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又囑咐了一番,這才放心的和郭寒出門兒去了。
兩人也沒坐馬車,反而沿着熱鬧的街道走着,郭寒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喧鬧的地方,所以尤其不喜歡逛街,但是跟香梨一起,卻反而有了一種溫馨的感覺,心裡反而踏實了。
香梨遠遠的便看到前面的一個糖人攤子,笑道:“你猜我是怎麼認出你的?”
郭寒挑了挑眉:“不知道。”
說起來,他其實也覺得很奇怪,香梨爲何就那麼的篤定,救她的人是他,暗中護着她的人也是他,他沒有忘記她。只是此前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根本來不及去多想這麼一個細節,此時她問起來,他反而有些茫然了。
香梨輕聲笑了:“因爲那個。”
香梨這麼一指,郭寒便記起來了,無奈的笑了:“原來如此。”
香梨癟癟嘴:“我從那小販兒嘴裡得知,你買了我的糖人之後,我難過了好一會兒,想着你分明記得我,卻憑什麼要假裝不記得我,我那麼努力的想去找你,你卻故意不記得我,看到我也假裝不認識我,是不是一點也不想我?”
郭寒心裡一緊,連忙要解釋,可隨即,便見香梨又笑了起來:“可後來我就又想明白了,你若是不想我,何必暗地裡處處護着我呢?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抓住你問問清楚。”
郭寒好笑的道:“所以你就利用了一把嘉鈺公主的事兒?”
香梨輕哼一聲:“我起初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反正那林老爺突然上門來找,我就知道他肯定沒安好心,哼,不管什麼事兒,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也會來的。”
香梨說着,還得意的壞笑一聲。
郭寒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真是栽在你手裡了。”
他也只能在她手裡認栽。
香梨咯咯笑了起來,拉着郭寒便往那糖人攤子上過去,笑道:“老闆,給我們做兩串糖人。”
那小販兒瞧着香梨就覺得有些眼熟,狐疑的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香梨搖搖頭:“大概是沒見過的,我相公管很嚴的,我基本不出門兒。”
郭寒勾脣笑了,任由她瞎說八道,反而那一聲相公聽在耳裡覺得暖的很。
小販兒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訕笑着道:“哎喲看我這眼神兒,我也是瞧着夫人您太年輕了,還以爲是個未出閣的千金呢,您二位要現做的人模糖人?”
“嗯!”
小販兒瞧着這一對絕世佳人,笑着道:“這位爺和夫人模樣可真是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呢,不然我做一對兒,金童玉女,多好?”
香梨聽着眼睛一亮:“還能這樣啊,那好呀!”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照嘛!
郭寒勾脣笑了,那小販兒不由的多看了這他一眼,心裡覺得奇怪,這位公子,他似乎也曾見過,恍惚之間,便想起從前自己這邊來的那位禁軍的煞神,頓時一個激靈,不會吧!?
想想還是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那煞神讓人靠近一步都讓人覺得慎得慌,此時眼前的男人,看着自己身邊的妻子,眼睛裡的寵愛幾乎都要溺出來,這麼溫柔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跟那個人是一個人呢?
小販兒搖了搖頭,便安下心來,仔細的對照着這兩人的模樣做了起來,心裡還暗暗想着,這一對兒做出來,以後按着這模子做了賣,肯定更多人喜歡,這麼神仙眷侶似的一對兒,買回去放着也覺得養眼啊。
——
大周。
此時的龍轅殿,歌舞歡騰,先皇的孝期纔剛剛過,整個宮內便一掃死氣沉沉,幾乎滿堂歡喜。
絲竹奏樂聲輕緩的響起,舞女們揚着水袖,在舞池翩翩起舞,龍靈宇斜靠在龍椅裡,端着酒杯讓美酒嚥下,神色悠然自得:“不錯,賞。”
“謝皇上,”舞女們盈盈一拜,眸子裡都是掩不住的歡喜。
這一羣舞女退下,便又是一個抱着琵琶的女子進來。
一旁的小太監有些着急了,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啊!
“皇上,袁大人他······”小太監試探的道。
可話還未說完,便直接被龍靈宇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這等歌舞,朕難得消停會兒,你還來翻朕,傳令下去,朕誰都不見!”
小太監原本還想說什麼,可一見龍靈宇這決絕的語氣,到底也不敢說話了,只好訕訕的退下。
清幽的琵琶聲響起,龍靈宇微微合上了眸子,似乎沉浸在了聲樂之中。
先皇駕崩,他順利登基,一切如願的進行着,如今走到這一步,他終於睥睨着天下,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可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意,說到底,還是因爲心裡空了一處。
先皇駕崩,他比誰都平靜,羣臣都讚揚這位新君內心強大,穩重大局,可其實不然,因爲他心裡清楚,這位死去的皇爺爺,也一樣是幫兇!爹孃皇奶奶相繼去世,可他卻沒有絲毫要查明真相的意思,因爲他本就知道兇手是誰,爲了皇家顏面,他寧願替兇手遮瞞一切也不願意爲他的兒子報仇,因爲他有很多兒子,不缺這一個,更不缺他這麼一個孫子。
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可有的事情,卻還沒能結束。
龍靈宇雙眸微眯,冷哼一聲:“西夏那邊有消息了嗎?”
一個小太監連忙上前道:“暫時,還沒······”
龍靈宇將手中的杯盞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彈琵琶的女子嚇的連忙跪在了地上。
龍靈宇冷眼看着那小太監:“香溢樓就在那裡,你卻跟我說,沒消息?”
小太監白着臉道:“小的也不知啊,有人在暗地裡護着瑞王妃,咱們派去的人,但凡出現在了燕京,還沒等向瑞王妃下手,便已經被人快一步殺了。”
龍靈宇雙眸微眯:“什麼人?”
“不知·····”
龍靈宇心裡不禁也有些狐疑了,李香梨在西夏是必然沒有熟識的人的,那麼又是什麼樣的大勢力能夠將她保護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