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就這麼着吧,估計這段時間,楚姨娘也會忙起來。”趙鬆梅開口道,柳兒肯聽話自然是好,若是不肯聽話,那也沒有她的好處。
這樣的丫頭,能利用便用一下,她也並沒有想把她收歸已用的想法,楚姨娘養了那麼些年都沒養熟,她不覺得自己就能養得熟了。
“楚姨娘會忙起來?”香兒喃喃接了一句,隨即便開口道:“哦,是了,剛剛得了個信兒,說是大小姐給楚姨娘送了信,肖家姑爺任期已滿,如今帶着家眷正往京城來,算着時間,現在還正在路上呢。”
香兒聽着那話,猜想她說的估計是這個,這位大小姐,出嫁也有幾年了,隨着姑爺去了任上,一去也有好幾年沒有回過候府了,楚姨娘得了信,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宋倩語是庶女身份,就算嫁高門也只得配庶子,她本人還算是個有眼光的,並不屑做個庶子媳婦,便自個榜下捉婿,挑了個進士嫁了,算不得多風光,但有孃家撐腰,在婆家的日子過得極順暢,時不時的也有書信回家,四時節禮也都一樣不落下。
趙鬆梅聽着這話,倒是頗感興趣:“這麼說,咱們家這位姑奶奶是快要回孃家了。”楚姨娘的女兒,怎麼都是站在她的對立面的,所以說,她也用不着去巴結討好。
“回到京城,肯定是要回孃家的,沒準那位肖姑爺的任職,還得勞煩候爺出面呢!”香兒想了想提醒道,楚姨娘那邊越得勢,對少奶奶自是沒有好處。
肖家是小門小戶,在京中也沒有什麼關係在,惟一靠得上的就只有候府,不求助候府出面,還能指望什以。
“你讓人去打聽打聽,以往這位姑奶奶在家中時的品性如何,還有,與候爺的父女情份有多深,再讓人給秋媚遞個信,就說咱們大姑奶奶就要回孃家探親來了。”趙鬆梅淡淡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香兒得了吩咐,便轉身退了出去。
而楚姨娘才得了女兒即將回京的消息,正想着去跟候爺凜一聲,讓候爺也高興高興,想當初,女兒未出嫁時,最是乖巧伶俐,很得候爺疼愛,如今候爺待她卻是……沒準看在女兒的面上,還能對她迴轉一二。
歡歡喜喜的走出院門,想着趙鬆梅那個禍害,連同她肚子裡的小崽子,今兒也能一併除去,以後候府是兒子的,再讓候爺幫着女婿謀個好職位,最好是,候爺還能跟她恢復到從前的恩愛,那就圓滿了。
正想到高興處呢,就碰到有小丫頭過來,說什麼大少奶奶好端端的回了府,而那些護衛卻是死傷慘重之類的話。
聽得她頓時心裡涼了半截,就算是女兒即將歸京,也讓她沒有那麼高興了,因爲她心裡清楚得很,趙鬆梅不除,她這個姨娘在府中,地位就極尷尬,有這個大少奶奶在,她就不是這府中最尊貴的女人,甚至有那個女人在前面對比着,她始終就只是個什麼也不是的姨娘。
想當初,趙鬆梅沒有進府時,她是多麼的風光,這滿府上下,那個不尊着她,敬着她,就連那自命清高的齊氏,不也得在她面前低頭麼,哼,她敢不低頭,誰讓她是她的婆婆呢,雖然,這事不能拿明面上來說,但事實確實就是,她就是齊氏的婆婆,齊氏半點不敢在她面前擺譜。
可如今事與願違,趙氏好端端的,別說她一點沒傷着,就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好端端的待在她肚子裡,而傷的死的,只有那些護衛,她出那麼高的價錢,出那麼多的銀子,可不是讓他們只殺幾個護衛的。
楚姨娘頓時氣得肝兒疼,心想着,她那大把的銀子,莫不是又打水飄了,想着宋天平在軍中,有那麼多的軍士的護衛着,想殺他自是不易,就算事兒沒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苗疆那邊一點信兒沒有,她這心裡就早有準備了,但現在是,連趙鬆梅一個懷着孩子的孕婦都耐何不得,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剛剛的好心情,瞬間化爲烏有,去找候爺的心情頓時沒有了,原本想着候爺上次大發雷霆,還出手打了她,藉着女兒回京之事,兩人倒也能緩和緩和,但現在,她是一點心情也沒有了。
刺殺官眷的罪名是挺大的,若是死了倒還好,但人沒有死,她很擔心趙鬆梅會懷疑到她的身上來,那個女人,能說會道,還聰明機靈得很,雖說兩人是處於對立面的,楚姨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不聰明、不機靈、不能說會道,又怎麼能管得好這個家,趙鬆梅管家理事的手段,她也是承認的,這樣的女人,若是換成是別家的,她也極樂意與她結交,可是,她卻是候府的大少奶奶,就讓她欲除之而後快了。
也正因爲看明白了這個人,她纔看趙鬆梅不順眼,這樣的人,卻不是她的兒媳婦,若齊氏能比得上趙氏的一半,她心中也會好過點,偏偏齊氏是個扶不起來的,就連男人也攏絡不住,這一對比起來,心裡就更不得勁了。
心裡卻是莫名的擔憂,趙鬆梅沒有死,一個後宅女人,平時幾乎都不出門的人,能惹來什麼仇恨,讓人去刺殺,這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她的身上來,越是這麼想,楚姨娘就越是心慌,偏偏趙鬆梅那邊還沒什麼動靜,若是直接鬧上門來,她還能抵死不認賬,甚至還能引導她誤解一下,說是宋天平在外面惹了事,所以才讓人起了動他家眷的心思,也可以說,是趙家的人惹了事,所以才報復到她的身上來,反正,只要挑明瞭出來,她也能推脫一二,但現在,她偏偏什麼動靜也沒有,越是這般安靜無事,卻越是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她這邊忙人家會懷疑到她的身上,心裡是亂成一團,再則,她也擔心,那些刺客,會不會嘴角不嚴實,把什麼都供出來,也或者落下了什麼把炳,不行,絕對不能有把炳落下。
“柳兒,去看看二少爺回來了沒有,回來了就讓他趕緊過來蘭香院,說我有大事要跟他商議。”楚姨娘心慌意亂的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柳兒心裡也亂糟糟的,仍是擡頭看了她一眼。
楚姨娘心神不寧,卻是並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