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冷哼一聲,做出高傲的樣子:“嚴府的家教果然嚴謹,思安都已經是我定好了明年成婚的未婚妻了,卻在她病了的時候連來看一眼都不成,反而成了私相授受了。”
嚴老爺的臉色都陰沉了幾分,狠狠的瞪了馮氏一眼,才拱手對着唐離笑道:“誤會,都是誤會,世子對小女一片心意,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世子您日後想要來看她,隨時來便是!”
唐離這會兒得了嚴老爺的許可令牌,這才衝着馮氏道:“馮姨娘聽的清楚了?日後我再來,馮姨娘還是少說幾句吧。”
說罷,這才帶着莊先生出了花廳,往內院走去了,嚴老爺連忙吩咐了一個小丫鬟跟上去帶路,隨即指着馮氏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馮氏滿肚子的憋屈,更多的還是惶恐。
生怕這大夫給段氏看出了什麼倪端來,可怎麼好?
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她都無法控制的,也只好在心裡寬慰自己,應該不會有事的,嚴思安都從來沒懷疑過段氏的病其實是中毒。
可唐離帶着莊先生來到了嚴思安的院子,嚴思安便徑直帶着他們去了段氏的房裡,莊先生細細的給段氏號了脈,又查看了一番,這才摸着鬍子道:“果然餘毒未清,深入骨髓,若是再這麼拖下去,恐怕也撐不過明年春天去。”
嚴思安心裡都跟着一緊,連忙道:“先生可有法子?”
莊先生笑了笑:“我這次能來,就是香梨請來保你孃的命的,不過老夫施針排毒,也是有一定的風險的,你也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老夫不能絕對的保證成功。”
思安眼眶都跟着紅了:“還請先生盡力而爲,結果如何,那也恐怕就是命了,思安謝過先生!”
莊先生點了點頭:“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先生請吧。”
莊先生對着段氏拱了拱手:“冒犯了。”
隨即便給她開始施針。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莊先生纔開始收針,額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顯然爲了這次施針,也的確是難度很大,莊先生心裡都有些緊張。
段氏已經昏睡過去了,思安跟着莊先生出來了,這才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如何了?”
“這事兒不能急,隔三日施針一次,估摸着得一個月的功夫,看看能不能清理乾淨,我開個藥方,你拿去找香梨拿藥材,她那裡的藥材要好一些。”莊先生囑咐道。
“嗯,知道了!”嚴思安感激的點了點頭:“謝過莊先生了!”
莊先生擺了擺手:“不礙事,只是這三日來一次施針,我就怕有些難······”
唐離直接道:“有什麼難?今兒嚴老爺都下令了,我隨時可以來,思安你只要在牀上病一個月就成了,到時候就算我不來,我也讓我的手下帶着莊先生來,看誰敢攔着。”
思安點了點頭,這才笑了:“好!”
“唉,可惜,你這次要在家裝病,不能和我們一起去狩獵了,我還想着咱們一塊兒去獵兔子呢!”唐離惋惜的道。
嚴思安笑的有些羞澀,微微垂下了頭:“以後,也有機會的。”
唐離沒聽出這話的意思來,直接擺了擺手:“那我就先走了,先生,您請。”
“好。”
——
香梨已經在屋裡等着消息了:“怎麼樣?嚴家那邊可有消息來?”
秋水進來笑道:“定安世子特意差人前來報信兒,說一切都好呢,還請王妃不要擔心。”
香梨這才放了心,輕聲笑了:“那就好,這事兒交給唐離果然靠譜。”
“沒幾日就要隨行狩獵了,一路上難免顛簸,王妃也得準備一些了,”秋水道。
“我也不是那種吃不得苦的金貴身子,有什麼好特意準備的,帶幾件兒輕鬆的衣裳便好了,”香梨隨意的道:“小竹和樂兒這兩個小傢伙也是閒不住的,到時候肯定得巴巴的跟着,唉。”
秋水笑道:“小世子從前就跟着王爺上山打獵,如今這個身體體格,跟着去狩獵完全不在話下的,王妃正好可以讓小世子鍛鍊鍛鍊。”
香梨嘆了口氣:“我就是擔心他,這狩獵雖然一堆人一起,可到底人多也不是好事兒,他年紀小,萬一被人給誤傷了,我可得受驚死。”
“天下慈母心,王妃有這種憂慮也是正常的,王妃到時候多看着些吧,”若蘭道。
“嗯,也只好這樣了。”
這日一大早,秋高氣爽,天氣雖然有些涼意,可卻萬里晴空,倒是個適合出行的好日子。
小竹和樂兒在馬車裡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個不停,歡喜的不得了。
“孃親,這次狩獵咱們是不是要和好多人一起圍獵比賽?我可不可以參加?”小竹興奮的道。
“不可以,”香梨涼涼的道:“你給我騎着小馬駒跟着小孩子邊上玩去,那都是大人,你跟着去了難免被亂箭傷着了。”
小竹皺巴巴着小臉,不開心。
樂兒哈哈大笑跟着幸災樂禍:“哥哥也有吃癟的一天,哼哼!”
小竹捏了捏她的臉頰:“再笑?以後我可不護着你了。”
樂兒撅着小嘴,一點兒都不受威脅的樣子:“我纔不怕呢,我有危險了,哥哥肯定不能不管!”
樂兒簡直有恃無恐。
香梨看着她這驕傲的小模樣,一臉黑線,這也值得驕傲?
小竹也沒心思跟她吵,扯着香梨的袖子可憐兮兮的求情:“孃親,我真的很想跟別人一起比賽嘛。”
“小竹乖,你現在年紀太小了,那圍獵是你爹這個年紀的老男人蔘加的,你纔不去湊熱鬧,多丟人,”香梨只好從另一個角度安慰他。
小竹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嗎?”
“當然了!”香梨鄭重其事的點頭。
車窗簾子突然被掀開,郭寒在外面騎着馬,涼涼的道:“我這個年紀的老男人怎麼了?”
香梨沒好氣的嗔笑一聲:“你湊什麼熱鬧!”
小竹連忙看到救星似的,湊到了車窗上:“爹爹,我想去圍獵嘛,孃親不許。”
郭寒睨了他一眼:“你孃親都不許了你還來問我?”
小竹挫敗的坐回去,小臉更皺了,爹爹果然是最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