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姜一身白衣仰躺在白寧的懷裡,看見白寧紅了眼眶,雲姜輕笑一聲,脣角微微的勾起來,“小寧兒……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危險,我說什麼來着……咳咳……還得我來救你……”
白寧咬着脣點頭,起身扶着雲姜往後退,他背後的匕首全數沒入,傷口處已經呈現一片黑色,白寧心驚不已,“省點力氣閉上嘴吧,我帶你走……”
雲姜嘻嘻的笑了幾聲,道:“冷……”
白寧抱着他的身子急速往後退,陶允行擋在兩人身前,道:“離開這裡。”
白寧點頭,白鶴山莊的暗衛武藝高超,可是卻無法脫離活死人的纏鬥,白寧和陶允行被困,停滯不前,也根本出不去。
正在此時,一個青色衣衫的身影卻忽然出現,自屋檐處急速降落,手中帶了螢綠色的水滴,在那些活死人的身上一滴,那人便急速的燃燒起來,瞬間就被化成了灰燼。
白寧看的愣住,那人快速的解決掉了幾十個活死人,陶允行急忙上前,“師父。”
端良轉了身,冷寒和蒼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白寧急忙上前,“師父,求您救救雲姜。”
端良面色凝重的點頭,走到雲姜身後看了看他的傷口,神色凝重道:“這是清夜子的毒,專門對付活死人的。”
白寧心下大驚,“師父,那怎麼辦,您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這個毒?”
端良看了看雲姜的面色,從懷裡拿了一個瓷瓶出來,在雲姜的鼻子下晃了晃,雲姜本是昏迷着,聞了這味道便有些驚醒,白寧見雲姜醒來,急忙道:“雲姜……雲姜你感覺怎麼樣?”
雲姜半睜了眼睛,又無力的閉上,白寧害怕極了,“師父,這是怎麼了……您趕緊救救他啊!”
端良給雲姜把了脈,搖頭道:“清夜子是想控制你,從而找到藏寶圖的秘密,這毒,就只有他能解的了。”
白寧一驚,死死的抱住雲姜的身子,“師父,師父不會的……求求你想想辦法,雲姜不能死啊……”
白寧反覆的哀求着,眼淚止不住的掉落,陶允行伸手扶着她的身子,看向端良,道:“師父,您想想辦法吧。”
端良嘆口氣,道:“我只能拿出師祖留下的辦法試一試,可是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
白寧一聽,知道還有希望,急忙點頭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端良搖搖頭,將手裡的瓷瓶遞給白寧,道:“你拿着這個,每隔一個時辰給他聞一聞,我跟允行回山莊將那寶物拿出來。”
白寧一愣,“阿允也要去?師父,這個東西很寶貴?”
端良點點頭,“你是允行的妻子,這人又是爲了救你而喪命,我拿出師祖的寶物來,也未嘗不妥,我們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你要好生看好,清夜子一招不成還會有第二招,你萬萬不可被他找到你們。”
白寧皺眉,咬脣點點頭。
書香已經收拾好東西,陶允行帶着幾人出了王府,白寧道:“阿允,我帶着雲姜去濟慈庵找蓉今,那裡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你跟師父回去一定要小心。”
陶允行點頭,抱了抱她的身子,“小心!”
白寧仰頭看了看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陶允行轉身,與端良一起離開,兩人卻都是不知道,此番離別,卻是差點天人永隔。
白寧與書香一起上了馬車,白寧道:“書香,你會駕馬車嗎?”
