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白寧一衆人進來,院子裡的人都是驚訝,黃詩穎急忙行禮,“小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允王爺白大人!”
軒轅瑾一臉的厲色,幾步走過去站在黃詩穎身邊,冷眼看向對面的三人,冷聲道:“壽康伯府的?”
軒轅瑾雖然比陶允行還要小上一歲,可怎麼說也是太子,自身的威嚴一點也不弱,如此一冷下語氣來說話,略帶質問的口氣,讓站在對面的三人有些不敢接話。
站在對面的三人被軒轅瑾這眼光看的有些害怕,急急忙忙的行了禮,那壽康伯夫人蘇氏不敢再像之前一樣囂張,只得陪着笑,“太子殿下……”
軒轅瑾冷臉,看着地上的碎片,道:“這是怎麼回事?”
裴勝不做聲,蘇氏也不做聲,唯獨旁邊的年輕女子站出來道:“太子殿下,我們可不是來找茬的,這黃府與我們府定下了婚事,怎的能反悔呢?”
黃友信急忙道:“胡言亂語,我們黃家何時與你定下婚事?兩家都未曾交換庚帖,只是口頭上協議,如何能作數?”
那女子冷笑着,“莫不是嫌棄我們二少爺右手廢了,這才另做打算了吧,可是不管怎麼說,你們黃家都該給我們壽康伯府一個說法。”
黃友信氣得不行,“說法?給什麼說法?”
那女子冷笑着,“若是你們執意不把姑娘嫁過來,那可就得賠我們一些銀兩用來做辛苦錢。”
白寧輕笑,“這壽康伯府是窮瘋了吧,拿出這種事情來訛錢?”
裴勝怒道:“住嘴!她本就是要嫁給我的,現在不嫁了,就該給錢。”
白寧皺眉,陶允行卻先一步出動,手中的天蠶絲纏上了裴勝的脖頸,一瞬間已經勒出了血痕。
裴勝嚇得腿肚子都軟了,那蘇氏老太太也嚇得魂不附體,陶允行冷聲道:“什麼地方也輪的上你來插嘴?”
蘇氏急忙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陶允行冷哼,收回手來,裴勝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軒轅瑾皺眉道:“黃家何時與你們定下了婚約,可有證據?”
那年輕女子振振有詞,“都派人上門來商議了,不是定下又是什麼?”
白寧輕笑,“原來這樣就叫定下婚約?可真是長見識了,難道婚約書在壽康伯府的眼裡就是一張廢紙?”
一句話噎的那女子說不出話來,軒轅瑾皺眉道:“父皇可曾虧待過壽康伯任何東西?緣何你們要這般仗勢欺人的出來坑蒙拐騙,真是丟盡了壽康伯的臉,若是執意如此,那本宮便要去父皇面前說一說,這壽康伯的名頭,也不必再佔着了。”
此言一出,讓三人都是面如土色,蘇老太太急忙扯着女子的袖子,“走,快回去……”
那女子還有些憤憤不平,卻仍是不敢再多言,跟着蘇老太太走了回去。
軒轅瑾見幾人走了,這才轉頭關切道:“詩穎,你沒事吧?”
黃詩穎搖頭,黃友信和黃順源急忙上前拱手,“多謝太子殿下解圍。”
軒轅瑾笑着搖手,白寧上前道:“伯父伯母,我們要去建國寺給太后娘娘送經文,想來叫上詩穎一起。”
黃友信點點頭,白寧便拉着黃詩穎的手走了出去。
幾人上了馬車,軒轅瑾坐在黃詩穎身邊,拿着帕子給她擦汗,白寧搖着頭,“真是一入情網……皆成白癡啊!”
陶允行沒忍住,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軒轅瑾不甚在意,看着黃詩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安慰道:“詩穎,你別在意,白寧跟我小舅舅在一起膩歪的樣子你是沒看見,看見了保準你三天吃不下飯。”
黃詩穎被逗笑,白寧挑眉,伸手猛地掐住軒轅瑾大腿上的肉,來了個七百二十度的大旋轉。
軒轅瑾疼得齜牙咧嘴,委屈道:“小舅舅,你看白寧她……”
陶允行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的書本,淡淡道:“活該!”
