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媽媽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求饒,“老爺,奴婢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奴婢也打聽過了,那烏草不會致命,還是治風寒的。如果奴婢知道那烏草過量了能使老夫人病情加重,那奴婢說什麼也不會聽夫人的話啊。畢竟……畢竟老夫人對下人一向仁慈。”
孔春嬌算是聽明白了,這個狗奴才口口聲聲的認罪,實際上是把她往陰溝裡帶。
實是可惡。
什麼狗屁烏草,她根本不懂,又怎麼會讓她加量呢?
“狗奴才,你不要含血噴人。你說,你到處收了江慕白多少好處,居然能讓你如此顛倒是非來污衊自己的主子?”孔春嬌起身上前,用力往龐媽媽身上踢去。
龐媽媽被關了這麼多天,身子虛弱,這會兒根本就避不開,每一下都被孔春嬌踢得鑽心的痛。
“夫人,夫人,你息怒!奴婢說的可真是大實話啊,當時,你在老夫人那裡受了氣,你明明就說了句,‘那老傢伙怎麼還死?’這話院裡的下人都聽見的。”
龐媽媽看準機會,抱緊了她的腳,哭訴了起來。
孔春嬌聞言,擡頭一臉驚恐的看向江健淳。
沒錯!這樣的話,她不止說過一次,有些氣極了,她回到院裡就一邊摔東西,一邊罵。本以爲自己院子裡的人都不敢生出二心,想不到她最親近的人才是最不忠心的人。
“狗奴才,你含血噴人。”
說着,用力抽腳,再用力踢她一腳。
龐媽媽在地上打了個滾,擡頭看向江健淳,道:“老爺,奴婢說的全是實話,這話夫人不止說過一次,院裡的人也止聽過一次,老爺隨便問一個人都是知道的。”
孔春嬌一臉驚恐的看向江健淳,不停的搖頭,“老爺,你別聽她的,你別聽她的……”
江健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孔春嬌與他夫妻多年,立刻明白他這是要真的動怒了。她越發是着急起來,“老爺,真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時氣話,嘴上說說而已,我不可能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
砰……
江健淳用力一拍桌面,怒喝:“夠了!不要再說了。”
“老
爺,我……”
“孔春嬌,我看錯你了嗎?你居然狠毒到連一個我娘都容不下嗎?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們母子倆在這個家還不夠得勢嗎?你明明知道,我和我娘是怎麼的感情,你怎麼能……”
江健淳心痛無比,孔春嬌做沒做過,他心裡多少猜得到一點,可她就是在背後說那樣的話,就已經是觸及他的底限了。
“老爺,你不能只聽她一個人的話。”孔春嬌哭了起來。
“我還不是老糊塗,我知道誰的話能信,誰的話不能信。”江健淳大喝一聲,“來人啊,把這個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
龐媽媽一聽,嚇得全身癱軟。
“老爺,老爺,你饒命啊,奴婢只是聽……”
“拿塊布塞着她的嘴巴,我不想再聽到她說出一個字。”江健淳冷冷的下令,黃總管連忙安排人捂着龐媽媽的嘴,直接拉了下去。
江慕白瞧着這架式,心裡更寒了。
這明顯又是偏向孔春嬌了。
不聽,也不處理了嗎?
“爹,這個女人,你就這麼……”
“放肆!”江健淳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麼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慕白,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所以沒跟你計較。可你若是再這般目無長輩,我……”
“你要趕我出家門?”江慕白也忍不住的打斷他的話,滿目絕望的看着他,“爹,如果不是她,祖母不會這麼快離開我們,她是你的殺母仇人,你還要偏袒她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是幫兇。你幫着她一起謀害了自己的親孃!”
哐當……
江健淳抄起桌上的茶盞用力擲了過去,江慕白不躲不閃,茶盞砸中他的腦門,鮮血就順着臉頰留了下來。
“你?我?”江健淳心裡有些內疚,本以爲他會躲開,沒有想到他就站着讓自己砸,但想到他說的話,又覺得自己沒做錯。
什麼叫做幫兇?
他說話也真是太沖了。
“江慕白,你是腦袋被驢踢了嗎?”江健淳怒指着他,“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我會害自己的親孃?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這裡有誰不難過
?我跟你祖母感情深厚,這個時候胡言亂語,我也不跟你計較。若是你再這樣,我可不會……”
“不會饒了我?爹,你現在是明知有問題而不查,人證物證都有了,你只當不知道嗎?”江慕白指着自己的腦門,滿目寒霜,“這裡不是被驢踢了,而是被你給砸醒了。”
砸醒了?
眉頭緊皺,江健淳微眯起雙眼,只覺眼前的江慕白很陌生,他眼神中的寒意讓他心發慌。
他這是要做什麼?
江慕白的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射向孔春嬌,“你贏了!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你會沒有報應,你所做過的惡事,將來有一天,一定會加倍還在你身上。”
孔春嬌一臉是淚,傷心欲絕的看向江健淳,“老爺,慕白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啊?我真的沒做那樣的事情啊,我對藥草一竅不通,再說了我怎麼會出傷害老夫人的事呢。我與老爺夫妻多年,我會不知道老爺和老夫人之間母子情深嗎?我有這麼做的理由嗎?嗚嗚嗚……”
江炫豐上前,扶着孔春嬌的肩膀,輕聲安撫,“娘,你別傷心了。這麼多年了,他江慕白什麼事情放下過對我們的恨意呢?他一直以爲他孃的死是因爲娘,他怎麼會知道娘爲了他,把那麼重要的事情都幫他瞞着爹呢?”
聞言,孔春嬌的眼淚掉得更兇了,輕扯着江炫豐的衣服,“炫豐不要再說了。”說着,她擡頭看向江健淳,“老爺,你別聽這孩子胡說八道。慕白對我有誤會,我向他解釋就好了。”
江健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探究的目光落在江慕白身上。
唐芳芳還是那樣垂首站在江炫豐身後,時而怯怯的看他們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一副又怕又擔心的樣子。
江慕白冷眼看着他們母子倆演戲。
一臉諷刺。
他用力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擡步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裡?”江健淳喝止。
“既然這裡那麼容不下我,那我就成全你們,我離開便是。”江慕白真心的累了,現在這個家再沒有讓他眷戀的地方了。
江健淳怒道:“你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