書香點頭,“奴婢會的,小姐坐好就是了。”
白寧點點頭,將雲姜的身子扶好,他的面色本是白皙的,如今中了毒,卻泛上了一層青色,白寧扶着他的身子,拿着熱毛巾給他擦臉,一旁跟着出來的綠毛懂事的趴在一旁,睜着綠豆大的小黑眼看着兩人。
馬車緩緩的行駛着,白寧看着昏迷的雲姜,心裡酸澀無比,“雲姜,你怎麼這麼傻……你不還總是說我喜歡管閒事,你現在怎麼又自己跑來管閒事……我死不了的,可你不一樣……”
白寧自言自語着,眼裡有了淚水,她拿起衣袖來擦了擦,吸吸鼻子,道:“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與我扯上關係,你不會暴露的……這次救了你之後,你就走的遠遠的,帶上蓉今一起,不要再回來了。”
白寧一邊哭一邊說,淚水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停不住,雲姜眼皮顫了顫,慢慢的睜開來,虛弱的擡起手來去碰白寧的臉頰,輕笑着,“傻子……我要是怪你……就不會回來救你……”
白寧一怔,急忙上前握住雲姜的手,“雲姜,你別怕,阿允和端良師父已經去找師祖留下的寶物救你了,你撐過三天,就可以活命了……”
雲姜輕輕的勾脣,努力的想擡手去彈一下白寧的額頭,白寧察覺了他的動作,急忙湊過去,雲姜伸手,屈起食指來在白寧的臉上戳了一下,就像是以前每次他願意對她動手動腳時一樣。
冰涼的指尖戳上白寧的臉頰,雲姜吸着氣,費力道:“無數次……我都將你當做是他……白寧,下輩子待我投胎……去了一個清白的人家……沒有勾心鬥角,到時……我便三媒六聘,求娶你……好不好?”
白寧急忙使勁的點頭,伸手抱着他的手臂,“雲姜……你聽我說……我不要下輩子,這輩子你就要好好活着……否則,下輩子我不會認識你……我會忘了你……”
雲姜輕輕的勾脣,綻放一個飄渺的笑容,“真好……白寧……”
他說着,被白寧握在手裡的手指便漸漸的沒了力氣,眼睛也慢慢的閉上,白寧一驚,急忙搖晃了他幾下,“雲姜……雲姜你醒醒?”
雲姜身子冰冷,一點聲息都沒有,無力的被白寧搖晃着,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
白寧驚恐的睜大眼睛,“雲姜……雲姜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此時,馬車已經停下,書香撩開轎簾,“小姐,咱們到了。”
白寧滿臉的淚,抱着雲姜的身子不撒手,書香擔憂着,“小姐……”
白寧閉了閉眼睛,道:“書香,你去告訴公主,快!”
書香點頭,幾步跑去了庵堂,用力的拍着門。
白寧拿出端良交給自己的瓷瓶,在雲姜的鼻子底下晃了晃,雲姜眉頭動了動,些微的咳嗽了幾聲。
白寧驚喜,伸手探上了雲姜的手腕。
還有脈搏!
白寧心下大喜,知道雲姜沒死,急忙拿了自己的披風給他胡亂的圍上,此時蓉今已經穿了衣服走了出來,白寧見了蓉今,道:“公主,切勿多言,趕緊將雲姜帶進去。”
蓉今哆嗦着身子,急忙讓人打開了庵門,馬車進了濟慈庵,白寧才和蓉今將雲姜給扶了出來。
一旁的小尼姑見了陌生的男子,嚇得驚慌失色,蓉今轉頭,狠戾道:“都給本公主把嘴守嚴實了,要是敢傳出半個字去,本公主就把你們都殺了!”
一衆小尼姑都嚇傻了,急忙雙手合十的點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白寧和蓉今書香三人將雲姜給擡了進去,暫時睡在蓉今的牀上,書香去了外頭燒熱水,綠毛乖乖的趴在榻上的窗臺上,白寧坐在一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蓉今。
蓉今聽着,也不語,只是伸手緊緊的攥着雲姜的手,雙眉皺着。
白寧說完,低聲道:“蓉今,我對不起你,還有云姜,若不是我的問題,雲姜不會暴露,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蓉今拿着帕子擦擦眼淚,轉頭看向白寧,伸手扶了她一把,讓她坐在自己身前,道:“我不會怪你的。”
白寧一怔,疑惑的看向蓉今,蓉今咳了咳道:“雲姜捨命救你,我嫉妒的發狂,可我卻也知道,雲姜視你如此重要,我又怎能傷害你,白寧,你與我交情不淺,我知你是個怎樣的人,所以更加不會那樣想你。”
白寧心裡暖了暖,伸手握住了蓉今的手,“蓉今,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蓉今搖搖頭,“濟慈庵只能是暫時的安全的地方,雲姜在這裡早晚會被找到的。”
白寧點頭,“沒事,端良師父和阿允已經去找能救雲姜的寶物了,三天就能趕回來,蓉今,我們先不要自亂陣腳。”
蓉今點點頭,咬着脣道:“白寧,此番動作,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這人是想將你和雲姜,以及淮安王府的一衆勢力一次性掃平,白寧,你要小心。”
白寧點點頭,“我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是因爲我身邊出了奸細,經此一事,我便不再去信任任何人,除了你們,我不敢再去信任任何人。”
蓉今看着白寧,忽然道:“白寧,除了陶允行,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白寧一愣,“你這麼說什麼意思?蓉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蓉今搖頭,“我自小身邊有暗衛,近段時間已經察覺出了許多蛛絲馬跡,市面上開始流通假幣,可是父皇卻沒有動作制止,我懷疑是皇宮裡出了變故,白寧,你要切記,任何事情除了陶允行,就算是我,你也不能相信。”
白寧皺着眉,“蓉今,是不是皇宮裡出了變故?”
