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雄壯的嘶吼聲中,兩軍正式交戰,拼殺着,嘶吼着,慘烈,而又壯麗。
郭寒高坐於馬上,手中長矛一掃,便是數十人身首異處。
主將的氣勢,隨時影響着將士們的氣勢,郭寒手下的兵馬們幾乎都殺紅了眼。
西夏漸漸不支,那邊主將高喝一聲:“撤!”
隨即逃命似的跑。
郭寒帶着兵馬一路追趕。
很快,西夏軍便四散開來,逃入了玉峽谷中。
“將軍,這玉峽谷中地勢崎嶇,是否還要繼續追?”
郭寒沉聲道:“谷中地勢蜿蜒,可入口出口卻只有一個,繼續追,務必將他們逼入死角!”
“是。”
“所有人聽令!務必嚴陣以待,進入山谷,極有可能西夏還有支援軍在裡面守株待兔,等着我們進去,我們衝進去,按着事先的計劃,李忠趙謙分別帶兩隊人馬圍堵,李察另帶一隊弓箭手埋伏到玉峽谷上方,隨時等候命令!”
“是!”
“出發!”郭寒高高一揚手中的長矛,便一拍馬屁股,離箭的速度一般帶着大部隊人馬衝了出去,另外他吩咐的三個人,分別帶着三隊小人馬往不同的方向去埋伏。
軍隊衝出,一時器宇軒昂,恢宏壯觀。
玉峽谷中,一陣慘烈的廝殺之後,西夏軍已經漸漸不支。
就在此時,一個探子來報:“西夏果然有援軍,現已經從玉峽谷北面入口進來。”
郭寒冷笑一聲:“來多少,殺多少!”
終於要放大招了嗎?前面的障眼法終於用夠了嗎?終於,也按捺不住了。
兩軍交戰,雙方都殺紅了眼,勢均力敵,誰勝誰敗,恐怕也是難說。
正在此時,又一個探子殺出一條血路來到郭寒身邊報:“報!我軍似乎也有援軍前來,已經從玉峽谷南面入口進來!”
郭寒眸中閃過一抹詫異,援軍?朝中突然派了援軍前來?
“誰帶的人馬?”郭寒也怕是西夏的詭計,警惕的道。
“是張山,張大將軍親自帶的隊。”
郭寒沈着臉點了點頭:“好。”
張山,是個忠臣,也是個良將,既然是他來,必然是奉皇帝的命令,自然不必過多的疑心。
兩軍依然在廝殺纏鬥,當郭寒帶領下的將士們聽到陣陣馬蹄聲,看到飄舞着的大周的旗號的旗幟漸漸靠近,幾乎人人都激動了起來:“援軍來啦!援軍來啦!”
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可隨即,隨着一聲慘烈的聲音響起,衆人臉上所有的喜悅都跟着煙消雲散。
“啊!”
那趕來的援軍,殺了自己人。
幾乎所有人都恍惚了,以爲自己是在做夢,那是大周的援軍啊,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他們?
張山厲喝一聲:“殺死叛軍,一個不留!”
隨即那些“援軍們”瘋狂的衝了上來,玉峽谷,只有兩個出口,北面,是西夏援軍,南面是大周援軍,郭寒帶着的將士們,瞬間堵在中間遭到兩邊的圍殺。
郭寒眸子瞬間猩紅一片,他沒有多問,因爲知道不會有人告訴他答案,告訴他,這背後的陰謀。
一切的一切在此時都不那麼重要了,他只意識到一個真相,皇帝要殺他。
真像一個可笑的笑話。
郭寒殺紅了眼,像一隻發狂的野獸,揮舞着手中的長矛橫掃千軍,可若只是西夏一邊還勢均力敵,如今兩邊圍抄,又能有什麼退路呢?
長矛掃過,殺死了數十個敵軍,俊逸的臉上已經濺上一臉的鮮血,可隨即,便又是一排刀劍對着他砍來。
看着那些漸漸逼近的鋒刃,郭寒眸光猩紅,霎時間似乎出現了一陣幻影。
臨走前,他抱着懷裡嬌小的人兒:“香梨,我會平安,一定會。”
一定會。
——
“王妃,查出來了,這鐲子,是西夏國寶,藏在西夏皇宮中,極其珍貴,小的也不知道,怎麼,怎麼會在沁嬪娘娘那裡。”阿文氣都沒喘過來,便連忙道。
香梨心裡咯噔一下,臉色都跟着白了幾分,果然,龍靈宇散佈出去的謠言便是,沁嬪是西夏公主,郭寒如今卻正在和西夏交戰,他的目的就是讓郭寒成爲勾結敵國的亂臣賊子!
“快!派人快馬加鞭去邊關,告訴王爺軍中有奸細!”香梨立即道。
“是。”
阿文轉身便往外跑,可還買跑出去,便見一個黑衣人飛身進來,是郭寒的暗衛。
黑衣人臉上一陣倉惶,臉色更是慘白不已:“王妃。”
香梨連忙問:“怎麼樣了?邊關怎麼樣了?!”
“王妃,王爺·····戰死了。”
香梨腳下都是一軟,險些摔下去,還好若蘭急忙扶住。
香梨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嘴脣輕輕顫着:“你·····說什麼?”
“王爺追着西夏軍進入玉峽谷,兩軍廝纏,正是激烈之時,朝廷的援軍到了,可援軍,卻是來殺王爺的,王爺帶着將士們被堵在中間被兩方人馬廝殺,幾乎全軍覆沒······”
黑衣人說着,幾乎都咬牙切齒,主子打了一輩子的勝仗,頭一次的慘敗,卻是敗在自己一心一意盡忠的國家手上!
香梨淚水瞬間滾落:“我不信,我不信。”
“我是提前趕回來告知消息,還請王妃速速離開,否則······”
話音剛落,便見阿文匆匆趕進來:“高公公來了。”
黑衣人臉色一變:“王妃快走,這裡有我們擋着。”
主子死了,最後的忠心,起碼要護住王妃,否則,主子在天之靈,如何安心?
香梨卻呆坐在那裡,淚珠子一顆接一顆的落下來,卻無聲無息的,慘白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神色,像一隻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他死了?”
“王妃!再不走來不及了!”
香梨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的道:“他屍身了?”
“兵荒馬亂的,找不到······”
“沒有找到,那他就沒死,”香梨冷冷的道,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眸中滿是倔強:“他說會平安回來的,他從不騙我,我信他。”
“王妃······”
香梨直接站起身來,眸光一片清冷:“你走吧。”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宮裡人來請,此去必死無疑,王妃·······”
“讓我逃?”香梨冷笑着扯出一抹笑來:“大仇未報,爲何要逃?該逃的人,不是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