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豬。”
顧小北的話音剛落,奶聲奶氣的聲音就響起,雖然比剛纔叫顧小北的時候連貫順爽了,可是口齒依然有些不清晰。
“噗嗤!哈哈,他叫你豬,哈哈,”顧小北笑着得起伏後仰,手還不忘指着白青笠,小寶都下點從她膝蓋上掉了下來了。
白青笠黑着臉,急忙伸手抱過小寶,到旁邊的另一張凳子坐下,這院子裡常常擺一些凳子,有鄰居來竄門玩的時候就不用去搬凳子了,平時穆彩霞做針線的時候也喜歡在院子裡坐着,所以顧大田就自己做了很多凳子放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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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笠抱着小寶慢慢地教他叫自己姐夫,令顧小北目瞪口呆的是,她自己進房間去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小寶竟然能順溜地叫白青笠姐夫了,而且還口齒清晰,比叫她這個姐姐都清晰得多。
顧小北看着白青笠和小寶,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是怎麼教的啊?”
“就那樣教啊,來,小寶,再叫聲姐夫給她聽聽,”白青笠得意洋洋地瞥了顧小北一眼,然後又哄着懷裡的小寶叫他姐夫。
“姐夫!”小寶奶聲奶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到了吧,”白青笠炫耀地睨了顧小北一眼,“本夫子好歹是個夫子,當然比你一個大手大腳的村姑要會教小孩子說話得多。”
“去你的大手大腳!我這分明是正常的手腳,”顧小北氣得跳腳,手裡拿着的荷包毫不客氣地朝白青笠的頭上招呼去。
顧小北見白青笠最近比較斯文得多,也不常抽瘋了,她還以爲他已經“改邪歸正”了,想不到哥哥們答應了他們兩的婚事後,他又開始得意忘形,原形畢露了,而且還有越來越惡劣的傾向,特別是那張嘴巴,有時候真毒得顧小北幾乎吐血,恨不得抓一把啞藥塞進他嘴裡,毒啞,看他還毒不毒舌!
“你個潑婦,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呢?”白青笠一手抱着小寶一手護着自己的頭髮,狼狽地躲避顧小北的毆打。
“你才潑婦呢!你全家潑婦!”顧小北加重力道
最後白青笠招架不住,抱小寶灰溜溜地跑出院子,跑自己家躲去了。
顧小北氣喘噓噓地扶着院門,看白青笠跑遠的身影,低頭看手裡的荷包,荷包是她自己做的,本來還想拿給白青笠做生辰禮物的,哪知剛纔她就被他氣得忘了這事了。
算了,還是不送給他好了,這麼毒舌!顧小北恨恨地想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發現自己最近脾氣似乎壞了很多,以前她都是斯斯文文的不會動手打人的,現在常常對白青笠拳腳相向了。
就連顧小北都覺得自己有成爲潑婦的傾向了,但那也不能怪她啊,白青笠總是抽風,在外人面前他都是斯斯文文的一副偏偏佳公子、博纔多學好夫子的形象,偶爾毒舌一下,但衆人都不介意。但是在顧小北面前,白青笠毒舌的形象就完全畢露了,有時候損得顧小北都想拿刀砍他,不過,有時候說起甜言蜜語來又好得讓顧小北感覺像吃了蜜一樣甜。
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些雞飛狗跳,但有時候忙碌得連見一次面的機會都沒有,特別是前段時間聚友酒樓剛開張的時候,顧小北幾乎整天整天都在城裡,忙得有時候都不回家,直接住在城裡的客棧了。直到最近聚友酒樓的生意漸漸走向火熱的傾向了,顧小北才閒了下來,所以今天是白青笠的生辰,她才特地留在家裡。