蓉今點頭,神色凝重,“白寧,你一定要記着我的話。”
白寧點點頭。
蓉今留下來照顧雲姜,白寧去了一旁的房間休息,書香給白寧打了熱水來,白寧洗了臉,道:“書香,委屈你了。”
書香笑着,給白寧拆髮髻,“小姐,奴婢沒什麼好委屈的,跟着小姐出生入死,奴婢覺得光榮呢。”
白寧含笑,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笑意凝固在了脣角,書香看着白寧的神色,道:“小姐,您還在爲蒼月姐姐的事兒生氣吧?”
白寧點點頭,不語。
書香絞着帕子,給白寧擦手,道:“小姐,奴婢說句實在話,蒼月姐姐真不是能背叛小姐的人,或許是蒼月姐姐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小姐您想,以前那麼多次,蒼月姐姐若是真的想讓您死,肯定能得手一次的。”
白寧聽着書香的話,輕笑道:“背叛就是背叛,不得已的苦衷她爲何不說,她害了我便罷了,可是她暴露了雲姜,害得雲姜如今生死未卜,我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原諒她。”
書香聽着,也不多說了,只是溫柔的給白寧擦淚,稚嫩的臉龐上帶着安撫的意味,“小姐,會好的,您和雲司膳都是好人,老天爺不會這麼不公平的。”
白寧點點頭,靠着書香的身子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書香等了好一會兒,聽着白寧平穩的呼吸聲,這才伸手將白寧的身子放平,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白寧閉着眼睛淺眠,書香彎脣,“小姐,會好的。”
蓉今一直坐在雲姜的牀前,拿着蘸了熱水的帕子給他擦汗,毒素蔓延,讓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灰青色,蓉今給他擦着臉,心疼不已,指腹溫柔的劃過他的眉毛,鼻樑,薄脣。
“雲姜……你要堅持住,只要你能活下去,便比什麼都好。”
蓉今輕聲的說着,俯身上前,在他的脣上輕輕的碰了碰。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蓉今急忙收回身子,黑影走了進來,衝着蓉今抱拳,“公主。”
蓉今冷聲道:“查到了什麼?”
那暗衛點頭,“淑貴妃已經知道雲司膳回京的消息,正在派人大肆搜尋,竹司樂也派人在大肆的搜尋,淮安王府還未收到消息,仍是一派平和的表象。”
蓉今點頭,“儘量拖住他們,唐明珠和竹消,都不能讓他們找到這裡。”
那暗衛面露難色,“公主,有難度!”
蓉今咬牙,“不惜一切代價,堅持三天便可,記住,不惜一切代價。”
那暗衛咬咬牙,“屬下遵命!”
蓉今揮揮手,“下去吧。”
暗衛點頭,一閃身便沒了身影。
蓉今轉身,望向牀上的雲姜,心裡卻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起身走到門外,蓉今道:“去幫我找一個身形與雲姜差不多的男子前來,直接迷暈,不必弄醒。”
門口的貼身丫頭急忙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蓉今返回牀前坐下,深情的望着雲姜的容顏,自言自語道:“雲姜,若是我爲你去死了,你可會記得我?”