白寧樂的哈哈大笑,軒轅瑾吃癟,恨恨的瞪着白寧。
白寧卻不在乎,調皮的吐吐舌頭,便靠過去靠在陶允行身邊。
馬車穩穩的駛到了鴻山的山腳下,幾人從馬車裡出來,陶允行伸手給白寧繫上披風的帶子,又給她整理碎髮,軒轅瑾牽着黃詩穎的手,笑道:“你看,這又膩歪在一塊兒了。”
白寧不理他,享受着陶允行的溫柔,軒轅瑾哈哈大笑着,帶着黃詩穎走在前頭,白寧和陶允行跟在身後,幾人慢步上了鴻山。
進了建國寺,白寧仍然感覺有些恍惚,她輕聲道:“阿允,上次我們來這裡,你見過清夜子和無涯嗎?”
陶允行搖頭,軒轅瑾和黃詩穎也是搖頭,白寧想了想,忽然站定了身子輕笑道:“可是我見過。”
三人皆是面色大驚,白寧低聲道:“在那個瀑布前,我見到了清夜子和無涯在一起,然後我就腦袋暈暈的,可是你們沒見過,足以說明,清夜子的幻術的確高超。”
陶允行面色沉了沉,“莫怕。”
白寧點頭,道:“走吧,咱們先去交了經書。”
四人進了大殿,讓那小和尚去稟報,不一會兒,一身僧袍的無涯便走了出來,白寧緊緊的盯着他看,確定了跟自己在幻境中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心裡越發的懷疑起來。
無涯走上前,一一行禮道:“貧僧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允王爺,白大人。”
軒轅瑾點頭,白寧上前道:“無涯大師,太后娘娘讓下官來送她老人家的手抄經文,希望大師能幫其供奉。”
無涯點頭,伸手接了過來,順手遞給身後的小沙彌,看了白寧一眼道:“白大人可願讓貧僧爲你占上一卦?”
白寧頗有興趣,點頭道:“可以啊。”
跟着無涯走至禪房處,陶允行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白寧盤腿坐在蒲團之上,與無涯相對而坐,無涯伸手點在她的眉心處,閉上雙眼有規律的動着,白寧輕笑,“大師?你要數三下?或者六下?”
無涯一驚,隨即笑笑收回手來,“白大人果然就是冥冥中的有緣人!”
白寧笑着,“大師,這話我聽了好幾遍,不止一人說我與他們認識的某一人相像,如今大師也是要跟我說同樣的話嗎?”
無涯輕笑,起身去櫃子裡拿出一卷手札來,遞給白寧道:“這是以前的一位施主留下的,他叮囑過貧僧,若是再遇見與他一樣的有緣人,便將這卷手札給他,白大人如今終於出現,這卷手札貧僧便給你。”
白寧笑笑,伸手接了過來,隨手放進了袖子裡,無涯又道:“太后娘娘放在貧僧這裡的金蟬果,想必也是給白大人的了。”
無涯從櫃子底下的暗格中拿了一個小匣子出來,遞給白寧,道:“白大人收好。”
白寧點頭,“多謝大師。”
說着,便起身收下了東西,無涯道:“白大人命格富貴,定能一生無憂。”
白寧輕笑,“大師,您對這所謂的幻術,也是有興趣的麼?”
無涯臉上的神色一愣,隨即道:“貧僧略懂皮毛。”
白寧輕笑,“那大師還是不要跟清夜子接觸,他的幻術高深莫測,若是一不小心被迷了心智,只怕會釀成苦果。”
無涯看着白寧的笑容,只感覺心中的某一處被重重的擊了一下,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他卻仍然感覺自己的脊背上莫名的冒了汗。
白寧和陶允行走了出去,陶允行問道:“剛纔你跟無涯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白寧輕笑,“無涯也是會幻術的,只不過等級低了點,我想,這個宴賓樓以前的老主子就是這幻術的創始人,若非是他將幻術帶入這裡,誰也不可能學會的。”
清夜子就算是天生會算,難不成還會催眠?
白寧幾番研究下來,已經懂得了那本秘籍中的精髓,就是現代的催眠術!
只不過這種催眠術被這位穿越前輩研究的透徹,又幾經添加,已經是無人可超越,清夜子上次可以對自己遠距離的催眠施毒,實是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白寧想着,眉頭又皺起來,陶允行握了一下她的手,“擔心什麼?那本秘籍不是在你手上?”