白青笠抱着小寶走後,顧小北就回自己房間睡了一個午覺,下午醒來的時候就跟着顧大田和穆彩霞一起去白家院子了。
“天啊,今天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食材?我們這麼些人也吃不了啊,”顧小北剛走進白家的廚房,就見一大堆的新鮮食材了。
“這是我和傻姑上午一起去城裡買的,我們本來不想買這麼多的,但是大哥一定要叫我們買這麼多,”白巧兒無奈地道,她也覺得這些東西真有些多了。
這時傻姑走了進來,笑盈盈地道:“剛剛我去問弟弟來了,他說只是他十九歲誕辰而已,並不需要打扮特辦慶祝,只需我們自己人小小地一起慶祝就好了,不過,雖然不置辦很多酒席,但是若是晚上還有村民上門拜壽,他還是讓他們一起吃的,總不能讓他們流口水吧。所以說這些食材並不多,而是剛剛夠。”
“那樣可就麻煩了,這麼多食材要做,可得花很多時間,”白巧兒蹙眉道。
顧小北想了想,然後微微一笑道:“若是隻是會炒菜的做,那麼當然比較辛苦,而且也花時間很久了,但是若是讓大傢伙自己做吃的那可就容易得多,而且也不用花太多的時間做這些食材。”
“大傢伙自己做吃的?”傻姑疑惑地道,“可是我們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炒菜啊,巧兒就第一個不會了。”
“那也沒關係啊,我們每個都不需要炒菜,所以並不用擔心廚藝不好或者不會炒菜,這次,我們誰都不用炒菜,”顧小北笑着比劃道:“你們有沒有用火烤東西吃過,比如烤豬肉,牛肉之類的。”
“沒有,”白巧兒果斷地搖了搖頭。
“烤兔子算嗎?以前我和爺爺進森林去打獵的時候,就在野外烤過兔肉,那味道可好吃了,”傻姑說着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對,就是那樣的,烤兔肉也算,除了烤兔肉,我們還可以烤其他肉,就連蔬菜也是可以烤的,特別是烤茄子很好吃,”顧小北也是一臉嚮往,她也好久沒有吃到燒烤了,上次吃的時候還是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呢。
“這麼好吃?要怎麼做呢?”白巧兒好奇地問道。
傻姑立刻解釋道:“首先用比較大的柴禾燒,燒成一大堆火王的木炭,然後在上面烤肉,如果火滅了還可以加些大的柴禾。”
顧小北在旁邊點了點頭,這是她臨時起意要做燒烤的,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只能像那些獵人那樣做了。
她們三個姑娘商量好了之後就到院子去找白青笠,白青笠正坐在院子樹下與顧大田和穆彩霞說些話,見她們過來提了這個建議,立刻就同意了。
“這個主意不錯,若是晚上還有人來拜壽,就讓他們自己加入進來烤肉吃好了,若是不會拿就別吃了,”白青笠笑着道。
“那行,這燒碳的事就教給我好了,”顧大田笑容滿面地道。
“大哥,大嫂,你們就不用幹活了,你們可是我的座上賓呢,”白青笠立刻擺手。
“什麼座上賓啊?我們農村人不懂這個,看着大家忙着,我們閒着可不行,再說我也閒不住啊,還好是今天,若是明天那我可就沒空了,二野他們已經找好了僱工,明天我們家就開始插秧了,到時候就沒時間了,”顧大田笑着道,本來他也想晚上再過來的,但是下午又沒什麼大事,所以就過來幫忙了。
“那好吧,”白青笠摸了摸鼻子。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們就開始分工吧,”顧小北笑眯眯地道,“大哥燒碳,大嫂看小寶,巧兒帶着兩個丫鬟洗菜,我和傻姑做些竹籤。”