她一字一句的說着,眼淚從眼角滾落,滴在雲姜的臉上。
大理寺全權辦理了謝氏被殺一案,秦妙玉沒法再插手,陶運同被竹消那一次偷襲,終日惶惶不安,也無心再去找到底是誰殺的謝氏。 щшш▲ ttκΛ n▲ c o
孟依柔得了失心瘋,不知怎的自己找了一個麻繩上吊死了,蘇家逼死西域公主,皇上下令滿門流放,曾經轟動一時的蘇家就這樣徹底沒落。
入夜,黑色的身影在屋檐上急速前進,如同鬼魅一般的前進,直接去了蘇府的院子內,黑影隱去自己的身形,翻身躍進了書房內。
蘇頂天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後半夜潛逃,猛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呼吸聲,蘇頂天急忙轉頭,便見一黑衣人站在身後,正輕笑着看着自己。
蘇頂天一愣,隨即皺眉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笑着,猛地將手裡的東西扔給蘇頂天,笑道:“蘇大人先看看這個。”
蘇頂天疑惑的接了過來,這是一卷類似於畫卷的東西,蘇頂天接過,伸手打開來,畫卷很長,上面畫的是一個男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蘇頂天一愣,只覺得感覺畫卷上的男子很熟悉,忍不住皺了眉。
黑衣人輕笑,“蘇大人是不是覺得這個人很熟悉呢?再仔細看一看,是不是很像蘇二公子呢?”
蘇頂天一怔,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自己的失蹤的兒子蘇向春。
蘇頂天大怒,“你到底是誰?”
竹消輕笑,直接扯落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張傾世的容顏,蘇頂天皺着眉,“你是……”
竹消勾脣,“蘇二公子被小人一錘一錘的打了個稀巴爛,然後小人用特質的熱水凝固了起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成這麼一張畫呢,蘇大人趕緊好好欣賞一下。”
蘇頂天聽着竹消的話,氣得渾身哆嗦,“你簡直大膽!”
說着直接扔了手裡的東西,猛地撲向竹消。
竹消一閃身,躲過了蘇頂天的攻擊,轉身直接揮手,單手掐住了蘇頂天的脖頸,逼得他連連後退,抵在了牆上。
竹消勾着脣角,帶着讓人沉溺的誘惑,“蘇大人好好看一看,小人到底是誰……六年前在蘇大人的家裡,蘇大人難道都忘記了嗎?”
蘇頂天渾身一抖,記憶不自覺的被帶回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再看面前的容顏,蘇頂天大驚,“你……你是那個男童?”
竹消的臉上瞬間被一陣恐怖的陰鬱所取代,他猛地扣緊了手指,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蘇大人,欠下的債,你也該還了!”
蘇頂天渾身發抖,“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竹消冷笑着,“放了你?你當初可還記得,我也是這般跪在你的腳底下哀求你?那時候我只有九歲……你還記得麼?比你的兒子都要小,我那麼苦苦的求你,你卻不爲所動……”
蘇頂天渾身都顫抖着,“求求你……我不敢了……求你……”
竹消冷笑,鬆開了他的脖頸,左手凌空一揮,幾米遠的椅子瞬間被吸附了過來,竹消撩開衣袍坐下,輕笑道:“你求我,能求的我開心了,我就饒了你。”
蘇頂天渾身一震,急忙跪下身子猛地磕頭,額頭上都有了血跡,“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竹消不爲所動,閒逸的看着地上的人,眼中流動着一種讓人驚恐的暗涌。
蘇頂天見這樣沒用,便咬咬牙,伸手打起了自己的耳光,竹消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我讓蘇向春的朋友來侮辱孟依柔,也是我讓孟依柔自己上吊自殺,摧毀整個蘇家,讓你們都下地獄,都是我一手策劃,所以如今,你以爲你扇自己幾個耳光便能讓我回心轉意?”
