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瞬間,上官世錦突然拿放開了顧小北,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白青笠剛走到門口,忽然見到上官世錦出來一愣,繼而面色便冷了下來,沉着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上官世錦看也不看白青笠一眼,面無表情地從白青笠身邊走過。
白青笠挑了挑眉,這上官世錦今天怎麼了?往常他們雖然因爲顧小北而有些針鋒相對,但兩人都自詡是翩翩佳公子,即便心裡已經把對方詛咒一萬遍了,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地來往,可是今天上官世錦竟然這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
白青笠雖然覺得奇怪,但心裡記掛着顧小北,也不多耽擱,大步走進包廂裡,他走進去的時候正見到顧小北坐在桌子旁發呆。
“怎麼了?剛纔上官世錦怎麼一副死了爹的樣子?”白青笠笑着上前問道。
“我拒絕了上官世錦,”顧小北淡淡地道。
白青笠瞬間驚喜地抱起了顧小北轉了個圈:“哈哈,我太高興了!”
“放下,放下,小心被別人看到了,笑話我們,”顧小北立刻喝止。
“不會有人看見的,就是看見又怎麼樣?”白青笠一臉的無所謂,但還是如顧小北所願地把她放了來,四處聞了聞,驚異地道:“這屋裡怎麼這麼香?”
“我剛纔請上官世錦喝了新推出的果汁,這香味正是果汁發出來的,”顧小北點了點桌子上的茶壺。
“我也要喝!”白青笠霸道地道。
“怎麼像小孩子一樣?”顧小北白了他一眼,轉身準備下樓,卻被白青笠拉住了。
白青笠笑着指了指顧小北剛纔坐的位置前的杯子道:“那是你的杯子吧,我用你那個杯子喝就可以了。”
“好吧,”顧小北無奈地點了點頭,給白青笠斟滿了一杯果汁遞給他。
白青笠接過果汁自顧自地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品嚐起來。
顧小北的視線轉到桌子上的另一個杯子,那杯子上還有半杯果汁沒有喝完,她心裡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上官世錦爲什麼臨走了還來那麼一着,可是顧小北心裡卻知道,剛纔的事就像一根刺一樣埋在她心裡了,不管以後她過得怎麼樣,她永遠都忘不了上官世錦這個人了。
“真不錯,很香!”白青笠津津有味地品茶着果汁,笑眯眯地道。
“喜歡就多喝點,等下也帶些回去給巧兒和傻姑她們吧,”顧小北笑着道,“對了,你今天怎麼也來城裡了?”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也來敢些年貨啊,不然吃西北風啊,”白青笠漫不經心地道,“你不也是要買些年貨嗎?我們一起去吧,我幫你拿東西。”
“好啊,”顧小北點了點頭,既然有送上門的勞力她不用白不用。
兩人喝了點果汁就出門了。
由於已經快到新年了,大街小巷都掛滿了紅燈籠,看起來喜氣洋洋的,小孩子們磨着爹孃買了爆竹時不時地燃放起來,氣氛非常熱鬧。
顧小北走在白青笠右邊,邊看小孩子們燃爆竹邊看路邊的店鋪,看看有沒有自己想買的東西。
就在這時顧小北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串長長的東西朝顧小北甩了過來。
“小心!”白青笠眼疾手快地一把將顧小北往前推,那串爆出沒了顧小北的遮擋立刻朝白青笠飛來,白青笠面色一冷,出手狠狠地拍開爆竹。
“噼裡啪啦!”然而爆竹還是在白青笠手接觸到的時候,炸開了。
好在那爆竹雖然炸開了,但是還是被白青笠的力道拍遠了。
這事說來話長,但是卻是在瞬間發生的,等顧小北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白青笠滿手都是鮮血。
“你流血了!嚴不嚴重?”顧小北焦急地撲過去捧起白青笠的手,眉眼間都是急痛的神色。
“我沒事,”白青笠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路邊,那串爆竹是從一堆小孩子中扔出來的,現在看到出事了,各個都害怕地跑開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跑得沒有一絲蹤影。白青笠的眼睛沉了沉,他總是覺得剛纔的事有些怪異。
“還說沒事,都流了那麼多血了,”顧小北掏出帕子給白青笠捂住了手,因爲他滿手都是血看不出哪裡是傷口,所以顧小北就把他整隻手都包了起來,急切地拉着白青笠跑了起來:“前面不遠就是塗姑娘的醫館了,我們趕緊去給她看看。”
白青笠的手火辣辣地痛,但是他能感覺得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並不是很嚴重,但是看到顧小北這麼擔心他,他也不跟她爭執,跟着她跑了起來。
“若是我的手就此殘了,你會不會嫌棄我?”白青笠邊跑邊問道。
“不會殘的!”顧小北胡亂地搖了搖頭。
“若是呢?”白青笠不依不饒地道。
“若是你真的殘了,從此我就做你的手!”顧小北心裡焦急,跟本沒有多想白青笠的話,隨口便道,然後焦急地道:“你別問那麼多了,我們快點去醫館,否則流血過多就不好了。”
白青笠微微一笑,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拉住顧小北的手飛奔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塗玉湖的醫館,塗玉湖正好在醫館裡,見到兩人衝了進來,她立刻笑着迎了上來:“你們怎麼來了?”