白寧點頭,道:“只是越來越感覺事情有些撲朔迷離了,我特別想知道藏寶圖的真正秘密,還有那位老主子的事情。”
自從自己接手宴賓樓以來,各種層出不窮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來,差不多都可以歸爲藏寶圖的這個事情,所有認識的神秘人物還有其他人,皇上軒轅拓,雲姜,清夜子,雲慧,秦妙玉……這些人彷彿都與這個神秘的穿越前輩有着糾葛,到底是爲了什麼?
白甯越發的想不通,此時兩人已經到了那瀑布之前,白寧看着這熟悉的場景,道:“上次在這裡,本來是好好的,然後清夜子和無涯便出現,阿瑾還跟清夜子說了幾句話,緊接着我就出現了幻覺。”
陶允行皺着眉,“我們離開這裡。”
白寧伸手攥了一下他的手,“莫着急,我今日前來,是想找一樣東西。”
陶允行一愣,“找東西?”
白寧點頭,站在自己當日站着的地方,四處的觀看,這裡的場景一如自己當日見到的一樣,到處都是溫暖的溼氣。
白寧仰起頭來看了看,道:“清夜子能用幻術控制我,不光是憑着他知道我內心最薄弱的部分這一點,要做到遠距離的使用幻術,他定是一早就開始準備了,所以,他手裡會有我的一樣貼身的東西,我們這就找找。”
白寧說完,估測了一番地勢和距離,將目標鎖定在不遠處的林中,道:“阿允,去那裡。”
陶允行點頭,伸手抱着白寧的腰肢,足尖輕點往林中而去。
兩人到了樹林裡,此時林中全是厚厚的積雪,白寧眯着眼睛仔細的搜尋,就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塊粉色的布條。
白寧眼睛一亮,“那裡!”
陶允行手中的天蠶絲出動,將那布條取了回來。
白寧接過布條,仔細的看了看,道:“這是我的衣服,我記得,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前段時間被洗衣的丫頭給洗壞了,就沒再穿。”
陶允行皺眉,“你府裡有內奸。”
白寧聳肩,“只是個洗衣丫頭罷了,我都記不得長什麼樣子,想必清夜子也是一早就給換了,罷了,以後我的個人飲食起居不能再交於別人之手,全部交給書香一人去準備。”
陶允行點頭,兩人出了樹林,白寧將那根布條拿起來在眼前看了看,輕笑道:“清夜子未免太自信了,過幾天,我便親自給他送上一份大禮。”
陶允行牽着她的手,“需不需要我去幫你拿一樣他的近身之物?”
白寧笑着搖頭,“老主子留下的秘籍中可是包羅萬象,我會讓清夜子大開眼界的。”
兩人往前走着,見到軒轅瑾和黃詩穎正在前頭,四人又去殿中拜了佛,這才坐上馬車回家。
回了王府,白寧並未先回家,而是跟着陶允行去了王府,拿出金蟬果道:“阿允,這果子怎麼辦?”
陶允行看了看,道:“我記得師父跟我說過,金蟬果反噬性大,必須用內力輔助,你先按照我的要求來,我幫你催動融合。”
白寧皺眉,“好麻煩的樣子,我還是不要吃了。”
陶允行搖頭,“不可,這金蟬果是世間難得的珍寶,你可必須要吃下。”
白寧見陶允行一直堅持,便也不再多說,按照陶允行要求的盤腿而坐,調理體內的真氣,陶允行雙手覆於她的背後,幫她打通全身的筋脈,白寧只感覺渾身變得熱乎乎的,那金蟬果在腹內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源源不斷的散發着熱量,白寧一開始感覺還算舒服,可是漸漸的便有些燙人,好在陶允行一直幫她疏通着,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白寧才感覺體內的真氣似乎順暢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十分有精神起來,體內彷彿多了一股特別暖特別有力的真氣,正在四處遊走,將她的身子推向一個巔峰。
陶允行察覺到白寧的呼吸慢慢的變得平穩,這才收了手,問道:“你怎麼樣?”
