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縣令夫人撐腰,衆位夫人雖然心裡有氣,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大約是爲了緩和氣氛,一位夫人嬌笑着開口道,“這花開的可真好,諸位姐妹平日裡都覺着自己的眼光高,誰也不服誰,不如今天借這個機會,咱們來比試一番,看誰選出來的花最能得夫人的青眼。”
縣令夫人很感興趣,其他人見狀,哪有不願意的。
“那要掐一朵最漂亮的花來,不然配不上咱們縣令夫人。”一位夫人討好的接話道。
有個剛纔得罪了白玖玖的,現在看出了些門道,迫不及待的想要討好她,便對白.夢婷說道,“白小姐,不如你去摘一朵來?”
另外幾個夫人紛紛附和,“對啊,白小姐,你肯定比丫頭們的眼光要好的多,給縣令夫人摘一朵唄。”
這些夫人們其實心裡也有氣,若不是白.夢婷,她們也不會說白玖玖的壞話還被人抓住,平白惹了縣令夫人的不快,現在可不就趁機教訓她?
白.夢婷有苦難言,心裡暗恨,她又不是丫頭,憑什麼要她去摘花?
可是就連縣令夫人都沒反對,若是她說不去,明擺着是把縣令夫人給得罪了,咬了咬牙後,白.夢婷強撐着扯了扯嘴角,“夢婷願意爲夫人摘花。”
“辛苦你了。”縣令夫人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白.夢婷拖着疼痛的腿,想要隨便摘一朵敷衍了事,但有人卻不放過她,偏指着最裡面的一朵說道,“那一朵最好看。”
好看你怎麼不自己去摘,白.夢婷翻了個白眼,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襬,穿過荊棘和亂石。在數雙眼睛中踮起腳尖,吃力的掐下花朵。
等她返回來時,精心挑選的衣服已經被石頭和樹枝給勾破了,腳踝上也被劃出了一道道紅痕,看着格外狼狽。
更糟糕的是,她摘下的那朵花早已被她給捏壞了。
白.夢婷一看,頓時傻眼了。花只剩下了幾片葉子,孤零零的留在枝幹上,這還怎麼給縣令夫人。
她心裡正着急時,縣令夫人斜睨了她一眼,“看來你也不是很想給我摘花,算了吧。”
“夫人,我不是……”白.夢婷有苦難言。
“唉,白姑娘,你怎麼那麼不小心,讓你摘朵花都摘不好。”
“可不是,這點子事都做不好,以後怎麼管家。”
幾個夫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白.夢婷委屈至極,尷尬的頭都快擡不起來了。
正在這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出來打圓場,“大家算了吧,我姐姐估計也不是故意的,她在家時,母親從不讓她的手指頭沾水,所以也情有可原,姐姐你說對不對?。”
白.夢婷恨得牙癢癢,還得陪着笑臉,“我娘是覺得,女子該以女紅爲主。”
“若論女紅,咱們這兒,有誰能比得過玖玖。”縣令夫人插話道。
聽到這話,衆位夫人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許夫人的繡活在汾川縣,那可是出了名的,咱們那幾手功夫,可不敢在她面前獻醜。”
白.夢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好在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鮮花給吸引了過去,倒也沒有人發現她的醜態。
被白玖玖擠兌了一通後,白.夢婷對選花這件事也是興致缺缺。偏偏對方又有縣令夫人撐腰,在衆夫人中如魚得水。沒過一會,她便找了個藉口,退出了涼亭。
“那位白.夢婷是你姐姐?”縣令夫人如今看白玖玖是越看越順眼,少不得想提點她幾句。
白玖玖微微頷首,“是,她是我嫡母的女兒,只是我出嫁之後與家裡人聯繫甚少,她約莫是不待見我的。”
縣令夫人若有所思,看着白玖玖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惜。
因着繡坊的關係,白玖玖在縣裡也算是小有名氣,縣令夫人早就打聽過了,知道這許夫人不過是個庶出,卻能憑藉一己之力,讓許家繡坊在汾川縣佔有一席之地,可見是有真本事的。
那白家不說幫忙也就算了,還讓人到處使絆子,這事擱誰身上都受不了。所以白玖玖這麼說,縣令夫人非但沒有覺得她刻薄,反而更喜歡她了。
原本新縣令走馬上任,就有不少眼睛盯着。如今縣令夫人的舉動就像是一個風向標,衆人見她看重白玖玖,待她異常親厚,不禁都生出了靠近的心思。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誰的心裡沒有一杆稱。
家裡先是出了一個舉人,又有了位與縣令夫人關係交好的夫人,這許家,怕是要成爲汾川縣的新權貴了。
閒聊了一會,縣令夫人開口道,“外面的蹴鞠活動要開始了,咱們去瞧瞧吧。”
夫人們也都想看看自家夫君的表現,於是一起來到前院。
到了外面,才發現所有的下人幾乎都來了,場地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縣令夫人領着夫人們來到看臺上,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會兒那些夫人們也不故作矜持了,都直着脖子尋找着各自的夫君。
中間的兩隊人分別以白衣和黑衣區分,彼此展開對決。
白玖玖一眼便看到了白隊裡那個英姿勃發的青年,許懷清平日裡都是做書生打扮,穿長衫居多,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輕便的短裝。
只見巴掌寬的腰帶勒在許懷清勁瘦的腰身上,越發顯得他雙腿修長,跑動起來身姿無比靈活,那個圓形的球如同長在他腿上一般。
看他玩蹴鞠,實實在在是一場極致的視覺享受。
再加上許懷清對形勢判斷準確,每次都能成功的把球踢進去。很快,他就在一堆人中脫穎而出。
“那是誰啊,太會玩了吧,長得還那麼好看。”
“別想了,人家再好你也沒戲了,我告訴你,他就是這次會試的解元,家裡早就有了妻子了,她妻子繡活厲害着呢,人家又會賺錢又會做生意。”
開始說話那人不服氣的道,“不就是有個妻子嗎,我可以給他做平妻啊,對了,他妻子到現在都沒給他生個一兒半女,我嫁給他正好,大夫都說了,我這身子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