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晉元冷笑一聲,滿目鄙夷,“吃了這麼多虧,受了這麼多苦,你居然還這麼天真。如果她唐悠悠是逢人就信的人,你當年會扳不倒她?太天真!”
“你?”南杏兒咬牙。
南晉元冷冷的掃去一眼,“沉得住氣,你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遇事就自己上竄下跳,你不覺得自己太沒用嗎?多想想自己爲什麼不如別人,不要一味怪別人。否則,你永遠也別想戰勝她。”
南杏兒用力絞着手指,“你不是很自負嗎?爲何遲遲不能涉足於她們的茶葉生意?不說是滲入嗎?你就是這樣放低身價,委屈求全?”
南晉元勾脣冷笑,“想激我?”
“不是激你,我只是陳述事實。”南杏兒不願與他這樣相處,扭頭撂開車窗簾,又繼續欣賞外面的風景。外面風景如詩如畫,可這好風景入眼後卻是讓她心痛不已。
她曾擁有的,全都消失不見了。
全是因爲唐悠悠。
看到有孩子在花田裡跑,她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孩子,那兩個她一年只能見一面的孩子。她用力咬牙,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南晉元輕瞥了她一眼,冷漠的扭頭。
這性子,註定成不了事。
不過,他也不需要她做什麼,只要穩住他心愛女人的生命就行,只要她不要拖他後腿,便行。
“你不要壞我的事,否則,主子饒不了你。”
南晉元還是忍不住的叮囑一句。
南杏兒看也不看他一眼,輕嗯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
那邊唐悠悠和常生趕到書塾時,墨子安已將宋孝全抱到牀上,常生放下藥箱便開始檢查,許久,他才眉頭緊皺的收拾東西,“我回去給他抓藥過來。”
“常大夫,我爹怎麼樣了?”宋清江和宋清靈齊聲問。
苗氏從外面跑了回來,還沒進門就大聲喊:“當家的,你怎麼了?好端端怎麼就……呃,大家都在啊。”她衝進來,看見大家都在,有些不好意思。
她快步走到牀前,看着牀上暈迷不醒的宋孝全,扭頭問一旁的宋清江兄妹,“
江兒,你爹這是怎麼了?只是在書塾教個書而已,又沒上山下地乾重活,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
“娘,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到消息後趕回來的。”
苗氏連忙看向常生,一臉焦急的道:“常大夫,我當家的他這是怎麼了?”
常生:“沒什麼大礙,我這就回去抓藥過來。”
苗氏這一聽,心才發了一些,忙點頭道謝:“謝謝常大夫,麻煩你了。”
墨子安和唐悠悠相視一眼,也跟着常生一起出去。常生這個表情,並不像是真的沒事。
一路上,三人都不說話。
墨子安和唐悠悠怕回去說話會讓宋老爺子多想,便喊住了常生,“常叔,我們到一旁聊一下吧?”
常生點頭,不用說,他也明白他們的意思和顧忌。
三到走到一旁樹下,常生不待他們問就道:“你們三舅的這病是治不了了。”
治不了了?
平時看着很健康,可怎麼一倒下就是治不了的病?
墨子安焦急的問:“常叔,你得想想辦法啊,我擔心,我祖父會……”如果真是這麼嚴重,他最擔心的人是宋老爺子。這一年多年,因爲宋孝全的洗心革面,他算是開懷了不少。
如果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怎麼受得了?
唐悠悠沒有墨子安激動,因爲她知道,在現代許多病是一經發現,一切已晚。就像是那些癌症一樣,不要它病發時,你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
“三叔,他的身體哪裡出現問題了?”唐悠悠冷靜的問。
常生輕嘆了一口氣,道:“肺部出了問題,他一直有微咳,但因爲沒有大礙,便一直沒診治。”
肺部?
“常叔,你盡力而爲吧,祖父那邊我們會找時間跟他說,三舅那邊,我們也會找個合適的時間跟他們講。”唐悠悠輕嘆了一口氣,這病來如山倒。
常生都說無能爲力了,應該這日子也久了了。
她們能做的,便是儘量讓他把餘下的日子過得愜意一點,完成他的心願。
總之,她最擔心的
還是宋老爺子。
墨子安聞言,大吃一驚,“小悠,這事怎麼能跟祖父說呢?祖父這麼大年紀了,你告訴他實情,他老人家若是受不了,那那那……”
墨子安不同意,因爲他不能冒險。
“不告訴他,那你是打算讓他毫無心理準備下,突然就失去一個兒子?那樣他就受了了?”
“我?”墨子安反駁不了。
唐悠悠又道:“這事誰都不能瞞,要瞞也只是現在,還是要儘快告訴大家的。你告訴大家,他可以更從容的安排後面的事情,親人可以更用心的陪他走過這最後的日子。難道要讓大家一起遺憾嗎?遺憾當時沒有早知道,遺憾當時沒有珍惜,遺憾當時沒有好好陪伴?”
墨子安垂下腦袋,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承認唐悠悠說的在理,但他就是擔心宋老爺子,畢竟他年事已高。
常生看見遠遠的有人來了,便道:“走吧!咱們先回去,這事可以先商量。子安,我同意小悠的說法,雖然現在知道真相會很難受,但是如果哪一天人沒了,他發現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或許會更難過。人生中,我們能改變的不多,既然能少些遺憾,爲什麼要拒絕?”
墨子安沉重的點頭。
三人回到家門口時,宋老爺子就從裡面出來,見着他們就問:“常生啊,孝全的身體沒事吧?”
“宋伯,我開幾帖藥給他就行了。”
他沒有直白的回答嚴不嚴重,也沒有說是什麼藥,只說給他開幾帖藥。
的確,以宋孝全現在的情況,還到痛的時候,藥都不必喝了。他的肺部已經千穿百孔,保養得好,也最多不過半年的時候。這後期病發時,那種痛他也不一定能忍受。
每天還要靠施針鎮痛,施針排肺部積水。
雖然吃藥已經無力迴天了,常生還是開了藥方,多半是調養身體的藥材。
宋老爺子陪着他一起去書塾那邊,宋孝全一家就住在書塾,當初建書塾時就附帶建了一個小四合院給夫子居住。宋孝全以前或許多少有些不是人,但他是真心悔過自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