“那本夫子呢?”白青笠指了指自己。
“你啊,你就串肉好了,”顧小北笑眯眯地道。
“串肉?本夫子可不懂!”白青笠蹙眉。
顧小北挑了挑眉:“就是把切得合適的肉片,一片一片地往竹籤上穿,穿成一條,然後放着等晚上烤着吃,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再不懂那就是你的問題了,說明你太笨了。”
“說本夫子笨的人還沒有呢,本夫子可是聰明絕頂的,”白青笠不服氣地道,“本夫子當然懂了,只是串肉太噁心了,我還是換另一種好了。”
“那你就切肉吧,那些肉剛買來都是大塊的,還沒有切呢,況且最近你不是說你刀工有進步嗎?這不就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顧小北笑嘻嘻地道。
“……”白青笠瞪眼,那還不是要碰那些噁心的腥臭的東西?與串肉根本沒什麼兩樣的?這丫頭一定是報復他中午的事。
“瞪什麼瞪,你又不是沒碰過那些肉,你學廚藝那麼久了,都不知道碰過多少次了,還裝什麼潔癖?”顧小北白了他一眼。
“本夫子纔不屑於裝呢,炒菜是不得已我才碰的,而且也不用碰這麼久的,”白青笠鬱悶地道。
“碰久碰短,還不都是碰?而且你還天天吃這些肉呢,有什麼噁心的?行了,你的任務就是這個了,”顧小北不容拒絕地道。
白青笠撇了撇嘴,今天他是壽星呢,這丫頭就不能給他派些好的活計?不過看到她一副主人般的姿態分派任務,白青笠又覺得很不錯,很開心了。
可是,顧小北根本就不覺得自己以主人的姿態,她只是覺得自己比較懂燒烤這事,所以纔給大家分派任務的。
“切就切,正好讓你們見識我的刀工一番,”白青笠聳了聳肩,他是風度翩翩佳公子,纔不要與女人計較。
“那誰串肉啊?”白巧兒顰眉道,雖然她不知道真正的串肉到底是個什麼活計,但卻從顧小北和白青笠的鬥嘴得出了這道工序沒有人做了的結論。
“沒關係,等我們做好了其他的事,在慢慢串肉,即便串不完也可以邊烤邊串的,”顧小北滿不在乎地道。
於是衆人就按照顧小北的分工忙活了起來了,忙活了半個下午基本都做完了手上的活計,只有白青笠依然沒有切完肉,依然在廚房裡忙活。衆人也不理白青笠,都坐在廚房裡開始說說笑笑地串肉了,因爲私塾裡莫夫子還在教書,沒有放學,所以大家也不敢大聲說話,都是小聲聊天,但更加顯得溫馨了。
等傍晚的時候,顧二野和顧三林、凌穆塵也特地趕早回來了,白巧兒又去叫了剛從地裡幹活回來的穆紋虹,於是顧小北一家,白青笠一家,外加穆彩霞的妹妹穆紋虹,一大幫人都院子裡的火炭堆前搬了凳子坐下,準備開始燒烤起來。
“配料還是不夠多,不過沒關係,主要的配料夠就行了,你們都沒有燒烤過,先看我燒烤示範一下,然後你們再學着燒烤,每個人都要學哈,這燒烤就是要自己動手烤吃起來纔有感覺,若是不動手是沒有那種感覺,那種氣氛的,”顧小北剛坐下就笑着對衆人道。
“好!”衆人三三兩兩地笑着應道。
顧小北微微一笑,拿起旁邊籮筐裡已經清洗乾淨並切好串好的豬肉,抓了一把,二十幾串。見到竹籤上的牛肉片,顧小北一愣,這牛肉片切得兩根手指大,整整齊齊方方正正,幾乎每一片都長一樣!
“怎麼樣?本夫子都說本夫子的刀工很好了吧,你看,每一片肉都幾乎一樣大,每一處的厚薄都一樣,”旁邊的白青笠看了顧小北有些震驚的神色,忍不住得意地道。
“我一直奇怪,你切一點肉怎麼就切了一個下午呢,原來是因爲你把每片肉都切得整整齊齊,幾乎一模一樣!”顧小北蹙眉瞪白青笠,“根本就沒必要這樣浪費那麼多時間,切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反正都是要吃進肚子裡去的。”
“要麼不做,要麼做就做最好的,既然本夫子要做自然做最好的,”白青笠理直氣壯地道,“即便要吃進肚子也要漂亮些纔有胃口啊,否則亂七八糟的誰想吃啊?”