“塗姑娘,你快幫他看看手!”顧小北急忙擡起白青笠那隻受傷的手擡到塗玉湖跟前。
塗玉湖急忙道:“快坐凳子上來,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呢?”
“被爆竹炸了一下而已,沒事的,”白青笠笑着道。
“都怪我,若不是爲了救我,你就不會流這麼多血了,”顧小北懊惱地道。
這裡的爆竹和在二十一世紀的鞭炮是不一樣的,這裡的爆竹是將火藥裝在竹筒中,用引線點燃起爆,個子比鞭炮大,發出的威力和聲響要比鞭炮大得多,而且炸開的竹筒傷到人比鞭炮的紙更傷人,所以白青笠的手在爆竹炸開的時候才受了傷,流這麼多血。
塗玉湖給白青笠處理了傷口,又上了藥才道:“傷口不是很嚴重,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每天都換藥,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不過,這期間傷口不能接觸到水,否則發炎了就比較嚴重了。”
“玉湖,謝謝你!”顧小北真心地道。
“不客氣。”
從塗玉湖的醫館出來後,顧小北手裡提着一大包藥,喋喋不休地道:“剛纔大夫的話你要記住了,千萬不要碰水,否則受殘了,我可不負責任的。”
“喲,剛纔是誰說若是我殘了就做我的手的?反悔得可真快!”白青笠不滿地道。
“那是不一樣的好不好,剛纔若你的手殘疾了我就負責任,但是現在已經證明你的手沒問題了,你自己不愛護好又殘了,那可就賴不上我了,”顧小北道。
“我也想愛護好啊,可是我手受傷了,又沒有人幫我洗衣服,我只能自己洗了,到時候出了問題還是因爲我手受傷了,而我的手受傷還是因爲你,總之不管怎麼樣,你都得對我負責!所以,若是你不想我的手殘了,就得幫我洗衣服!”白青笠噼裡啪啦地就說了一堆。
顧小北被他繞得頭暈,已經分不清他的邏輯了,不過她也聽得出白青笠的意思就是,不管怎麼樣,她都得對他的手負責,若是不想他手殘就得幫他洗衣服,她撇了撇嘴道:“你家裡不是有兩個丫鬟嗎?讓她們給你洗不就好了?”
“自從來了這裡之後我就一直是自己洗的衣服,我纔不想那兩個丫鬟碰我的衣服呢,她們不配!”白青笠不屑地道。
“好了,我答應你,我幫你洗還不行嗎?”顧小北無奈地道:“不過我可說好了,每天只幫你洗一套,你若是換多了,我可不負責洗完的。”
白青笠立刻欣喜地道:“也幫我洗褻衣褻褲嗎?”