蘇頂天一愣,再擡頭看向竹消,少年一身黑衣,墨發規整的束在頭頂處,一張傾世的容顏妖孽無比,他只有十五歲,卻端的起這一份肅然冷冽的氣度,如今冷冷的看向蘇頂天之時,那眼中的危險和暗涌,讓蘇頂天一陣心慌,從心臟處一直蔓延到腳底。
竹消笑着,伸手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輕輕的拔出來,匕首鋒利無比,泛着冷冷的寒光,蘇頂天渾身哆嗦了一下,竹消笑着起身,“蘇大人,我太想讓你死了,你知道嗎?這六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每一個晚上都在幻想着今天的到來,能親手殺死你,如今真的夢想成真了,真是感覺好興奮啊。”
說着,竹消快速的點了蘇頂天的穴道,蘇頂天只感覺渾身一軟,竹消將匕首猛力的刺入了蘇頂天的大腿上,笑着將匕首旋轉了幾分。
“啊——”蘇頂天忍不住大叫,可是被點了穴道,這一聲大叫便有些有氣無力,旁人根本聽不到。
竹消笑嘻嘻着,見他神色痛苦,竹消眼中有着興奮的光芒,將匕首拔了出來,笑道:“蘇大人,玉人館裡常年有一些癖好特殊的客人,比如喜歡吃人肉,有的還喜歡吃人的眼球呢,蘇大人,今晚我就讓你好好地見識見識……”
蘇頂天嚇得魂不附體,卻被竹消直接扛了起來,飛速的出了院子,去了玉人館。
五六個大漢正等在屋子裡,眼中都是染上了淫慾,竹消笑着將蘇頂天推了進去道:“蘇大人,他們都提前服下藥物了,保證會讓您樂不思蜀的。”
蘇頂天眼中帶着驚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竹消從袖中拿了一方絲帕出來,輕巧的擦了擦手指,直接用內力摧毀,邁步走了出去。
蘇頂天解決了,還有四個人呢。
竹消回了屋子,一個穿着宮裝的男子等在那裡,低頭道:“竹司樂,貴妃娘娘有請。”
竹消笑着點頭,“容我去更衣。”
換了一身白衣,竹消將滿頭的墨發披在腦後,跟着那人直接去了皇宮。
唐明珠躺在榻上,見了雲姜來了,厲聲道:“跪下!”
雲姜沒有半分的疑惑,直接柔柔的跪倒了身子,“娘娘息怒。”
唐明珠冷哼一聲,“你去找秦妙玉那個賤人了?你自己動手了?竹消,你還真是一條狗,誰給你骨頭你就衝誰搖尾巴。”
竹消淡淡的看着地面,也不做聲。
唐明珠罵了一會兒,也累了,道:“你滾出去吧。”
竹消起身,轉身就往外走,唐明珠卻急忙道:“站住!”
竹消又是停住了腳步,唐明珠起身,華麗的衣裙在地上拖出一道優美的痕跡,她走到竹消身前,低聲道:“竹消,你當真喜歡秦妙玉嗎?”
竹消看着唐明珠,“娘娘,爲了能幫娘娘達成所願,奴願去喜歡任何人。”
唐明珠眼底閃過一抹動情,“竹消,我能給你所有的,你別去找她,你知道的,我是愛你的。”
她說着,伸手圈住竹消的脖子,主動獻上了自己的紅脣。
竹消抱着她的身子滾在榻上,唐明珠道:“竹消,雲姜回來了,白寧也不見了,他們倆肯定在一起,陶允行回了白鶴山莊,如今我們動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竹消笑着,“娘娘,先生若是知道了您想自己動手,有了私心,先生會很生氣的。”
唐明珠輕笑,曖昧的撫上了竹消的胸膛,“竹消,你可想過有朝一日,拿到藏寶圖後,我們二人便遠走高飛,從此離開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竹消輕笑,“娘娘,您能這樣說,奴不勝榮幸,只是奴乃一介貧瘠之身,哪裡能配得上您千金之軀。”
唐明珠笑着,“竹消,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我父親一直想着升官掌權,烈兒如今也大了,我便不想再在這裡呆了,等到這次成功,拿到寶藏,就算是清夜子,又能奈我們如何?”
竹消低垂眼眉,看不出神色,“奴誓死追隨娘娘。”
唐明珠點點頭,“暗衛已經派出去尋找了,相信明日便會有結果了。”
竹消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輕輕的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白寧早早的就醒了過來,書香趴在一旁的桌上睡着,白寧心下暖了暖,知道書香昨晚是陪了自己一整晚。
輕輕的起身,白寧拿了件大衣服都過去幫書香披上,豈料這一點點的動作便驚醒了書香。
“小姐……您醒了?”
