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爺見妻子說的差不多了,他也問了該問的,的確如閨女的評價,周書仁對中舉很有信心呢,舉人這個身份足夠護住宅子了,至於日後會不會當官,不再回來了,他也不擔心,只要宅子不賣就好。
他人生經歷起伏,又經歷過大逃亡,對朝廷一點信任都沒有,他是真的怕了,如果當年祖輩有後路,他們一家也不會被逼的無路可去,他不想孫後代也如此,家族興衰是常態,這裡的後路一定要留着的。
而且作爲最隱秘的後路,最好和家裡有一點聯繫,卻又不深,這纔是最穩妥的,鄭家有了經驗,至少未來不會輕易遭難,等幾十年後,該知道的都死了,想查都難了。
他有自己看人的本事,周書仁是有成算的,還有大致向,他在提點一番留後路,宅子就不怕丟,那就是鄭家最隱秘的後路。
周書仁是不知道鄭老爺子這麼多心理活動,不過也能猜出大概,來古代第一次被算計,心裡咋這麼不得勁呢,哪怕知道鄭家一定會給一些好處,心裡也不歡喜,果然餡餅從來不好接的。
周書仁咳嗽一聲,“老爺子,我們坐了這麼久了,先去看看地?”
鄭老爺子摸着鬍子站起身,“走吧,我帶你出去轉轉。”
周書仁,“”
這是不準備帶他去看地了。
竹蘭見周書仁走了,眨了眨眼睛,這是私下談去了。
鄭老太太笑着起身,“我也帶你逛逛各院子,我們家人口多,院子裡的小院也不少,當初建房子花了心思,冬暖夏涼,而且還挖了深的地窖專門用來裝冰的,夏日天熱能用冰解暑,方便的很。”
竹蘭,“”
她發現,她以爲六百多兩家底夠了,其實一點都不夠,這個宅子就值不少銀錢,鄭家要是不找上門,他們買不起。
老太太繼續道“每個院子都是獨立的。”
竹蘭越看越喜歡,她就喜歡獨立院子,互相不打擾,她和周書仁也能有更多的獨自空間,只可惜他們家要搬去平州了。
竹蘭和鄭老太太在院子裡轉,竹蘭沒看到鄭家的人,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在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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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轉了一圈回到主宅,
周書仁和鄭老爺子已經回來了,兩人親熱的跟親生父子似的,熱乎緊看的竹蘭默默的移開了目光,都是狐狸,這是找到同類了。
鄭老太太樂了,老頭子好久沒這麼高興了,家裡的兒子們動武行動腦子不行,老頭子看着就來氣,孫子們倒是還不錯,可老頭子是一家之主,只能鎮着,三弟都是個木訥性子,害的老頭子多年沒聊的這麼高興了。
鄭老爺子,“老婆子,趕緊多裝些點心給大侄子家孩子帶回去。”
鄭老太太笑着,“早就準備好了。”
老太太話音一落,鄭老大拎進來兩個籃子,一籃子裝滿了點心,一籃子裝的大棗等補身子的。
竹蘭不好意思了,“這也太多了,知道的我們是上門看地了,不知道的,以爲我轉到回孃家去打秋風了。”
鄭老太太失笑,“這話怎麼說?”
竹蘭說了爹孃多娘補貼她的事,鄭老太太感同身受,拍了拍竹蘭手道“這就是做爹孃的心,始終惦記子女。”
她也沒少補貼閨女,否則閨女補身子用的參藥,真不是姑爺能買的起的,閨女能活到現在,都是她和老頭子補貼的。
大約一刻鐘後,竹蘭和周書仁出了鄭家門,周老大被鄭氏的大哥鄭老大帶走,現在人回來了,坐在牛車上等着呢。
周老大有些懵的,見爹孃出來忙接過爹手裡的籃子放在車上。
周書仁和竹蘭又和鄭氏的哥哥客氣了一番,才上馬車回家。
出了李家村前後沒人了,周老大憋不住話了,“爹,您來不是看地嗎?怎麼反倒是我去看的地?”
他有些懵,真沒想到鄭老大是帶他去看地,還介紹的特別的仔細,水田中等偏上了,旱田是真的好,最重要的是成片的,一眼望去心裡都敞亮。
他幾次問爹孃呢,鄭老大都岔開了,要不是知道爹孃不會有事,他都要衝進門了!
周書仁挑眉,原來看地在這裡呢,沒回老大的話,反問着,“鄭家的地如何?”
周老大見爹沒回話,明白了,這不是他該問的,回着道“水田再養幾年能成上等水田,旱田是上等旱田,伺候的也特別好,土地肥沃,爹,買了鄭家的田,光水田幾年後一轉手就大賺了,買鄭家的田絕對合適,要不是沒有鄭嬸子的關係,估計輪不到咱們家就被買走了。”
周書仁呵了一聲,“的確有你鄭嬸子的關係,我們才被餡餅砸了。”
周老大沒回頭,爹話裡有話,問着,“爹,沒談好嗎?”
周書仁望着天,“談好了,明個就過戶。”
周老大猛的回頭,這也太速度了,爹連地都沒看就談好了?“爹,多少錢買的啊!”
他還記得要連宅子一起買的,嚥了下口水,自家的跨度有些大,現在不僅城裡有宅子鋪子,土地都快上百畝了呢,還有一座大宅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卻跟做夢似的。
竹蘭也看向周書仁, 具體怎麼談的,她是真不知道,不過摸了摸手上的鐲子,不管多少銀錢,他們都是賺了。
周書仁刨除被算計心裡不得勁,其他的都是不錯的,靠着牛車,“回家再說。”
周老大心裡惦記的不行,爹的心情又好了,價錢一定不高,拿着鞭子抽牛,希望快些回家,想着日後不僅不用爲吃喝發愁,還有這麼厚的家底,混身都是勁,心裡高喊媳婦的話,打死也不分家,不分家!
竹蘭看着打了雞血似的老大,這孩子受到的刺激有點大,輕笑一聲,她今個也受到了刺激,今個給他們上了一課,他們也有算計不到的地方,在不知道的地方,也有沒注意到的坑,幸好今個是鄭家存着利用他們的心,換了有壞心的,後悔都晚了,他們還是不夠小心謹慎。
回到周家,竹蘭下車活動了一會腿腳才進屋,周老二幫着老大卸牛車,竹蘭和周書仁進屋子不一會兩個兒子就進來了。
周老大惦記一路了,眼巴巴的看着,“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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