘這一塊卻是要她親自把關的。每天早出晚歸,非常辛苦。
許懷清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他自己也很忙,皇帝無比器重他,現在他一天的大半時間都在宮裡,陪侍在皇帝身側,故而兩人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
等到繡坊確定下來,人也招滿之後,白玖玖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繡坊擴建之後,重新開張,第一天便人滿爲患。
對面酒樓裡靠窗的位置,韓兆尹和白玖玖相對而坐,兩人都看着下面熱鬧的場景,因爲人太多,鋪子外竟然排起了長隊。
“這些人可都是衝着你的手藝來的。”韓兆尹心情頗好,按理他做生意這些年,也見過不少的風浪,可沒一種場景如現在一般,爲了去買一件繡品,不惜排上很長時間的隊。
白玖玖笑着擺了擺手,“裡面的繡品可沒有幾件是我的,多是其他繡娘所繡。”
韓兆尹給自己倒了杯清酒,淺淺的酌了一口,“你是她們的師傅,沒有你,她們的東西自然不會這般受歡迎。”
白玖玖笑而不語,目光投向對面店鋪。
有人買到了繡品,歡天喜地的跑出來,惹得那些還在排隊的各種羨慕嫉妒。還有一些尚且在排隊的僕人,不停的踮腳朝裡面張望,希望繡品不要賣完了,給他們留下一件回去好交差。
未曾想到,她竟然能將生意做到這個地步,若是師父和宗門其他人看到,看還會不會再叫她廢材。
這麼看來,她在修仙方面雖是個廢材,做生意倒還挺有天賦的。
想到這,白玖玖一時間有些沾沾自喜,然後忽然又想起中元節的事情,俏麗的小臉瞬間又塌了下去。
韓兆尹注意到她的神色,關心切的問道,“怎麼,有心事?”
白玖玖長長嘆了口氣,“沒有。”
“……”
韓兆尹神色複雜,姑娘,沒有心事就不用嘆氣嘆的那麼明顯了,你這臉上就明晃晃寫着“我不高興”四個字嘛,這麼此地無銀,不太好吧。
但韓兆尹也沒有追根究底,舉了舉酒杯,“喝酒喝酒。”
白玖玖捏着杯子把玩,“常聽人說,一醉解千愁,簡直天下第一大謊言,難道醉了問題便自己解決了?難道醉了便永遠不用醒了?可見都是扯謊騙人的。”
按照白玖玖平時沒心沒肺的程度是說不出這番話的,今天也是難得失態,說完就閉緊了嘴,任憑韓兆尹怎麼問,卻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了。
無奈,韓兆尹只得陪着她喝酒。
清酒淡,不容易醉,可也架不住白玖玖這種喝法。
喝到最後,韓兆尹都有些心驚膽戰了,待要開口阻止,只見白玖玖擡起通紅的臉,恍惚的衝他笑了一笑,然後咣一聲,一頭砸到桌子上,睡着了。
韓兆尹無語的瞪着她的睡顏看了好一會,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玖玖,玖玖?”
沒有反應,真的睡死過去了。
韓兆尹左右張望一眼,沒有看到丫頭之類服侍的人,心裡暗想,他也不便去抱她,就這樣等她醒來吧。
好在這時已經入夏,氣溫不低,在窗口趴着也不會着涼。
韓兆尹自得其樂的慢慢吃着東西,忽然一個人徑直走過來,溫柔的低頭摸了摸白玖玖的脖子,臉上有些無奈之色。
“許公子。”韓兆尹手不由的一頓。
許懷清衝他點了點頭,招呼道,“韓公子,我先帶玖玖回去了。”
韓兆尹微微頷首 怕對方誤會,又解釋道,“我與玖玖喝酒,沒想到她酒量那麼差,幾杯清酒就醉了,不是我有意灌她的。”
不解釋清楚,怕許懷清懷疑。
許懷清倒是隨意的笑了笑,“沒事,她平時在家也喜歡喝酒,就是酒量不大好,酒品也差,我叫她在外少喝酒,估計她是看到韓公子高興,就忘了我的囑咐了吧。”
不知道爲何,韓兆尹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眼睜睜的看着許懷清把人給抱走。
白玖玖醒過來時正躺在牀上,她看着頭頂熟悉的裝飾,眨了眨眼。
這時,一道清冽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醒了?頭疼嗎?”
白玖玖順着聲音看去,就見許懷清坐在牀邊看她,手上拿着一本看了一半的書。
“有點。”頓了頓,又道,“口渴……”
話落,一杯茶已經遞到嘴邊,白玖玖受寵若驚的坐起身,接過茶喝了一大口,“你今天怎麼在家?”
許懷清比她還忙,自從來到京城,他們倆好像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忙,連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嗯,今日無事,皇上便早早放我回來了。”許懷清聲音溫潤,接過茶杯放在一邊。
白玖玖也很歡喜,隨後又有些沮喪,好不容易兩人都有時間,她卻喝醉了,浪費這大好的相處機會了。
她掀開被子下牀,忽然頭一陣疼痛,她不禁蹙了蹙眉,手撐在牀上,不敢再動。
“頭還疼?”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身體。
白玖玖緩了一會,順着許懷清的力道又躺回牀上。頭疼,嘴巴又幹又苦,下次打死她都不喝酒了。
“不舒服便不要動了,想要什麼跟我說。”許懷清體貼的替她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