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廉平復一會,“娘,爹日後是不是就留在京城了?”
京官啊,還是翰林院,本朝延續了前朝的官員制度,都知道不入翰林不入內閣的,前朝的閣老都是從翰林院出來的。
昌廉相信爹的能力,他相信日後爹一定是他最大的依靠。
竹蘭從今天遊街的情況看,她怎麼都覺得懸乎,正是因爲周書仁淡定,竹蘭才肯定這裡面一定有事,看着傻笑的昌廉,這孩子也不容易,辛辛苦苦來了京城,讓他先高興一會吧!
竹蘭保持笑容沒變,反而問着,“你來的路上遇沒遇你外公外婆?”
依照時日算,爹孃是先啓程的,因孃的身子不是特別好,楊家又是一大家子行程不快,昌廉應該會遇到的。
昌廉光顧着高興了,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娘,您等我一下。”
說着一股風的跑出去了。
昌廉回來的很快,手裡拿着兩封信,“一封是我二舅寫給大舅的,一封二舅寫給您的。”
竹蘭接過兩封信,大哥中午也有些喝多了,暈暈乎乎的,外甥都沒見就回去躺着了,這信等一會給大哥,打開二哥給自己的信,信上讓她不用擔心,爹孃的身子骨一切都好,說了預計六天後到,剩下的就是祝賀周書仁中貢士。
竹蘭看到這裡嘆氣,古代的交通啊,這消息太滯後了,疊好信封,“你見到外公外婆的身體情況如何?”
昌廉就知道娘不會信二舅的信,還好他沒爲了趕路急着趕路,他特意留下來陪了外公外婆一日,昌廉偷瞄了娘,他對孃的狠手記憶深刻,“外公的身子骨不錯,每天停車都會打一套拳,外婆比我回去送行的時候瘦了一些,雖然瘦了,外婆的精神頭不錯,還帶着幾個小外甥採野菜做着吃。”
竹蘭這回放心了,昌廉不敢騙她,“你自己來了,董氏呢?”
“我來京城,平州成就剩下董氏我也不放心,我就送董氏回了李家村。”
竹蘭繼續問,“平州城的宅子有人看着嗎?”
昌廉,“馬強兩口子看着。”
竹蘭起身走到桌子前,
拿過筆墨,她覺得可以寫信給周老二了,平州的宅子可以賣了,昨個通報各州城的官差已經走了,用不了多久都知道周書仁是榜眼,吳鳴是狀元了,平州的宅子能賣了。
幸虧她機智,她並未帶走平州的房契,臨走的時候將房契就交給了老二保管。
昌廉站在孃的身邊看着娘寫信,心情特別的複雜,他發現他一點都不瞭解娘,以前都是爹在賺銀子回來,現在看來,娘纔是厲害的,瞧瞧怎麼交代二哥的!
竹蘭寫好了信就見昌廉一臉的複雜,“怎麼了?”
昌廉沉默了,娘在信上寫的很明白,娘讓二哥拿錢給茶樓的說書的先生,讓說書分析分析新科榜眼自從買了宅子如何一路高歌金榜題名的。
娘還交代二哥,等流言往風水上傳的時候,才讓二哥去找牙子賣房子,別的等着就行了。
還交代二哥只賣商賈不賣讀書人。
昌廉前面都明白,最後一句不懂了,“娘,爲何告訴二哥只賣商賈不賣給讀書人?”
竹蘭一副你傻的表情。
昌廉,“........”
他真沒給跟上孃的想法,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聰明瞭。
竹蘭見昌廉真沒想明白,解釋道:“道理很簡單,你爹有今天,那是你爹有本事,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自己有真本事纔是真,別的都是虛的,當然也不能說沒有運氣一說,只是人的運氣也不是時常有的,還是自己有本事最穩妥。”
昌廉眨了眨眼睛,娘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真,娘不僅有眼界,還有看得透本質,唔,他要是隨了爹的聰明,隨了孃的通透該多好。
竹蘭不知道昌廉心裡想的什麼,知道了,竹蘭會保持微笑,不好意思啊,她和周書仁都不是親的爹孃。
昌廉問,“那爲何只賣給商賈?”
竹蘭伸出兩個手指,“第一,商賈有錢而且最信風水,第二,日後對商賈的政策會越來越寬鬆,商賈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過,也對得起咱家賣房子的理由了。”
昌廉佩服娘考慮的周全,只是,“娘,萬一商賈生意衰敗呢?”
竹蘭點着信紙,“這就是我爲何交代你大哥,如果有馮家或是王家的來買別猶豫直接賣了,兒子啊,你要學會收集所有消息,而不是隻聽想知道的。”
昌廉默了,娘說出兩個姓,他就知道爲何了,因爲馮家和王家兩家平州人都知道,這兩個姓氏商戶,戰亂的時候曾經捐了不少糧給皇上,這兩家只要不作死衰敗的可能性極低。
竹蘭又問了一些家裡的情況,知道家裡一切都好,竹蘭打發昌廉去送信,她準備休息了。
竹蘭一覺睡到了天黑,吃過晚飯,竹蘭睡的有些多了,人特別的精神,竹蘭站在院子裡看着皇宮的方向,不知道周書仁在幹什麼?
皇宮內,周書仁正在端着酒杯到處亂竄,早上朝堂上八十個人,他就關注了幾個人外派到了哪裡,他要趁着機會將八十人外派的地方都記全了。
他們第一批外派的,感情比前幾屆是不一樣的,話語多了,交情就有了,交情有了剩下的就好說了,周書仁再借機套套話,有高興得官的進士腦子一熱,答應了周書仁能幫忙會多幫忙的承諾。
周書仁很滿意了,這話聽到的人多,又是在皇宮的宴席上,爲了不給皇上留下言而無信的印象吧,日後他真求上門了,爲了臉面和名聲硬着頭皮也要幫他的。
皇上別看高高在上的坐着,他看的最熱鬧了,周書仁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他果然是伯樂,慧眼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