書香揉着眼睛,直起身子來,一看外頭的天色,急忙起身道:“小姐,奴婢該死,怎麼睡得這麼熟……”
白寧笑着,“沒事沒事,你不必做飯,庵裡有來送飯的,累了就多睡一會兒。”
書香搖搖頭站起身子來,“小姐,奴婢去給你燒熱水。”
白寧點點頭,她還是習慣稱呼自己爲小姐,白寧想起以前在陵水村的生活,再想想如今,白寧心裡禁不住一陣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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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臉,白寧便去了蓉今的屋子,雲姜還在昏睡着,蓉今一動不動的坐在他的牀前,白寧心疼道:“蓉今,你去休息一會兒,我來看着。”
蓉今搖頭,“我沒事,我能扛得住……”
白寧看着她眼底的一片青色,沒有再說話。
庵裡的小尼姑送上了熱飯熱菜,白寧逼着蓉今吃了幾口,蓉今便怎麼也吃不下,白寧只好讓書香撤了下去。
一轉眼過了兩天,那瓷瓶對雲姜已經沒什麼作用了,雲姜開始了幾個時辰的昏迷,經常是半天才醒來一次,蓉今擔心的不行,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雲姜身邊。
入夜,白寧拿着熱水給雲姜擦完臉,正走出庵堂,卻猛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於以往的氣息。
書香見白寧神色凝重,也是大氣也不敢出,白寧伸手放下盆,快速道:“書香,速去收拾東西。”
書香點頭,急忙轉身去收拾,白寧一閃身便進了屋子,“蓉今,來人了。”
蓉今神色慌亂,急忙拿過衣服給雲姜披在身上,“白寧,你帶着雲姜從密室走,快!”
說着,蓉今掀開牀板,將裡面的人拖了出來,將白寧和雲姜往裡推。
白寧大驚,“蓉今,我們一起走。”
蓉今搖頭,看了一眼趴在白寧身上的雲姜,這一眼含了太多的深情,太多的不捨,蓉今咬着脣,“白寧,你要記得,照顧好雲姜,不要告訴她我的事情。”
白寧皺眉,將雲姜推進密道里,轉身道:“蓉今,你說什麼傻話,要走一起走,你不要以爲你怎樣就可以救我們,我不會感激你,雲姜也不會,你跟我們一起出去!”
蓉今苦笑,看着進門的書香,道:“快進去。”
書香慌慌張張的拿着包袱抱着綠毛走了進密室裡,白寧看着蓉今,“蓉今,走!”
蓉今輕笑着,“白寧,這次來的人一定是唐明珠,她若是知道我也跑了,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大家的,只有我留下,她才能相信。”
白寧神色慌張,“蓉今,你想幹什麼?你不要做傻事!”
蓉今看着白寧,咬着脣,“白寧,你記得嗎?我說過的,我愛雲姜,我可以爲他去死!我早就準備好了,只有讓唐明珠以爲雲姜死了,她才能放棄追殺,你有陶允行護着,她會顧忌,可雲姜不同,白寧,我心甘情願,你不必可憐我。”
白寧瞬間明白了蓉今的想法,她急忙上前一步拉住蓉今的手,“不可以……我們還有辦法,我們去白鶴山莊,那裡是安全的。”
蓉今輕笑,“雲姜的身子經不起折騰的,若是不然,你早就帶着他去白鶴山莊了不是麼?白寧,別擔心我,我爲了雲姜而死,死得其所!”
白寧搖頭,“不!我不能讓你死!”
蓉今看着她,卻是越過了她去看後面的雲姜,她上前幾步,在雲姜的脣上用力的印下一吻,臉上早已是冰涼一片,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雲姜,蓉今才轉回身來,將白寧推進密道里,“白寧,密道一路走出去,是京郊,那裡有我準備好的馬車,你們快走,走去哪裡不要緊,陶允行快回來了,救活了雲姜,不要告訴他我的事情。”
白寧睜大眼睛,滿臉淚水,“蓉今,我不讓你死……你別這麼說……我不許你去死!”
