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宋清輝完全將楚姨娘拋卻在腦後,只一心在她胸口流連,秋媚嘴角帶笑,衝楚姨娘露出個挑釁的笑意來。
楚姨娘瞧着,氣得手腳冰涼,候爺不理會她,也就算了,倒底是候爺,她還能把他怎麼着,但這個女人,一個什麼也不是的暖牀丫頭,竟還敢笑話她,這,這簡直是不想要命了!
楚姨娘氣得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就這麼死死的盯着秋媚看,那眼刀子刷刷刷的直飛。
秋媚卻是半點也不怵她,伸手柔柔的推了下宋清輝:“候爺,還有人看着呢……”
宋清輝已經有些忘乎所以了,聽她這話,立馬擡起頭來,看向楚姨娘,結果人家半點反應也沒有,不由暗罵了一聲,真是個沒眼色的東西,隨即便開口趕人:“站在這裡,可還有事?”
真要是個有眼色的,見着他剛纔的動作,就該悄無聲息的退出去,沒想到他都開口趕人了,這人竟還杵着沒動作,他不由也瞪圓了眼,真要發火時,楚姨娘卻是開口了。
“妾身來尋候爺,確實是有正事要說。”楚姨娘垂下了頭,不再去看眼前令她生氣的情景。
“正事?你一個姨娘,還能有什麼正事?”宋清輝心直口快的說道,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想法。
只這一句話,只差點沒讓楚姨娘吐出一口血來,是,她是一個低賤沒身份的姨娘,可就算再低賤那也是他的表妹,也爲他生下了遠哥兒,強壓下心中翻騰的火氣,她是來辦正事的,她是來說管家權之事的,她是爲賺私房來的,不氣不氣,一點也不氣,神情淡定的撫了撫胸口。
“瞧候爺,這許久未見,竟也會說玩笑話了,呵呵!”沒人給臺階,楚姨娘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頓了頓,便又接着說道:“這不是,大少奶奶懷孕了麼,聽說懷相不好,再則咱們候府的孫子,也是金貴,候爺也該體諒一下大少奶奶,妾身瞧着,大少奶奶如今雙身子,也着實辛苦,卻還要料理家務,妾身不才,也幫着府中打理了十來年家務,如今大少奶奶這情形,不若讓妾身幫着分擔分擔,倒底候爺纔是一家之主,妾身特意來請候爺示下。”
宋清輝聽着,也覺得這話挺有理,雖產他不是很喜歡宋天平這個大兒子,但大兒子如今也越發出息,他倒也不能完全不理,至於兒媳婦累不累的,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想到大兒子那脾氣,若真累得傷了胎氣,不知會不會怪到他頭上來。
“喲,大少奶奶是懷了身孕不假,但家中這許多丫頭婆子的,什麼事兒不都只吩咐一聲,難不成還要讓主子去親力親爲?那要這些奴才下人有又何用?若不用主子親自動手,那不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麼,又哪會累得着,素來都聽聞少奶奶身子強健得很呢,爲此,大夫連安胎藥都沒給開,哎呦,我這好像多嘴了。”說着,轉頭看向宋清輝,嬌滴滴道:“候爺,奴婢一時沒管住嘴,還請候爺責罰。”
“哪來那麼大規矩,不過說幾句話而已,還什麼罰不罰的,你這膽子也忒小了些,別怕,有候爺我爲你撐腰呢,以後有什麼就說什麼,你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宋清輝寬慰道。
楚姨娘聽聞這番話,臉上的神情真是青了白,白了又灰。
“候爺,話雖這麼說,但大少奶奶倒底是有了身孕,總不好讓她擔着管家的名頭,不然,傳到外面去,人家還當咱們候府不心疼兒媳婦呢!”楚姨娘咬牙說道。
“這心疼不心疼的,那用外人來說啊,咱們候爺一個爺們,也不好總對着兒媳婦噓寒問暖的吧,關不關心的,不在嘴上說,再則別人家,也沒見主母懷孕,就將管家權交給一個妾室來管的,沒這個理啊!”秋媚眨巴着眼說完,又轉頭看向宋清輝,似在問,我說得對不對?
宋清輝也沒說對,也沒說不對,只給了她一個微笑,秋媚便如同受到鼓勵般的,在他的臉上啵了一下,頓時惹得宋清輝心花怒放。
“妾室管家,沒這個理?那我在候府管了十幾年的家,這又怎麼說?”楚姨娘眼神冷嗖嗖的盯着秋媚,其中不乏警告。
秋媚聽着這話,掩嘴一笑道:“以前那是因爲咱們府中沒有夫人,沒有少奶奶,如今府中有兩位少奶奶在,自然就沒姨娘什麼事了啊!”這樣一位蠢貨,竟然也能在府中立足二十年不倒,那她秋媚,豈不是,會更有前途!
“你這賤婢,給我閉嘴!”楚姨娘氣得胸口起伏,厲聲喝道。
“候爺,你看她又兇我……”秋媚將頭埋進了宋清輝胸前,嬌顫顫的模樣,真是惹人萬般憐愛。
“你看看你,說不過人家,便又發脾氣。”宋清輝摟着嬌人兒輕拍着,嘴裡的話卻是帶着幾分嚴厲。
“她一個賤婢,哪裡配和我說話。”楚姨娘氣急道。
“別一口一個賤婢的,你若是覺得她身份低,不配與你說話,那我明兒就提她做姨娘,這樣跟你一樣,就能一起說話了吧!”宋清輝開口道。
楚姨娘聽着這話,簡直要驚呆了,你這是爲了讓她配得上與我說話,而讓她做姨娘呢,還是爲了我能有人說話,而讓她幫姨娘呢?
不管爲着那般,她也是不情願的,不情願她自然就直說:“你不準讓她做姨娘。”
這話說得太沒規矩了,讓他這個候爺的臉面往哪兒放,猶其還是在他心愛的美人面前,一個姨娘就敢落他的面子,真是,太放肆了。
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美人兒,果然見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着他,似乎是在說,在這府中,一個姨娘說話都比他管用似的。
“剛剛不還說我是一家之主麼,怎麼,我這一家之主的話,現在就不當一回事了,我再次提醒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姨娘,一個妾,有什麼資格管我後宅之事,我想提誰做姨娘,就提誰做姨娘,別說你一個妾沒資格管我,就算是正經的候夫人,那也不能駁了我的面子。”想着當初要納楚姨娘時,先夫人也沒有這樣違逆這他的意思,楚姨娘這膽子養得大,心也養大了。
楚姨娘聽着他這話,只覺得五雷轟頂,身體搖搖欲墜,蒼白着一張臉,擡手顫抖着指着他,卻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