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御書房處理朝政,心裡卻不知怎的,總覺得不是很太平,正遲疑之際,便見高公公前來通報:“陛下,齊王求見。”
“讓他進來。”皇帝隨意的道。
心裡其實還是有些詫異的,這個老三似乎很少來御書房特意找他,畢竟他不像郭寒一般得皇帝的信任,在京中擔任的要職也很少,所以需要彙報的事情也自然是很少的。
“是。”高公公應了一聲,這才高聲道:“宣齊王覲見!”
三皇子匆匆進來,皇帝這才沉聲道:“老三今日特意來見朕,所爲何事?”
三皇子卻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拳道:“兒臣今日來,有要事稟報!”
皇帝蹙了蹙眉,才道:“什麼事情?”
三皇子痛心疾首的道:“還請父皇救救涼州百姓吧,他們如今在水深火熱之中,都在等死啊!”
皇帝神色驟然一沉,“啪”的一聲將手上的摺子給摔在了桌上:“何出此言?”
三皇子連忙道:“此前涼州暴民暴動,兒臣還以爲肯定是心懷不軌的百姓故意而爲之,可如今涼州瘟疫大爆發,無數百姓染上惡疾,不得救治,幾乎民不聊生······”
三皇子這話還未說完,便見皇帝拍案而起,厲喝一聲:“什麼?什麼瘟疫?涼州的瘟疫一個月前就已經得到了控制,如今又哪兒突然爆發出來的瘟疫呢?”
三皇子連忙道:“這恐怕就要問問九弟了,如今涼州瘟疫爆發,卻連治病的藥材都沒有,此次賑災,朝廷下發的二十萬銀兩,到底都去了哪兒?”
皇帝厲喝一聲:“胡說八道!涼州那邊沒有絲毫的消息傳來,況且老九也不是這般不牢靠的人。”
皇帝對於瑞王的信任,是十分深的,畢竟早在郭寒成爲瑞王之前,他作爲鎮國將軍,立功無數,如今在朝中處理事務,更是處處都很得聖心。
“兒臣也是覺得奇怪,涼州鬧的這麼大的事兒,爲何京城絲毫動靜都沒有,父皇切不可被矇蔽啊!若是父皇不信,儘管派人暗地裡前去涼州查探一番,看看那裡如今的情況,是不是災民遍野,是不是瘟疫爆發,是不是醫署連治病的藥草都拿不出來!”三皇子說的十分沉痛,似乎真的有什麼事兒一般。
皇帝沉思了片刻,才道:“既然旁人都不知道的消息,你又是從何而來?”
三皇子連忙道:“兒臣正好有手下的人在涼州辦事,一得到消息,立馬私下裡告知了兒臣,但是大風頭全都被瑞王壓制住了,根本沒有人敢說一句話!京城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父皇不明真相,可涼州的百姓卻還在苦難之中啊!”
一旁的高公公心裡思量了一下,總覺得瑞王不至於目光短淺至此,可三皇子言之灼灼,卻似乎有確有其事,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該信誰。
皇帝正好將目光落到他身上,問道:“你怎麼看?”
高公公一向得皇帝信任,從來什麼事情皇帝也跟着猶豫的時候,便會問問他的想法。
高公公連忙拱手道:“老奴也不清楚此事,可事實究竟如何,陛下不妨就暗地裡派個欽差大臣前去查探一番,若是沒有此事,倒是好的,若是真有其事,也可以提早做出決斷,以免百姓無辜受難啊。”
皇帝這才道:“也罷,朕也是這麼想的,就這麼辦吧。”
三皇子心裡微微竊喜,連忙拱手道:“謝父皇隆恩!”
三皇子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嚴大人便已經在宮門口等着了,一見三皇子出來,便立馬迎了上去:“三皇子可說服了陛下了?”
三皇子一臉喜氣:“那是自然,如今就只盼着父皇派出去的欽差早日到涼州,到時候讓他永無翻身之地!”
隨即纔想起吩咐給嚴大人的事兒來,問道:“藥商那邊你可都打點好了?可別讓涼州那邊又留了什麼餘地。”
嚴大人笑道:“自然都打點好了,這些藥商的底細我都摸的清楚,大都沒什麼背景,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混了,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
“那就好,不過以防萬一,只要是前往涼州的貨,還是都要留心一下。”
“是。”
三皇子心情大好,搖搖晃晃的便上了馬車離去了,這次若是藉機扳倒了郭寒,再趁機向父皇那裡把郭寒手上的實權都要到自己手上來,那他日後奪嫡的籌碼,可就大了太多了!
三皇子奢華的馬車緩緩離去,站在暗處的龍靈宇才緩緩出來,看着那離去的馬車不禁陷入了深思。
一旁的侍從來風問道:“看來這次齊王是要衝着瑞王下了黑手了,王爺您怎麼看?”
龍靈宇掀了掀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本王能怎麼看?不過是等着看好戲罷了。”
“只是屬下以爲,瑞王並非那麼好對付的,恐怕三皇子不一定能扳倒他,如今瑞王在京中勢頭這麼大,現在雖然跟咱們沒什麼利益衝突,但是畢竟涉及皇位之爭,早晚成爲咱們的勁敵,不如咱們藉此機會,在背後順水推舟,幫三皇子一把,將瑞王給扳倒,也算是一勞永逸。”
龍靈宇卻輕哼一聲:“鼠目寸光,瑞王被扳倒了,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會落到咱們身上來,所謂樹大招風,何不讓這棵大樹多給咱們擋下一些風頭?更何況單單就這次涼州水患一事,本王卻不覺得三皇子真的能做到,太小看瑞王了。”
“此事三皇子的確是下了狠招了,屬下打聽到,如今涼州瘟疫爆發,很難控制,而且還沒有藥材,百姓都是在等死啊,一旦這欽差去了,跟陛下稟報了詳情,陛下肯定大怒,瑞王失勢是遲早的事兒。”
龍靈宇微微蹙眉,這次三皇子用的招數的確是陰損至極,只是龍靈宇如今的情況原本就是四面楚歌,沒有必要非要給自己多添一個敵人,況且還是如此強勁的敵人,抿了抿脣才道:“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