蓉今伸手,一用力便將白寧推進了密道中,身後被淋上的火油已經開始燃燒,火光中,蓉今的容顏卻是一如既往的安然,她輕笑着,嘴角輕輕勾起,“水中殘陽如墓,心頭硃砂蕭肅,灼傷天涯桃花雨下,流年因伊,始覺心沐。”
她念着念着,就想起了以前,她在大殿中初見雲姜,他好小啊,那麼瘦,可是卻那麼好看,她當時就告訴自己,這輩子非他不嫁。
看來願望是完成不了了呢,蓉今苦笑,她咬着脣,一遍遍的念,“雲姜,雲姜,雲姜……我愛你……”
帶着一絲哭腔,蓉今忍不住淚流滿面,她愛他,所以願意拿出所有的去給他,只要他需要,哪怕是自己的命又如何呢?
石門漸漸的被落下,白寧看着蓉今漸漸消失的容顏,滿目的火光幾乎灼傷了她的眼睛,可她還是倔強的看着,雙手都在禁不住狠狠的顫抖。
書香流着淚,“小姐……咱們還是快走吧……公主已經犧牲了自己,咱們不能讓公主白白的死掉啊……”
白寧被書香一句話喚回了心智,擡起衣袖擦了擦眼睛,“走。”
兩人扶着雲姜往前走,綠毛飛在前面引着路,幾人很快的出了密室,走了出去。
此時是夜裡,這裡正是京郊的山外,外頭停着一輛馬車,書香急忙上前掀開轎簾,白寧扶着雲姜上了馬車,書香急忙上了馬車,駕駛着馬車調轉了方向,道:“小姐,咱們去哪兒?”
白寧皺眉,想了想,道:“回陵水村。”
書香應聲,駕着馬車快速的往回走,白寧抱着雲姜的身子,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全身的顫抖,她把臉靠在雲姜的頭頂處,終於忍不住,嗚咽的哭了出來。
“雲姜,你醒醒啊……求你了……蓉今死了……她死了……雲姜……”
白寧低聲的哭着,她不知道事情爲何變成了這樣,她本來以爲自己可以操控一切,本來以爲所有的事情自己都掌控在心裡,可是如今,雲姜生死未卜,蓉今爲救幾人被大火活活燒死,陶允行也不在,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
書香聽着馬車內傳出的哭聲,心裡也不好受,她大聲道:“小姐,您別哭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回去,早晚會回來報仇,幫公主和雲司膳報仇。”
白寧咬着脣,卻是止不住眼淚,她雙手抱着雲姜的頭,低聲的哭着,“雲姜,你醒來吧……蓉今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你也死啊……”
懷裡的雲姜沒有絲毫聲息,只是沉沉的昏睡着,沒有藥物的治療,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紫,呼吸一直很薄弱。
白寧攥着拳頭,“雲姜,你聽見了嗎?蓉今爲你而死,你不能辜負她的犧牲……”
白寧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了擦眼淚,腦中竄起一股恨意。
恨清夜子,恨秦妙玉,恨……蒼月!
她幾次要死了,幾次懷疑到奸細了,卻從來沒有懷疑到蒼月的身上,在心底,她是全心信任蒼月的,是毫無懷疑的,可是如今……這些都是因爲她的愚蠢,因爲她的莫名其妙的信任!
白寧豎起左手,甚至想一掌了結了自己,可是看到昏迷的雲姜,白寧卻無法下手,她答應了蓉今,要照顧好雲姜,若是自己就這麼死了,自己有什麼臉面去見蓉今。
白寧咬咬脣,將雲姜放在棉被上,拿着自己的披風給他蓋好身子,又從袖中拿了小瓷瓶出來給他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看着雲姜面上的青紫色漸漸的退了下去,白寧這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嘆了一口氣。
馬車緩緩的行駛着,白寧自腰間拿了一顆信號彈出來,伸出頭去燃燒升上夜空,這是跟陶允行報平安的信號彈,白寧在此處燃放,陶允行一定會察覺出來她們已經去了陵水村。
正在此時,一陣疾風襲來,白寧下意識的急忙探出身子去一把拽過書香手裡的繮繩,勒住了馬車。
書香一驚,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差點從馬上掉下去,白寧直接將她的身子往車廂裡推進去,“保護好雲姜。”
書香點頭,伸手護住雲姜,又將包袱背在身上,隨時準備跳車。
白寧停住馬車,便見十幾個活死人朝着自己緩步的走了過來,一身深紫色衣袍的清夜子自身後慢慢的走了出來,笑道:“白大人,別來無恙。”
白寧眼睛緊緊的盯着他,“清夜子,你想找死?”
