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蘭這麼說是有依據的,姜王氏的嘴皮子是乾的,一看就剛到雪梅家立馬就過來了,竹蘭在不待見姜王氏,衝着姜王氏立馬過來,竹蘭也是要給臉面的。
姜王氏是真的摸不透楊氏了,給兒子相看媳婦的時候,打聽楊氏是個直腸子,年前楊氏發了威,軟刀子割得她生疼,她都做好被諷刺的準備了,楊氏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越發的不敢小看楊氏了,“哎呦,哪裡用親家給倒茶,我自己來就行。”
竹蘭也沒想給倒第二杯,雪晗也進來了,竹蘭家好幾個讀書人,晚上都會看一會書的,又都是長身體的大小夥子,家裡的點心不斷的,而且點心也分好幾種的,給客人的就有幾種分類。
雪晗拿的是最貴的點心,軟軟的小蛋糕,沒錯,兩個月前,施卿的點心鋪子就開到了縣裡,火的很,十里八鄉都知道,能吃上蛋糕,都是值得炫耀的事。
雪晗將糕點放下,笑着道:“嬸嬸,吃點心。”
姜王氏認識糕點,上次小兒子回家一趟帶回去半斤,據說要八十文一斤的,她就嚐了一口,瞧瞧端上來六塊,這一碟子快一斤了,八十文錢啊,心疼銀錢的同時對周家又有了深刻的認識,親家的家底是真厚實啊。
姜王氏目光移到雪晗的身上,愣了下,“上次見雪晗纔不大,幾年沒見,都是大姑娘了,這丫頭長的真好。”
說着,心裡發酸了,一個小丫頭,穿着淺綠色的衣裙,手腕上帶着銀鐲子,耳朵上一對金耳釘,頭上帶着縣裡鋪子纔有的頭花,本來長得就好,一顰一笑跟官家小姐似的,後背脊樑骨又矮了幾分,姜家和周家比不得了,兒子還是靠着岳家才能在縣衙幫工的,底氣不足了,語氣更虛了。
竹蘭聽着目光柔和了,當孃的都喜歡聽到誇獎孩子的話,笑容真成了,“親家快嚐嚐,咱們邊吃邊聊。”
姜王氏,“哎!”
竹蘭心裡琢磨着姜王氏爲何過來,不過她不能問,好像把控女婿家似的,婆媳關係自古是難題,現代的時候,奶奶和媽媽關係就不好,當年父母離婚有一小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這個,她大學畢業後,家裡就操心她的未來了,外婆沒少告訴她,當年爲何不摻和媽媽的事,因爲孃家越摻和,有的時候爲了面子,小問題也是大問題了。
姜王氏吃了一塊糕點就不動了,她也聰明,孫子和孫女養的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時常到外婆家吃好吃的,她少吃一塊,孩子們也就多吃點了,“坐了有一會了,怎麼就親家自己在家?”
竹蘭解釋道:“書仁去縣裡了,老大老二去山裡撿柴火去了,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跟着去採木耳野菜了,可不就剩下我一人看家了。”
姜王氏一聽菜,操心道:“姜升兩人單過,後院子的菜苗才長出來沒多大,想吃菜要等一陣子了,我就是惦記他們兩個,這不就和老頭子商量過來住一陣子,本想着老頭子幫着弄些柴火回來,沒想到一進門,一人高的柴火堆,雪梅說了才知道是昌禮和昌義幫着撿的,姜升的小家全靠親家照顧了,我這個當孃的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羞愧啊!”
姜王氏是真的覺得沒臉,兒子離家了,她和老頭子反思了不少,深刻認識到,不止他們對兒子失望過,兒子也對他們死心了,這才慌了神,給兒子遞了話服了軟,本着來幫忙的,結果發現沒什麼可幫的,親爹孃和岳家一比,她臉上火辣辣的。
竹蘭不願意猜想姜王氏內心,只要周家越好,姜升依靠着周家,她就不怕姜王氏欺負雪梅,兩家相安無事就好,過日子沒必要較真,也沒必要非要按着姜王氏認錯,有的時候糊塗一些挺好,“瞧親家說的不就外道了,雪梅是我閨女,她兩個哥哥幫忙是應該的,而且誰說親家幫不上忙,雪梅家的菜沒下來,想吃青菜都是野菜,雪梅要看孩子沒功夫,親家來了能採野菜,多采些曬乾了冬天吃也能換換口味,瞧我家院子裡都是曬着的蕨菜木耳呢!”
姜王氏一聽,臉上的熱度降了不少,“那我也多采一些回來,親家,明個搭伴一起去?”
竹蘭,“........”
不,她不想,她一點都不想去山上,就連家裡她都讓周書仁買了防蛇的藥撒着呢,她不止一次聽到柴火堆抓到了蛇了,撒藥的時候,她還拿孫子們當藉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