街上的人聽到白青笠大張旗鼓地說出這麼隱私的話題,都忍不住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
“噓!現在還在大街上呢,你說話能不能小聲點?”顧小北看到街上的人都看了過來,面上立刻便有些微紅,急忙示意白青笠小聲點。
“那你先說說,幫不幫我洗?”白青笠不依不饒地道。
“幫你洗!”顧小北急忙答應道,說完就想到自己洗bai青笠褻褲的畫面,頓感一陣惡寒,早知道剛纔不讓白青笠救她好了。
“你也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嘛,反正再親密的事我們都做過了,這點小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白青笠笑嘻嘻地道。
“你再敢說一遍,我就全部燒了你的褻褲,看你還拿什麼來穿?”顧小北瞪眼。
……
兩人邊鬥嘴邊買了點年貨,回酒樓裡跟衆人說一聲就先回村裡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小北除了偶爾進城裡看第二家酒樓開工建築的進度之外,就是顧大田和顧長覺在家裡忙活着過春節的事宜。
往年過春節的時候,兄妹幾人都沒有錢置辦什麼,連只雞都捨不得殺,只買了一條豬肉來過新年,那豬肉還是因爲是必須得拿點葷的來祭拜祖宗神靈纔買的,否則他們還捨不得買,所以也過得很簡單。但是今年有錢了,全家人都很高興,都想轟轟烈烈地過春節,所以準備的時間也花了不少。
顧小北除了忙活這兩件事之外,另一件就天天給白青笠洗衣服了,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是顧小北也不覺得洗這些衣服有多辛苦,因爲顧大田最近很有空,上山砍了很多柴禾回來,柴禾充足了,每次顧小北洗衣服,顧大田都會給她燒了很多熱水,跟本不怕被凍着手。
傻姑的身體也好了起來,幫着白巧兒一起忙活新年的事情。離春節還有十天的時候,白青笠也給娃子們放了假,莫夫子也回了自己家裡。
這段時間,顧大田和顧長覺已經幫凌穆塵母子把舊院子翻新了一遍,小年夜,別人都打掃屋子送竈房的時候,凌慕塵母子也終於從白家大院裡搬了出來,住進了顧小北他們家的舊院子,從此開始自己煮自己吃了起來,也正式成爲了南門村的一員了。
小年夜這天,顧小北家的院子是新建的,所以也沒有多打掃,她一大早起來就和顧大田一起到白家幫凌穆塵的母親廖氏搬家,不僅顧小北兄妹,白巧兒、傻姑以及穆家姐妹都來幫忙了,凌穆塵剛來這裡沒多久,並沒有太多東西,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就幫她搬完了。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雖然東西不是很多,但若是我一個人搬,估計也得搬一天呢,你們來搬了我,這麼快就搬完了,”廖氏滿懷感激地看着衆人道。
“沒事兒,慕塵在酒樓裡忙的不可開交,不能來幫你搬家,我們自然要來幫你了,畢竟他是爲了酒樓纔沒能回來幫你的嘛,你就當是我們代替他幫你就好了,不用這麼客氣,”顧大田笑哈哈地道。
“嬸子,你實在太客氣了,我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互相幫忙是應該的,”穆彩霞笑着道。
“我們初來乍到,和村裡人都不怎麼熟,得多虧了你們,否則今天我就是搬得腰痠背痛了,”廖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以前她一直都住在城裡,城裡大都是高門大戶,各家之間並不怎麼來往,就是後來他們落魄了住到小巷子裡,別人看到他們落魄也從不正眼看他們,更不用說深交了。所以突然住進了村裡她還有些不習慣,這段時間也總是窩在白家院子裡,幫着白家幹一笑小活,然後就是忙碌着自己的家務事,根本就很少出門,跟村裡人都不怎麼熟,今天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要搬家,所以都沒有來幫忙。不過好在東西不多,有顧小北幾個人幫忙就差不多了。
“沒事兒,嬸子,以後你常常出門和鄰居們嘮家常,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跟大傢伙熟起來了,”穆紋虹笑着道。
“正是呢,我們家剛開始來這裡的時候我也非常的不習慣,現在和紋虹他們一幫姑娘玩成一團了,我想着廖氏有一手的好針線活,只要跟別人多多溝通,大夥兒只怕都天天往你家跑,央求着你教她們呢,到時候不就都熟了起來了嗎?”白巧兒也幫着開解廖氏。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廖嬸你剛搬進了院子,雖然不是新院子,但也是喜慶的一件事了,我們雖然不大辦酒席了,但是小酒席還是可以辦的,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幾桌好吃的,我們也不請那些大老爺們了,就請村裡的媳婦姑娘們就好了,廖嬸,你和紋虹去請她們,誰要是樂意來就來,不樂意來我們也不勉強,反我們也不收她們的禮,免費請她們白吃,”顧小北笑着道:“我保證,過了今天,廖嬸就和大傢伙都熟了起來了。”
“好主意,以前我們住在城裡的時候,不能常出門,幾乎沒有認識的人,不過後來別人邀請去參加別人的宴請,就認識了人,交的朋友也多了,也不覺得寂寞了,還能時不時請幾個好友上門玩兒,非常的開心,”白巧兒笑呵呵地道。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廖氏也開心地附和着。
於是衆人就分工起來,穆紋虹和白巧兒帶着廖氏親自去請村裡的夫人們,她們去的時候,顧小北還特意從家裡拿了些糖果來給廖氏,讓她們去人家家裡見到小孩子就發一些糖果。其他人留在廖氏家裡幫忙置辦一些酒菜。
顧大田和白青笠見他們忙得開心,也回家去搬了很多菜過來給廖氏她們。
“你站在這裡幹嘛?今天的酒席我們可不給你們這些男的準備,你若要吃就得回自己家去,”顧小北見自己的大哥走了,白青笠依然坐在她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們忙活,顧小北看不過眼,便毫不客氣地咬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