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郭寒的快馬跑的更快了,李香梨來的一路上已經適應了許多,此時也並不感覺很多不適,只是驚奇這馬兒到底是何種好品種的,竟然能如此神速,便是那汗血寶馬,不知能不能比的了?
金婆一行人總算是到了碼頭,小廝便準備搬運馬車上的貨箱了,小廝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衝着金婆道:“金婆,這會兒還要不要再下藥啊?都已經出城了,應該沒啥必要了吧,這藥用多了不好。”
金婆自然也是明瞭的,這迷藥對小孩兒不能多用,不然容易壞腦子,若是尋常的貨色,她自然是懶得管他們腦子會不會不好使的,但是這兩個孩子是要獻給國師大人的,自然非比尋常,身上那點兒靈氣沒了,那能賣個什麼價錢?
“孩子呢?給我看看,”金婆道。
小廝便將箱子給打開了,小竹和樂兒安然的睡在裡面,金婆子瞥了一眼:“這藥效還有一個時辰吧?就別再下藥了,正好抱着他們上船了,到時候他們再想鬧騰咋的都沒用了。”
“您說的是啊!”小廝一邊說着,便趁人不備,立馬將兩個孩子給抱了出來。
這上船是有規矩的,有專門的貨船和乘客船,若是孩子裝箱坐船,便不能在他們身邊,自然是不保險的,此時只能冒充孩子的親人帶着孩子坐船。
“船家,你這船是要上京嗎?”金婆一手抱着熟睡的小竹,一邊和藹的笑道。
“對啊,客家您要上京就請吧,我這船正是要上京的。”
金婆便招了招手,讓小廝將錢付了:“這是我們一起四個人的錢,您收好,能不能即刻開船?”
那划船的老漢也是個憨厚的,退了一些銀錢回來,道:“我們這兒小孩子只收一半的銀錢,這些你們收回去吧。”
金婆笑着道:“這些就當是打賞你的了,你只管快些開船,一切都好說。”
船伕一聽還有打賞,自然就樂了,瞧着金婆懷裡的孩子道:“這孩子生的可真好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比尋常孩子要好看!”
金婆笑了笑:“這是我孫兒,跟我孫女兒是一母同胞,我們這正是要上京去找他們爹孃呢。”
船伕摸了摸鬍子:“哦,原來如此啊。”
金婆懷裡的小竹卻突然睜眼,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滿滿的疏離,出其不意的掙脫了金婆的懷抱,大聲喊了起來:“她纔不是我奶奶,我不是她孫兒!她是柺子,要把我弄去賣錢,救命啊,救命啊!”
金婆頓時愣了,這藥效,怎麼會這麼快?不是應該還有一個時辰嗎?這會兒怎麼會醒?
金婆想不到的是,小竹和樂兒故意在上次吃藥的時候做了手腳,有一半的藥根本就沒完全嚥下去,爲的就是找準時機出逃。
然而還不等金婆反應過來,樂兒便也出其不意的醒了,大喊大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柺子要拐我,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爹孃!”
小廝想要去堵嘴都來不及。
碼頭原本就是人多口雜的地方,這會兒兩個孩子的喊叫聲又格外的大,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船伕更是傻眼了:“這,這,這到底是······”
金婆連忙死命的制住了小竹,又用眼神命令小廝控制住樂兒,這纔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孩子從小脾氣就大,稍有不和心意的就跟我們鬧脾氣,這會兒是不願意離開家鄉,情緒上來了就亂說話,大家別見怪啊!”
“纔不是!你不是我奶奶,我沒你這樣的奶奶,我要去找我爹孃,我要去找我爹孃!”小竹死命的掙扎了起來。
金婆堵住了他的嘴,一邊“哄着”:“好孩子,咱們這就是去找你們爹孃啊,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不認我這個奶奶啊,這得多傷奶奶的心啊?”
隨即急忙對着船伕道:“您趕緊開船吧,這兩個孩子是胡鬧慣了的,我們實在是有些着急。”
金婆身邊的小廝也道:“對啊,船家,我們好歹也是富裕人家,拐別人家的孩子幹啥?我們家老夫人實在是太慣着我們小少爺小小姐了,大家別多想了。”
小竹和樂兒這會兒完全被金婆說成喜歡惡作劇的熊孩子了,還被堵了嘴,再怎麼掙扎都無力,心裡着急的要命,這要是一上船,可就真的完了。
船家其實並非沒有看出倪端來,但是他一介船伕,一向老老實實做人,不敢去招惹這種人,這會兒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道:“如此,那就上船吧。”
金婆連忙抱着孩子就要上船,小竹卻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掙脫了她:“你個壞蛋,你纔不是我奶奶,我不要被你賣!救命啊,救命啊!”
金婆急忙要去抓人,小竹連連閃躲不停,樂兒也想掙脫了跑,可抱着她的那男人力氣卻大,她完全掙脫不開,急的眼睛都要紅了。
小竹才四歲的年紀,腳步哪裡能快到哪兒去?又見樂兒還在那賊人手上,心裡更是焦急,頭腦熱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圍人有的開始打抱不平:“這真是自己家的孩子啊?我家孩子可不說我是人販子,別真是拐來的吧?”
那金婆身邊的小廝直接從腰間抽出了刀來,厲聲道:“老子是不是柺子輪不到你們這些個不相干的來管,想死的儘管來!”
這刀一亮出來,衆人都是嚇了一跳,哪兒還敢說什麼?
卻忽而聽到一陣馬蹄“踢踏”聲,衆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兩邊躲避,一匹駿馬飛馳而來,馬兒上的一對如畫般的男女愣是讓衆人都愣在了原地。
郭寒的快馬一直跑到了金婆的眼前,嚇的金婆都以爲自己馬上要歸西了,才一勒繮繩,馬兒前蹄都跟着高高擡起,金婆硬是“啊”的一聲尖叫着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腦袋,生怕那馬蹄落在自己身上似的。
小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飛快的衝着這邊跑來:“爹爹,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