白寧點點頭,長舒一口氣,轉頭笑着道:“阿允,這果子可真靈,我能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的真氣順暢了許多,而且人也比之前精神百倍了。”
陶允行微笑,“不錯,看來你充分的吸收了金蟬果的營養,以後你的身子便是百毒不侵了,那玲瓏玉幫你擋外毒,金蟬果幫你抵內毒,兩者一起發力,你便可無憂了。”
白寧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又道:“太后娘娘說,讓我三次吃下,我這一次吃了,會不會不好?”
陶允行笑着搖頭,“無事,太后是怕你吸收不了,我幫你用真氣相渡,便會緩衝了藥效,你便可以安然無恙。”
白寧輕笑,伸手活動了一下,又下榻胡亂的踢了踢腳,笑道:“阿允,要不然咱倆比試一場吧,我現在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陶允行輕笑,道:“好,比內力!”
白寧點頭,暗暗提氣,將內力運於左手掌心處,猛地朝着陶允行撲了過去,陶允行卻是不緊不慢,隨手揮動衣袖擋住,緊接着將衣袖在空中翻轉了四五次,那股子白寧暈了七八成的內力便被陶允行輕鬆化解。
白寧不可置信的掩着嘴,急忙跑過去,伸手拿着他的衣袖來回看,“阿允,你這麼厲害?”
陶允行輕笑,“笨蛋,我自幼習武,你才練了多久?”
白寧心裡羨慕起來,卻又想起陶允行自幼習武的辛苦,心裡默默的疼了下,抱着陶允行的手臂撒嬌,“阿允,你這麼厲害,我真是好羨慕你呢……”
陶允行寵溺的摸着她的發,道:“我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哪兒都不去。”
白寧重重的點頭。
晚上吃完飯,白寧便去沐浴,等到洗完出來,陶允行已經早早沐浴完了坐在榻上。
白寧邊擦着頭髮邊走過去在陶允行身邊停下,低頭使勁兒的聞。
陶允行輕笑,伸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攬在懷裡,吻了一下她的紅脣,“怎麼?”
白寧不依不饒,接着聞,又道:“阿允,你真的有洗嗎?爲什麼每次你都洗的那麼快,我懷疑你根本沒洗……”
說着,伸手去解他的衣服,陶允行眼眸一暗,急忙伸手捉住那雙在自己身上四處點火的小手,幽深的眸子看向白寧,低聲道:“白寧,你可是想讓我把你就地正法?”
白寧臉色‘騰’的紅了起來,急忙撥浪鼓似得搖頭,陶允行曖昧的親了親她的小手,道:“等到成婚後,我便與你一起洗,讓你看看我沐浴的速度有多快,好不好?”
他說着,大手抱住她的身子在懷,俯下臉去吻她的脣,靈活的舌頭細細的描繪着她的脣舌。
白寧感覺腦袋暈暈的,像是沉入了一片柔軟的棉花中一樣,好一會兒,陶允行纔不舍的鬆開了她柔軟的香脣,曖昧的舔了舔她的脣角,陶允行將她擁在懷裡,互相聽着彼此的心跳聲。
兩人正沉靜着享受安靜的時光,外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侍衛的聲音響起,“王爺,淮安王府送來了請帖。”
白寧一驚,急忙坐直了身子,陶允行道:“進來。”
那侍衛推門而入,將請帖雙手交給陶允行,這才又悄聲的退了出去。
陶允行打開請帖,白寧也忙湊上去看,隨即便道:“竟然是去喝喜酒?”
陶允行輕笑,將請帖隨意的扔在一旁,“蘇家還是決定要娶陶婉夢了。”
白寧點頭,“還是個正妻,想必是淮安王下了不少功夫。”
陶允行點點頭。
白寧笑道:“陶婉夢上次的事情,想必少不了蘇芷晴的攛掇,這次陶婉夢嫁進了蘇家,與蘇芷晴朝夕相處起來,依着她的豬腦子,只怕會把蘇家攪得天翻地覆也說不定哦。”
陶允行勾脣,“蘇家天翻地覆我們無需關心,你要關心的是接下來清夜子在祭祀大典上的行動。”
白寧一愣,急忙看向陶允行,“怎麼?清夜子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的舉動?”
陶允行點頭,“他上報皇上,欲要在祭祀大典開始之前開壇布法,算出合適去太廟祭天的人選。”
“噗!”白寧忍不住樂噴,急忙拿着帕子擦嘴,陶允行看着白寧的模樣,道:“你倒是能笑得出,我已經準備把他的天清派一鍋端了,看看他還有沒有那閒心思再來祭天!”