“那是不想吃而已,我們大家都想吃,”顧小北白了他一眼。
“反正本夫子刀功了得,這是你沒法否認的,”白青笠不依不饒地道。
“浪費時間!”顧小北又斜他一眼。
顧大田急忙笑着道:“對,這刀工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了,好了,反正東西都弄好了,小妹,你就開始教我們大家烤吧。”
“好!”顧小北點了點頭,就開始示範給衆人看,邊解說道:“烤的時候要時不時地拌上一些油,以免肉被烤焦了,另外要記得拌上配料,若是口味重就多拌一些配料,若是想吃清淡些就少拌點配料。”
“這麼簡單,”顧小北還沒示範完,白青笠就撇了撇說了一句,然後就拿起二十串牛肉跟着烤了起來。
其他人都不敢先烤,都細心地看着顧小北烤。
“好香啊!”
顧小北手裡的烤肉開始冒出一些香氣,衆人都紛紛讚歎起來。
這時候,孩子們就下堂了,孩子們收拾好東西就嬉笑打鬧地出了私塾,剛走出院子就被衆人給吸引住了,特別是顧小北拿來示範燒烤的豬肉和白青笠已經烤得幾乎熟全了,香味越來越濃,散滿了整個院子。
孩子們都停下了腳步,好奇地看着顧小北和白青笠手裡的肉串,有幾個小娃子還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實在太香了!
“怎麼還不回家?”莫夫子收拾自己的書本從私塾裡出來,見孩子們都沒有走,忍不住問道。
孩子們終究還是怕夫子的,聽到莫夫子的話又見白青笠朝他們看過來,幾十個小娃子都嚇了一跳,準備跑出院子。
“別跑啊,孩子們,我的燒烤已經燒好了,大家每人拿一串回去嚐嚐吧,”顧小北急忙喚住那幫小娃子。
娃子們聽到顧小北的話,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看莫夫子,又看看白青笠,眼裡是既期待又害怕。
莫夫子蹙了蹙眉,看向白青笠,雖然他也知道顧小北與白青笠的關係,但是畢竟私塾是白青笠的,這燒烤也是白青笠的,況且今天還是白青笠的壽辰,若是白青笠不同意,他可不敢開口讓孩子們走還是留。
其他人也跟莫夫子想的一樣,也不好叫孩子們留下來,於是都轉頭看向白青笠。
顧小北手裡的燒烤串已經烤好了,正伸手把一串給離她最近的小娃子,但是那小娃子不敢拿,她只好手胳膊肘碰了碰白青笠:“啞巴啦?”
白青笠曼斯條理地拿起自己也剛烤好的二十串牛肉,伸手一隻空閒的手,從顧小北手裡的抽了一根已經烤好的肉串,放嘴邊咬了一口,然後才咧嘴笑對幾十個娃子道:“都來嚐嚐。”
“好哦!”
孩子們歡呼一聲,都紛紛從顧小北手裡接過一串烤肉,笑嘻嘻地啃了起來,連連點頭:“真好吃!”
在場的有差不多四十個娃子,顧小北手裡烤好的肉串纔有二十幾,根本不夠分每個孩子一串。
顧小北手朝白青笠面前一伸:“拿來!”
“本夫子第一次烤的肉,自己都還沒得吃呢!”白青笠蹙眉。
“一會兒你再烤不都一樣嗎?”顧小北拍了他一掌,伸手奪把他手裡的肉串全都奪了過去。
“給本夫子留兩串,那可是本夫子第一次烤的,珍貴得很!”白青笠伸手去搶。
“珍貴什麼鬼東西,等下烤的還不是一樣?”顧小北白了他一眼,從二十串牛肉烤串裡拿出兩串遞給白青笠,然後把剩下的牛肉烤串分給還沒得吃的娃子們。
白青笠得了兩串也不在乎其他的肉串了。
莫夫子見到娃子們都人手一串,然後邊便對娃子們道:“好了,都嚐到了,都回家去吧,明天再來。”
孩子們很聽話地都紛紛衝出院子回家去了。
衆人都邀請莫夫子留下一起吃烤肉,然後就開始烤了起來,剛纔見到顧小北示範了一遍,大家都會烤了,紛紛自己動起手來。
“吶,給你,”白青笠把手裡剩下的兩串牛肉中的一串遞給顧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