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樹帶了趙老四上山,同行的還有大房的趙鬆河,二房的趙鬆蒼,這是個賺錢的買賣,錢氏和劉氏,自然也不會幹看着。
不過山上已經被好幾拔人給收刮過了,那還能有多少藥草,幾人在山上轉了大半上午,也不過尋到三兩株。
趙老四在家裡排行最小,平時有什麼活兒,都是幾個哥哥幹了,他也不過是最忙的時節,纔會跟着一塊兒幹活,好吃懶做慣了的人,這麼冒然的往山上跑了圈,那叫一個受累。
偏還沒有什麼收穫,心裡就更添煩燥,指着趙松樹道:“二狗兒,你是不是存心騙我們,這滿大山的草,咱們就只找出這兩三株來?”
“四叔,我騙你幹什麼,你是沒看見呢,這幾天上山來的人都沒停過,就咱們走的這一路,前面都走了好幾拔人了,能找到幾棵,都算運氣。”趙松樹也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後山就這麼大,山下這一片早被人搜刮過多少遍了,他本還想往更高處去的,是他們幾個嫌山高難爬不想去的。
他也是想着山頂都有人去過了,他們再去,估計也沒什麼收穫,也就沒有再堅持。
“你要是真有心,也不會到現在才帶咱們上山來,我看你也是成心的。”趙老四有些氣喘,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趙松樹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四叔是什麼樣的人,他一清二楚,不過是自個受了累,就藉口抱怨在他身上,想想現在都分家了,以後各過各的,他也不耐煩受這個氣,索性甩手不幹了。
“四叔,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啊,天兒也不早了,估計做好飯在家等我回去呢,我這就回去了,你們要不繼續找找,要不下響再來。”說着也不管他們,直接甩手走人。
“哎,哎,你這混小子,就這麼走了?”趙老四坐直身來,喚道。
“我不這麼走,還怎麼的,難不成四叔還留我吃飯?”趙松樹反問道。
“呃!”趙老四一時噎住,叫他回家吃飯,那是不能的,別說柳氏會說他,估計錢氏也會對他甩臉子,隨即揮揮手道:“走吧,走吧,自個回家吃去。”
眼看趙松樹走了,趙鬆河摸了摸肚子道:“四叔,咱們還找嗎?不如回家吃飯吧,肚子都餓了。”
“是啊四叔,我也餓了。”趙鬆蒼附和道。
趙鬆蒼是二房最小的兒子,也是二房惟一的兒子,不僅劉氏寵着,就連趙老二也格外寵他,幾個姐姐更是讓着他,一向嬌寵慣了的人,那耐煩出來幹活,只剛開始上山時新鮮了一陣,隨即就不耐煩起來。
趙老四自然也不想幹,見兩小的這麼說,直接站起身來道:“行,咱們這就回去,這山裡的藥草哪是那麼好找的,也就是家裡的幾個娘們,什麼都不知道,偏還喜歡亂指揮。”
他這話,可不敢當着錢氏柳氏的面兒說,也不過是在兩小的面前抱怨幾句罷了。
一大兩小,忙活了一上午,就帶着這麼三株藥草回去了,趙松樹還幫着他們估了價,這三株藥草,估計能賣到五文錢,說起來也不錯了,不過按照四人的勞動成果來算,就有些太低了。
回到家裡,趙老四自不敢說什麼辛苦的話,只一個勁的抱怨,說是趙松樹不盡心之類的,也側面說了下山上的藥草難尋。
兩小的就一個勁的說叨,這一路的辛苦。
聽得劉氏那叫一個心疼,想着幾個人忙活一上午,也就這點收穫,遂打消了再讓自貝上山的念頭。
就那麼三兩株藥材,錢氏自然也看不上眼,見自個兒子受了累,自然也是一陣心疼,雖然她更疼江哥兒一些,可河哥兒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眼見着這上面是撈不到錢,也不指望這個了,更主要的是,江哥兒也快去趕考了,這幾天她這心裡都想着這事,難免跟着緊張。
“娘,山上的藥草都被人採光了,咱們去也尋不到,我還是不去了吧!”趙鬆河說道。
“嗯嗯,不去就不去吧!你就要開考了,明兒你和清姐兒跟着我去廟裡拜拜,求菩薩保佑你哥哥能高中。”錢氏對趙松江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臨考了,心情難免忐忑。
柳氏見趙老四居然才採回來這三兩株藥草,眼裡是說不出的失望,聽着他們回來的一派說辭,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趙老四是什麼樣的,她也清楚,心裡不由一嘆,想從這方面賺錢,卻也不容易。
男人不爭氣又有什麼辦法,她也只能從其他方面想法子存私房。
第二天,錢氏果然帶了趙鬆河兄妹倆去廟裡拜菩薩,甚至還大方的捐了些香火錢。
隨即,趙家新宅子這邊,就徹底安靜下來了,四月十五開考,趙松江早已學着趕考的學子們去了縣城,家裡這邊,一家人都翹首以盼着,盼他能高中,取得秀才功名,光宗耀袓。
說起瓊江村這邊,也算是富庶之地,村裡好些人家的日子,過得都極爲不錯,可在讀書方面,卻是沒什麼出彩的地方,這麼幾十年來,也就趙老頭家,出了個趙松江,看着是個讀書的料。
別說趙老頭一家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趙松江能考中秀才,就是村裡其他人家,也都在看着,里正看着,族長看着,無一不盼望他能高中。
這不竟竟是他一個人的榮耀,也關係着全村,其村裡出了一個秀才,那他們的村子,都能被稱爲人傑地靈,趙家也能被稱爲書香之家,整個村裡的地位,都能升高一截。
更重要的是,趙松江還很年輕,十六歲中秀才,前途還十分遠大,再過幾年中舉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甚至中進士出仕爲官,都是希望的,若真要是那樣了,他們全村人,都能跟着沾光。
趙松江去考秀才了,村裡不少人都知道,甚至有些看得長遠的人家,都開始上門去巴結錢氏了,帶上家裡的幾顆菜啊,或者送趙鬆清幾朵花什麼的。
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也就是提前向錢氏賣個好,不過錢氏卻是沒什麼心情應付這些人,算着日子,從開考之後,她這心情,就一至忐忑緊張着,雖說先生都誇江哥兒有才,可她卻是擔心江哥兒會不會臨時發揮失常,或考場中出什麼意外之類的,真是日思夜想着,覺都睡不好,又哪來的功夫應會別人。
就因爲她這一疏忽,卻也引來一些人的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