白寧急忙搖頭,笑道:“不要不要……我只是比較好奇,清夜子爲何要用這麼幼稚白癡的手法來搞陷害,這明顯就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啊,他還以爲自己真是神仙啊,說什麼別人都信!”
陶允行伸手替她收拾桌上的狼藉,白寧笑着,“天清派?很厲害麼,有我的青焰幫厲害嗎?我倒是真想見識見識!”
陶允行輕笑,道:“天清派是清夜子早些年所成立的門派,其實背後之人正是唐元成,天清派門下弟子百餘人,都是修煉秘術,清夜子自創陰毒狠辣的招式之類的武功。”
白寧聽着,道:“這算是邪教嗎?皇上也不管?還讓其越來越發展壯大?”
陶允行搖頭,“清夜子十分狡猾,他門派弟子明面上是沒有差錯的,只是一般的門派,而且每年還給朝廷上繳一部分的兵器,天清派靠着就是打製兵器爲生。”
白甯越發的疑惑起來,“這個清夜子,頭腦還真是不簡單啊。”
陶允行點頭,“所以,他這次想要對你下手,我便決定要將他的天清派給端了,免得他整日沒事做還惦記着你。”
白寧搖搖手,“無需麻煩,阿允,我更想要的是,讓他們窩裡反,讓清夜子嚐到腹背受敵的感覺,這樣嘛,才能好好的解我的心頭之恨。”
陶允行看着她,“你想怎麼做?”
白寧想了想,俯身上前在陶允行的耳邊悄聲耳語了幾句,陶允行勾脣,“小狐狸!”
白寧微笑,“他不是想要藏寶圖麼,若是沒了唐元成的支持,看看他能怎麼辦。”
三日之後,便是蘇家二公子迎娶淮安王府大小姐的日子,衆人都是圍到街上看熱鬧,蘇向春與陶婉夢的事兒鬧得滿京城風風雨雨的,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臭名遠揚,讓淮安王整個婚禮都是沉着臉,一絲喜氣也沒有。
淮安王府,陶婉夢的閨房內,不少受邀來爲其添箱的大家閨秀都擠在一間屋子裡,坐着喝茶閒聊。
“白大人到,蓉今公主到!”
一聲吆喝,讓滿屋子的人都急忙正色起來,盛裝打扮的蓉今走在前頭,白寧一身雨過天青色束腰衣裙,雲鬢珠釵,比平日裡多了些女人味兒,讓衆位千金都是看直了眼睛,這白大人褪下官袍,竟是這般好看。
蓉今笑着,“可到了添箱的時候了?”
前頭的千金搖頭,“公主,吉時還未到!”
蓉今點頭,與白寧在位子上坐下,白寧看了眼屋子裡的景象,只能看見一身大紅色嫁衣的陶婉夢坐在椅子上,白寧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覺得自己這身份再進去送禮也不好,再說了自己也不想進去看陶婉夢的臉,白寧側身,道:“公主,我先出去一下,您幫我把東西送上就是。”
蓉今關切道:“怎麼?身子不舒服?”
白寧搖頭,輕聲道:“我可能是跟淮安王府的磁場不和,一進府就渾身不自在。”
蓉今輕笑,掩着嘴道:“好吧,你先走吧,我幫你送上去就是。”
白寧笑了笑,“多謝公主。”
說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淮安王府的花園裡滿是來來往往的下人,今兒個府上有喜事兒,自然是要很多人準備了,白寧避開忙碌的衆人,想要從花園繞去前院兒,然後直接回家,可是剛走到花園的假山旁,便聽見假山石洞內傳出一陣悶哼聲。
男人女人的喘息聲夾雜着曖昧的呻吟,白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麼,她不動聲色繞開,準備從後面往回走。
剛走到那假山的石洞前,白寧卻聽見一陣細微的說話聲,“夫人……您可真美……”
夫人?