清夜子輕笑着,“白寧,我現在對你不感興趣,我只想要你馬車裡的那個人,你乖乖的交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白寧站起身子,一腳踏在車轅之上,從腰間抽出軟劍,狠戾的看着清夜子,冷聲道:“清夜子,交出解藥。”
清夜子哈哈大笑,手指輕輕一彈,那十幾個活死人便衝着白寧撲了過去,此番動作更加快,白寧急忙調轉馬頭,狠狠的在馬屁股上刺了一劍,馬兒吃痛,直接驚呼着奔了出去!
白寧轉身,清夜子臉龐猙獰,已經飛快的撲了上前,白寧運起內力,揮出一掌與清夜子對上,本以爲清夜子內力與自己可以相較,卻不料一陣巨大的衝擊力襲來,白寧便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移了位置,喉嚨中傳來一陣腥甜的味道,身子不受控制,連連的後退了幾步。
活死人已經飛快的朝着馬車的方向奔去,白寧險險的穩住身子,擡頭看向清夜子,咬着牙道:“你的內力倒是增加的快!”
清夜子輕笑,雙手背於身後,“蒼月已經暴露了,真是太可惜了,若不然,放在你身邊一定可以牽制與你的。”
白寧咬着牙,“你不怕我殺了你!”
說着,提氣上前,身子凌空飛起,軟劍帶着勢如破竹的鋒利朝着清夜子襲去。
清夜子揚起手中的拂塵,與白寧的軟劍纏鬥起來,白寧心中帶着恨意,招招狠戾,直逼清夜子的命脈。
清夜子卻氣定神閒,伸手輕巧的夾住了白寧的軟劍,冷眼道:“白寧,你若肯與我合作,我們可以共享寶藏,你若是執意如此,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白寧惡狠狠道:“我呸!留你媽的大頭鬼!”
說着,白寧反身,擡腳去踢清夜子的下身,清夜子吃痛,沒料到白寧會這般偷襲,眼中瞬間染上一抹怒意,揮動拂塵運起內力朝着白寧劈來,掌風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白寧卻是一絲懼意也沒有,直接迎身往上,手裡的劍也刺向了清夜子的心口。
清夜子一愣,沒料到白寧不躲,這一劍已經刺了過來,白寧輕笑,身子被巨大的衝擊力給逼得連連後退,身後就是萬丈懸崖,白寧努力的想要穩住身子,清夜子卻猛地撲了上來,一掌打在白寧的肩膀處。
“噗!”一口鮮血忍不住的從口中涌出,白寧痛的撕心裂肺,肩膀處像是被生生的拆卸開來。
冷風陣陣,清夜子伸手猛地將肩膀處的劍拔了出來,怒道:“竟敢傷我?”
說着,又是一掌,直接的朝着白寧撲去,“去死吧!”
白寧閉上眼睛,知道自己這一次肯定會死了,清夜子的掌上帶毒,自己中了一掌,便命不久矣。
正在此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卻凌空飛來,直接橫在清夜子身前,接下了清夜子的這一掌。
清夜子被這比自己還要深厚的內力震得連連退後幾步,白衣身影在空中點了幾下,直接躍到白寧身後,伸手接住了她的身子。
溫暖的感覺襲來,帶着淡淡的清香,白寧擡頭,軒轅墨俊毅的容顏出現在眼前,白寧心頭一酸,有些不受控制的流了淚,“阿墨……”
軒轅墨單手抱住她的身子,眼中的溫柔像是雨水一般溢出,“別怕!”
------題外話------
【雲姜不會死,佳人保證,雲姜,蓉今,蒼月,竹消,佳人會給他們都安排一個最好的結局。】
不要太早覺得哪個是好的哪個是壞的,真正的大boss現在還披着小綿羊的假面,露出來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奸細和惡人,親們接着往下看,塵封多年的秘密,正在一點點的被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