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姓柳的郎君感慨道,「就是說,先前孫郎君入光華苑時做的那首詩也是令人稱讚,我當時瞟到過一句,冬暖紅爐雪爲裳,酒染翠竹花尤香,只覺得超塵脫俗,極爲不錯呢。」
「郭郎君,你說你方纔唸的那兩句,乃是孫郎君所寫?」一旁的一位章郎君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正是。」柳郎君點頭,「我與孫郎君是同一日入的光華苑,那日前來光華苑的學子極多,唯有我與孫郎君過了考覈,當時我看到孫郎君所做的那首詩,也是自慚形穢的很。」
「可是……」章郎君頓了頓,「我前幾日與京中幾位同樣參加春闈的學子們一併喝酒吟詩,結識了馮樑毅馮郎君,馮郎君因爲入光華苑而不得頗爲遺憾,更是將他當時所做的詩拿給我點評,那詩中的頭兩句,與柳郎君說的那兩句一模一樣。」
入光華苑時所做的文章或者詩詞,未經本人同意,光華苑皆是不會隨意拿給旁人看的,可以說是旁人斷然不會知曉。
而若是公開場合所做的詩詞,許多人知曉出自誰的手,自然也不敢隨意盜用來污了自己的名聲。
眼下出現兩個人所做的詩一模一樣的情況……
「我記得,馮郎君此次春闈得了一百二十一名。」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聽孫郎君提及,他有一個姓馮的同鄉,也是來京參加春闈……」
話說到這個份上,事情也就十分明顯了。
孫懷青和馮樑毅一同前去光華苑時,孫懷青盜用了馮樑毅的詩,以達到進入光華苑的目的。
想通了這一層,衆人皆是再次後退了兩步,再看孫懷青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的不屑、鄙視和厭惡。
孫懷青臉色白了又白,慌張解釋,「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纔沒有偷偷調換我和馮樑毅的宣紙,我是憑藉自己的才華進的這光華苑!」
「我們可沒有說你是調換了你和馮郎君的宣紙。」有人張口喝道。
他們不過是以爲孫懷青無意中得到了馮樑毅所作的詩,據爲己有而已。
眼下孫懷青這般說,無疑是坐實了他的惡行。
衆人眼中滿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惡,而孫懷青也意識到了這一層,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最終漲成了豬肝色。
這裡發生的情況,小書童已是快速稟告給了管事,管事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抵達。
「孫郎君冒用他人詩作進入光華苑,此舉與光華苑規矩不合,請孫郎君立刻離開光華苑。」
見孫懷青無動於衷,管事語氣越發冰冷,「來人,將孫郎君請了出去!」
已有身強力壯的小廝走上前,不與孫懷青做任何廢話,只將其手腳鉗制住,如擡物件一般,將孫懷青高高地擡了起來,一路往光華苑大門外而去。
這裡的動靜不小,自然引來了光華苑內許多人圍觀。
看熱鬧之餘,免不得對其指指點點。
「聽說這孫郎君冒用旁人詩作入光華苑,此次春闈更是名落孫山,當真丟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