白寧轉了轉眼珠子,隨即就想到了秦妙玉,這淮安王府的夫人,只有秦妙玉一人了吧。
白寧心下一沉,便將身子貼在了假山後,仔細的聽着裡面的動靜。
男女曖昧的聲音傳來,好一會兒,才聽見那女人輕聲的哼,“幾日不見,你的功夫倒是見長。”
男子曖昧的笑着,“夫人的身子讓奴把持不住……”
白寧心下一驚,直覺的感覺出了裡面的男子是誰,可是又不是很確定。
這一愣神的功夫,裡面的人已經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白寧急忙屏氣凝神,唯恐泄露了自己的蹤跡。
那腳步聲漸漸的遠了,白寧悄悄伸出頭去看,果然是秦妙玉。
白寧正要細想,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低笑聲,“白姑娘,是在找奴嗎?”
白寧轉身,便看見一身紅衣的竹消站在身後,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竹消的容貌,他生的與雲姜是一種感覺,妖孽天成,可是雲姜的柔美,給人是一種危險和禁忌,竹消的陰柔,給人的卻是一種豔俗和掐媚。
白寧心下不喜,竹消已經不是那個跪在地上死死不肯低頭的少年,他跟了蓉今,自然心性也已經轉變了。
白寧笑着,“竹消,好久不見。”
竹消緊緊的盯着白寧,輕笑道:“白大人,偷聽牆角,可不是好習慣。”
白寧輕笑,“難道與有婦之夫苟合,就是好習慣?”
竹消抿脣笑,臉上一點慌亂也沒有,他的眼睛被描過,帶着攝人心魄的勾魂,一抹暗紫色的胭脂繪在眼尾處,讓他的臉更加的俊美異常,竹消上前幾步站在白寧身前,伸手撩起白寧的一縷碎髮,“白大人,只要你不說出去,奴可以好生的伺候您。”
說着,伸手牽起白寧的手,意欲放到脣邊親吻。
白寧微笑,手中內力驟增,轉眼間已經變成利爪猛地掐上了竹消的脖頸,逼得他連連退後,身子抵在了假山之上。
竹消仍是笑着,“白大人何必動怒?您能接受的了雲大人,爲何不能接受奴?奴比雲大人年輕,也乾淨……”
白寧手下用力,掐的竹消的臉色都嫣紅起來,白寧冷笑,“你莫不是以爲自己能跟雲姜相提並論?你只是玉人館的一個小倌兒,哪裡來的資格?”
竹消輕笑着,眼尾處的風情搖曳生姿,“白大人,小倌兒可以給您帶來的享受,絕對是您想象不到的呢……”
白寧冷笑,“竹消,我倒是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野心和本事,你現在又是攀附上了誰?秦妙玉?下一個又是誰?”
竹消眼角輕輕的勾起,笑道:“白大人,奴只想好生的活下去而已,若是您不想要,奴便離開……求大人饒恕奴的性命……”
白寧鬆開竹消的脖子,冷聲道:“若是你敢傷害雲姜,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竹消軟軟的跪伏在地上,“奴不敢,雲大人是奴的恩人。”
白寧冷笑,“你知道最好。”
說完,便轉身離開,竹消直起身子,伸手撫上自己已經青紫的脖頸,微微的笑着,“雲姜真的有這麼好?不論是公主還是白寧,竟然都是一心向着他?”
竹消笑着,袖子底線的手卻是死死的攥緊,越是美好的被人保護起來的東西,他越是要親手去撕開他的光華的外表,讓他的醜態徹底的暴露在世人面前,然後狠狠的將他踩在腳下!
白寧出了王府,坐馬車回了家,白秀在屋子裡彈琴,白寧便託着臉在一旁坐着聽,心裡的雜亂慢慢的被撫平。
一曲終了,白秀起身走到白寧身邊,給白寧倒茶,道:“阿姐,你有心事嗎?”
白寧一愣,接過茶來道:“秀兒,你怎麼說起大人話來了?”
