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親事定了下來,兩家也當成正經親家來走動,劉家給送個東西過去,趙家定是會雙倍還禮回來。
因是當成親戚,本着不佔人便宜的原因,這麼你來我往的,也不過是拉近些關係,再則,趙鬆梅是要嫁過去劉家的,也不能讓人誤以爲她在孃家不受重視,所以每每劉家有禮來,皆是如此,雙倍還禮。
這也是錢氏會做人,覺得這般,以後小姑過門,劉家也不看輕看了她去,更別說受欺負之類的,當然,她也不認爲劉家人能欺負得了小姑。
這不,莊子上的佃戶送了幾隻野兔來,向氏瞧着新鮮,就讓劉俊才揀了兩隻,給趙家送來。
趙家自然不會稀罕他這兩隻兔子,不過是看重他的心意,只當他得了點好東西,都還能時刻記掛着未婚妻,如此這般的,倒讓劉俊才,在趙家又贏得了不少好感。
錢氏感嘆心意誠,回禮便是,一頭山羊外帶一筐筍子,山羊麼,說稀罕也稀罕,說不稀罕也不稀罕,他們自家養得有,所以就不稀罕,但別人家卻沒有,那這就是個稀罕物,但真要以錢算起來,這也只十來二十兩銀子。
不說那筐筍子,只說這一隻山羊,就比那兩隻兔子貴重多了去,不過,親戚間嘛,也不是要這樣算個清楚的,不過是爲着情誼。
劉俊纔將這些東西帶回家,向氏一一清點,心中頗爲自得,心想趙家果然是十分看重才兒的,別的不說,只從這幾次回禮上面,就很能看出來。
若是不看重,送去的東西,他們收了就是,還備什麼回禮啊,也有那講究些的,送什麼東西去,再照樣回送同等的東西回來就是了,這般厚重的回送,足以看出他們劉家在趙家人心中的地位來。
要說娶趙家的姑娘,向氏也沒有什麼不滿,就算厲害些,將兒子壓得不敢出聲,但進了劉家的門,那就是劉家的人,總會處處爲這個家着想吧,不管是兒子當家,還是兒媳婦當家,只要把家業經營下去,再養幾個出息的孩子,這也算很原滿了。
她也想得明白,兒子性子本就有些弱,有個厲害的媳婦才能撐得住這個家,就算兒子受點委屈,但他一個大男人,又委屈到哪裡去,妻以夫爲天,大規矩在這兒擺着呢,再怎麼厲害的女人,也不能反了天去,所以想明白後,她還是放心的。
只不過晚成親這事,始終在她心中存着一個疙瘩,姑娘已經十五,你就算留兩年在家裡,那始終不還是要嫁人麼,早點嫁人,早點收心過日子,有什麼不好的。
向氏在心中不滿的嘀咕,想她兒子,這都快二十的人了,至今連個女人也沒有,溫柔鄉是啥都不懂,更別提有人知冷知熱了,這樣的日子,還得再熬兩年呢,兒子心中作何想法,她不得而知,只她心裡是十分不得勁的。
瞧着趙家如今待劉家這般禮遇,她不由有些異想天開起來。
趙家瞧中了才兒,趙家又如此禮遇他們劉家,趙家的姑娘,沒準已經對才兒情根深種。
自然,在她的眼中,劉俊才那就是最好的孩子,就算有些缺點,但人人都有缺點,因此,還是她的孩子最好,心裡已經想着,那趙家的姑娘,如今怕是非她兒子不嫁了吧!不然,這趙家的態度,也不會擺得這樣低。
所謂求娶求娶,那都是男的求着娶,所以男方姿態一向比女方低,可如今情況是反過來的,是趙家求嫁啊!趙家的姑娘求着嫁到他們劉家來呢。
向氏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既然是趙家的姑娘想嫁到他們劉家來,那麼,定下這兩年之期,着實苦了才兒,既然定下了趙家姑娘,那麼趙家姑娘就是妻,她再爲才兒納房妾,這沒什麼要緊吧!
向氏在心裡反反覆覆的琢磨了一回,心想着,你趙家姑娘既想着嫁進劉家,可也不耽誤我抱孫子不是,若沒有這兩年之期,啥事也沒有啊,可你偏偏要等兩年,這就是你自找的了,可怪不得我。
她這心裡想一陣兒,又盤算一陣兒的,一時愁又一時笑的,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最終,定格住了一抹微笑的神情。
“娘,你找我什麼事,我這正有事呢!”
“有什麼事忙得不行的,我這心裡正難受呢,想着我明年就可以抱上的孫子,卻偏要再等兩年,我這心裡就難受得緊。”向氏,伸手捂着胸口道。
“娘,你沒事吧!”劉俊纔看着她這動作,再看看她這神情,覺得她這好像也不是真的疼。
“你這沒良心的小子,難道你就不想早點娶媳婦麼?”這麼大的小子,該懂的事,也該懂了啊!
劉俊才已經聽明白她的意思,臉上的神情頗有些窘:“娘怎麼說這個啊!”
“這有什麼啊,男婚女嫁,是謂人論!”向氏不在意的說道。
“是,娘說得沒錯。”劉俊才微拱了拱身子,向來講道理,他是講不過向氏的,所以他也從來不會跟她講道理,一般是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這般還能博個孝順的名頭。
見兒子很是聽話,向氏頗爲滿意,神色便越發柔和了幾分,含笑道:“我的意思呢,趙家既然定了兩年才能完婚,且不願意更改,那麼咱們也就由着他們,畢竟他們家的姑娘不願意上花轎,咱們也不能強搶不是,就由着他們。”
向氏心想,有着他們後悔的時候。
“嗯嗯,由着他們!”劉俊才附合道,不過心想,娘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呢,但聽着這語氣,又好像不太對,但也沒多說,等着她的下文。
“你這沒出息的孩子。”向氏聽着這話,越發覺得他這性子軟了些,但兒子已經定形,再怎麼想糾正過來也是不能的。
“娘,你接着說。”劉俊才卻是開口道,她娘剛纔那話,好像才說了一半吧,他正等着下文呢,聽那語氣,明顯是與趙家不對付,但趙家這樣的人家,你還能怎麼着,且兩家定了親,已經是親家,做得太出格,可不太好啊!
“我的意思呢,是想叫你納房妾!”向氏說着,便擡眼慈愛的看着他。
劉俊纔沒想到,她竟說的是這話,不由聽得雙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