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就是報應。”
“那姑娘死得太冤了。”羅氏身爲女子，自然是可情那個短命紅顏的，“官府可一定要讓那人償命才行，這都沒天理了。”
衆人不吭聲，心裡都明白，讓江炫豐償命，這個可能性沒有。
且不說孔斌是他的親舅舅，就是江老爺的財大氣粗，也不可能看着江炫豐倒黴。反正，江炫豐最後一定是一身輕的出來，頂多就是名聲臭一點。
唐悠悠見羅氏憤憤不平，便道：“娘，別人的事，咱們別太操心。要不，你進屋去看看三妹睡了沒有？”
果然，她提及唐然然，羅氏就急忙起身，“對啊，我得去瞧瞧三丫頭。”
“嗯，娘，你也早點歇着。”
“好，我知道了。”
羅氏朝衆人點點頭，轉身進了屋裡。
唐悠悠看向墨子安，見他老神在在的喝茶，問道：“江炫豐倒黴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事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這話聽在墨子安耳中，已經是另外一種意思。
他搖頭，淡淡的道：“我並不是一個幸災樂禍的人。我相信，可恨之人，冥冥之中，自有報應。”
“你信承這個，我還是現在才知道。”唐悠悠湊近一些，勾脣，“別人相信，我可不相信。”
“呵呵！”墨子安勾脣輕笑。
大夥見他們親暱的咬耳朵說着悄悄話，皆是默契的笑而不語。
亥時初，一盤棋下完了，宋老爺子打了個哈欠，起身，“時候不早了，大夥都回去早點歇着吧。”
唐大河父子笑着離開。
尤其是唐大河滿面笑容，愛不釋手的拿着他的茶壺。
回到房裡，唐悠悠先去漱口，散了頭髮就翹着二郎腿靠在牀頭看書。墨子安換了衣服出來，正好瞧見這一幕，過去就把她手中的書抽走。
“別看了！傷眼睛，睡吧。明天不是說要去清泉山嗎？”
“你把書還給我，我再看一會，這個時候，我也睡不着。”唐悠悠扭頭瞪着他，伸手在他面前，“你打你的地鋪，睡你的覺。”
墨子安轉身就走人，“不給！睡覺，等一下我就吹燈。”
“墨子安，信不
信我會生氣？”
“噗，是人就會生氣。”墨子安去櫃子裡抱了被子，利索的打地鋪，“小悠，你過來幫一下忙，把帳幔遞給我，我站在上面來掛。”
“我不……”唐悠悠擡起下巴，別開臉。
房門突然有人輕叩，門外，羅氏喚了一聲，“小悠，你們睡了嗎？”
兩人飛快的相視一眼，唐悠悠應道：“娘，還沒呢。”
“哦，那開下門吧，我找你有點事兒。”羅氏似乎鬆了一口氣。
墨子安指着地上鋪好的被子，用脣語問她，“小悠，這些東西怎麼辦？”
“能怎麼辦？你趕緊把被子抱回去。”唐悠悠急急下牀穿鞋，看着墨子安把被子放了回去，又指着牀上，那傢伙咻的一下躺進了被子裡。
呼……唐悠悠輕吁了一口氣，揉臉，嘴角帶着笑意出去開門，“娘，有什麼事？”
羅氏湊到她耳邊，輕言幾句，唐悠悠點頭，轉身就進去了。
原來是找她拿月事帶。
猛地聽到唐珊珊來了月信，唐悠悠還是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正常。她自己天天忙着，沒有注意這些罷了。
唐珊珊也十一歲了。
“娘，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二妹吧。”唐悠悠拿了全新的月事帶出來，小心的用布包着。
羅氏點頭，“嗯，一起去吧。”
據說白天就來了初汛，唐珊珊又痛又怕，一直不敢出聲，吃了晚飯後就一直躲在房裡不出來。
唐悠悠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怕得要命，傻傻的以爲自己是要死了，所以纔會流血不止。那年代，父母不在身邊，她不說，奶爺也沒想到那麼多。
那天，她也是躲在房間裡偷偷的哭，甚至連遺書都寫好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起牀上學，也忘了那事，出了房門就被奶奶看到了。奶奶溫柔的牽着她回房裡換衣服，告訴她關於小女孩長大成少女的一切。
母女二人來到唐珊珊的房裡，唐珊珊見她進來，連忙站了起來，紅着臉揪着自己的衣角，“大姐，你怎麼也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
“大姐，我沒事！”
“嗯，我知道。”
唐悠悠牽過她的手，對一旁的羅氏，道：“娘，我陪着二妹，你先回房睡吧。”
羅氏搖頭，“還是我陪她吧。”
“不！我陪二妹。”唐悠悠也搖頭，“娘，我今晚跟二妹睡，你放心去休息吧。”
唐珊珊一聽，連忙反對，“大姐，這可不行！我大姐夫他……”
“他一個佔一張大牀，他一定會睡得更好。”唐悠悠笑道：“娘，你快回房休息，二妹這裡有我陪着。”
羅氏點點頭，想想也是她們姐妹說話更方便一些。
“二妹，走吧！大姐教你。”唐悠悠牽着唐珊珊去了淨房，細心的教她一些常識，該注意什麼，該多吃點什麼。
唐珊珊紅着臉點頭，心裡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大姐，我知道了。”
“那你先換，我到外面等你。”
“嗯。”
不一會兒，唐珊珊就一臉紅霞的從淨房出來，扭捏着一步一步的走向牀前。唐悠悠已靠坐在牀頭，她拍拍裡面的空位置，道：“二妹，你睡裡面。”
“大姐，我沒事的，你還是回房去睡吧。”
“你這是趕我走，還是不喜歡我跟你擠一牀？”
“不，不是的。”唐珊珊連忙擺手，“我只是擔心大姐夫他……”
“他沒事！”唐悠悠又朝一旁拍了拍，“上來吧。”
“哦，那我先吹燈。”唐珊珊去吹了燈，摸着黑上牀，姐妹二人並肩平躺，緊緊挨着。黑暗中，兩人都沒有睡，而是瞪眼看着上面。
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二妹，你不用怕，來了這個便表示你是真正的姑娘了。”唐悠悠準確的握緊唐珊珊的手，“其實這是好事，而你也不用害羞。每個姑娘都會經歷一番，大姐第一次的時候，比你還緊張，還害怕呢。”
“真的？”
“嗯，真的。”
唐珊珊突然不說話了，許久才很困惑的道：“大姐，你不是說忘記之前的事了嗎？”
呃？
幸虧是夜裡，旁邊的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此刻，唐悠悠滿腦黑線，差點閃了舌頭。她尷尬的笑了下，道：“我是說我忘記了一些，記不全，可沒說全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