白秀笑笑,這一段時間的教導和學習,她已經徹頭徹尾的轉變,變成了一個大家千金,無論是談吐舉止,都脫胎換骨。
白秀笑笑,上了榻坐在白寧身邊,“阿姐,秀兒已經長大了呢,阿姐要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孃親的,就可以跟秀兒講啊。”
白寧笑笑,伸手摸着她的髮絲,“秀兒長大了,阿姐倒是沒發現,一直把你當孩子看。”
白秀今年已經十一了,也是該懂事的年紀了,白寧嘆口氣道:“沒什麼大事,只是最近經歷的瑣事太多了。”
白秀心疼的挽着白寧的胳膊,“阿姐,秀兒不想別的,秀兒也可以不要現在的條件,可是秀兒只想阿姐可以平平安安的,上次阿姐昏睡了七天,孃親都哭啞了嗓子,阿姐,你現如今可是咱們家的中心,你若是倒下出了意外,這個家也就散了。”
白寧轉頭,正視起白秀來,記憶中那個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丫頭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長大,梳着小花苞的髮髻,穿着得體的衣裙,臉上的稚氣褪去,剩下的只是女兒家的婉約和大氣,白寧心下欣慰,伸手抱着白秀的身子,點着頭道:“阿姐知道了,阿姐以後一定會格外小心。”
與白秀的這一番促膝長談,讓白寧心中的不安被沖淡了一點,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眼下還是要全力以赴的去面對。
回了自己的屋子,白寧便開始着手繪製漁船的圖紙,她現代的時候學過工程,對漁船房屋之類的結構繪製還是比較在行的,想到太複雜的也不利於建造,白寧便認真的想了想,決定儘量簡單,但必須要五臟俱全。
畫起圖紙來便忘了時間,白寧埋頭研究了半天,等到終於研究齊全了,已經是夜色朦朧了。
白寧伸了個懶腰,將圖紙小心的捲起來,拿了繩子來繫好,看着外頭漸漸變黑的天色,決定等到明日再去莊子上將圖紙送去。
起身下榻,白寧便去了王府,陶允行這幾日一直行蹤詭異,白寧心下越發的好奇起來。
去了王府,陶允行還在書房,白寧沒有讓人去稟報,自己輕手輕腳的進了書房,見陶允行正在桌前埋頭幹什麼,聽見呼吸聲,陶允行身子一緊,微微的動了動,白寧沒發覺,輕手輕腳的上前,站在了陶允行身前。
陶允行面色一喜,“你怎麼來了?”
白寧笑了笑,不動聲色的看他的臉,再看看他手裡的書,白寧又釋然,“阿允,你這幾天一直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幹什麼啊?”
陶允行輕笑,“神秘?我沒有啊?”
白寧撇嘴,“我還沒找出證據來,你等着,等我找出證據來看你怎麼解釋。”
陶允行沒做聲,只是笑笑,走過來道:“吃飯了嗎?”
白寧搖頭,拉着他的手道:“走吧,我們去宴賓樓吃。”
蘇家,行完禮,陶婉夢進了房間便直接伸手拽下了蓋頭,一旁的丫頭急忙道:“二夫人不可啊,這蓋頭是要二少爺親手來揭的……您自己動手可不吉利!”
陶婉夢猛地轉頭,“閉嘴!本小姐嫁到蘇府來就是不吉利了,還顧得上這些?你們,都給本小姐滾出去,一個也不準留下。”
幾人被陶婉夢的怒氣嚇到,紛紛匆忙的跑了出去。
陶婉夢凝視着屋子裡的擺設,想到自己竟然嫁給了全京城最荒淫下流的男子,心中就一陣不平。
這些後果本來都是應該由白寧來承擔的,爲什麼是自己,陶婉夢想到白寧當日神氣的臉色,心裡就更加氣憤。
蘇芷晴!要不是蘇芷晴出的這個主意,自己也不會這樣做,現如今行動失敗了,蘇芷晴倒是沒什麼事情,自己卻平白的糟了這等侮辱,這輩子都別想再擡起頭來。
陶婉夢想到這,就更加憎恨蘇芷晴,心中也有了一個惡毒的想法,一定要讓蘇芷晴比自己的下場糟糕千倍萬倍。
正想着,屋子門就被打開,醉醺醺的蘇向春走了進來,看着陶婉夢的樣子,蘇向春大怒,“你個小騷娘們,竟敢自己掀蓋頭,反了你了!”
說着,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準備動手打陶婉夢。
陶婉夢厭惡的看了蘇向春一眼,隨即一擡腳,就將蘇向春的身子給踹出了幾米遠。
蘇向春本就身子不強,加上平日裡喝酒縱慾,實則沒有多大的力氣,這一腳正踹在他的命根子上,蘇向春疼得都沒勁哼哼,只是捂着自己的下身連連大喘氣兒。
陶婉夢冷笑,“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竟然還想着跟本小姐動手。”
陶婉夢看着蘇向春一副孬種的模樣,心裡更加來氣,本來她一心想着要嫁給軒轅墨,嫁給那種溫潤如玉的男子,卻不料竟然跟了這種又醜又窩囊的男人,竟然還被他給佔了自己的清白身子,陶婉夢心裡越發的生氣,左看右看,找了把剪刀拿在手裡,朝着蘇向春走了過去。
蘇向春看着陶婉夢的動作和神色,再看她手上的剪刀,蘇向春嚇得不行,急忙大聲道:“來人啊……救命啊……”
陶婉夢整個人彷彿已經癲狂,什麼也顧不得就往蘇向春的身上扎去,這一下子落在了蘇向春的大腿上,直讓蘇向春疼得哭爹喊娘起來。
門外的丫頭和小廝顧不得規矩,急忙衝了進來,見狀衆人都是大驚,急忙上前搶下了陶婉夢手裡的剪刀,又將蘇向春給拖到了一邊去。
聞訊而來的蘇老太太和蘇頂天以及蘇家一羣人,進了屋子便看見被幾個丫頭按在一旁的陶婉夢,蘇向春滿臉慘白的躺在牀上,蘇老太太氣得身子發抖,上前看着陶婉夢,道:“你這惡婦!竟想謀害親夫!”
陶婉夢絲毫不在意,冷笑道:“親夫?我呸!蘇向春這個孬種誰稀得嫁給他,你要是不滿意我,那就趕緊寫休書休了我,我去尼姑廟裡也比在你們蘇家強!”
蘇老太太被陶婉夢這般撒潑的話也堵了回來,氣得臉色鐵青,“大膽,放肆……”
蘇頂天扶着蘇老太太的手臂,皺眉道:“把二少爺擡出去,找大夫來。”
說着,一羣人便將蘇向春給擡了出去,一時間屋子裡只留下陶婉夢一人,陶婉夢哈哈大笑,聽着落鎖的聲音,大聲道:“有本事就關我一輩子,要不然等我出去,還是要親手殺了蘇向春這個孬種!”
蘇家娶回了一個悍婦,還是個有點神經的悍婦,陶婉夢彷彿發了狂的在屋子裡吼了一晚上,第二天滿京城都傳遍了此事,淮安王陶運同再也不敢隨便出門,唯恐那眼神和唾沫將自己羞愧死。
白寧聽聞此事,連連感嘆,“蘇家看來是不會安寧了,也好,蘇芷晴也不會經常出來晃悠,省的我看她就煩。”
陶允行輕笑,“快要過年了,這陣子我會有點忙,不能經常陪你。”
白寧笑着搖頭,“沒事,忙是好的,皇上還重用你呢,我眼下也要照看酒樓的生意,還有漁船的建造,說起來也會很忙呢。”
陶允行伸手抱着她的身子,“別太累。”
白寧點頭。
一轉眼,便是臨近年關,白寧讓丁成將淞南鎮的酒樓的賬本都帶了上來,又給衆人發了年貨,留下來過年的也準備了紅包,府上已經開始準備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
宴賓樓到處都是煥然一新,白寧讓人買了紅紙剪了喜慶的窗花貼在窗上,到處都是重新粉刷了一遍,弄了很多喜慶的裝飾,讓人一進酒樓,就能感覺得到濃濃的年味兒。
新年,第一件事便是要開廟祭祀,此次祭祀丞相唐元成舉薦了天清派的掌門清夜子,皇上也已經同意,可是清夜子夜觀天象,算出今年的祭祀之人不能再從宮女中選擇,要重新擇選,所以皇上決定讓他重新開壇布法,順應天意選出真正可以去太廟爲國祈福一年的天命之人。
白寧嗑着瓜子坐在蓉今的宮中,聽着蓉今說這消息,不由得笑道:“坑都挖好了吶,我最擅長的就是落井下石了,不知道清夜子這次會不會收到我濃濃的謝意呢?”
蓉今掩嘴,起身道:“走吧,你我也出宮去看看,清夜子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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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噠,就是催眠!後續會寫更多好玩兒的事兒,跟着小寧兒一起去探險,揭開事情的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