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暗地裡已經是一番風起雲涌過去,可整個大殿上卻全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反而一片和樂融融。
太后高坐於玉階之上,把玩着龍靈宇送來的賀禮,跟皇帝交頭接耳的說笑着,一邊的妃嬪爲了討好太后的歡心,便也不時的插嘴說話。
這一熱鬧之下,便似乎有人忘了個重要人物——沈嬈。
沈嬈還站在大殿之上,原本打算等着太后問起她呢,她的名頭在全京城都十分響亮,太后從前對她也常常讚賞有加,沈嬈便想着太后應該是會記起她來的。
可誰知,李香梨送了個什麼面膜,讓太后高興的忘乎所以就算了,而後龍靈宇還來了,他這寶貝嫡長孫一來,太后眼裡哪兒還有其他人?這會兒都完全忘記了大殿之上還有一個人站着準備賀壽了。
沈嬈侷促的站在那裡,臉色都開始有些不好了,今日的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預期,這會兒還讓她置於這麼個尷尬的境地,她這般心高氣傲的人如何能夠受得了?
直到沈丞相看不下去,才站起身來拱手道:“爲了給太后娘娘賀壽,小女也特意給太后娘娘準備了別緻的賀禮,還望太后娘娘喜歡。”
太后這纔想起來殿下還站着一個人呢,這纔將目光移到了沈嬈的身上:“是沈嬈吧?哀家倒是記得你,你準備了什麼?”
沈嬈原本陰霾的心這才稍稍晴朗了幾分,端莊大方的福了福身,輕聲道:“小女準備的賀禮有些特別,還望太后恩准小女進去換身衣裳。”
這話一出,太后就大概明白是什麼了,應該就是歌舞吧,太后這會兒心情好,倒是也很有興致,笑道:“也好,準了。”
“謝太后,”沈嬈福了福身,轉身便要退下。
眸光掃過坐在一旁的李香梨身上的時候,閃過一抹凌厲的傲氣,心裡暗道,等着瞧吧,今日什麼風頭最後都還是要落在我的身上!
一衆名門千金們看着沈嬈退下的身影便竊竊私語了起來:“看來這次沈嬈又要大出風頭了。”
“可不是,她爲了這次的壽宴提前三個月就開始準備了,她能這麼上心的東西,哪次不會成功?到時候就讓瑞王開開眼,誰是真正的美人,不然總以爲那村姑算的什麼東西了!”林芳菲嗤笑一聲。
誰知那一衆千金這次卻沒有應和林芳菲,反而突然道:“說起來,也不知道她送給太后的那個什麼·····面膜?到底是怎麼做的,太后都覺得這麼有效果,那咱們要是也能有就好了,就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給。”
林芳菲氣的半死:“一個村姑的東西,你還稀罕上了?有沒有出息?”
那幾個千金也不樂意了:“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合着你不稀罕?方纔我可看見你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若是不稀罕,到時候我們真要到秘方了你可別巴巴的找我們要!”
“你!”林芳菲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們一眼,想要罵人的心都有了,但是想想這場合,到底不合適,還是硬生生給憋住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幾個宮女將八扇屏風給搬了上來,一字排開,同時還搬上來一張小桌子,上面擺了筆墨紙硯。
香梨瞧着這陣仗,難不成不是跳舞是寫字作畫?不應該吧,以沈嬈的心性,肯定是怎麼張揚怎麼來,香梨這會兒反而有了些許好奇心了,好整以暇的看着。
大殿之上的所有人也跟着吊足了胃口,十分新奇的看着這一切等待着這傳說中的京城第一才女的獻舞會是什麼樣兒。
忽而樂師一聲琴音,其他所有的樂師都跟着響應,大殿之中瞬間被柔美的樂聲給充斥着,倒是享受。
已經換好衣裳出來的沈嬈,此時一身煙籠水裙,飄逸非常,動作輕盈而又優雅,水袖輕舞,盡顯身形曼妙。
在場的男人們似乎都能爲之吸引,就連香梨,也跟着看的移不開眼來,且不說別的,沈嬈這舞藝到底是從小練到大的,還真是不錯,可那些屏風和筆墨是幹啥用的呢?
香梨正疑惑着,便聽見那樂師們演奏的樂曲突然就歡快了起來,樂點也跟着密集了,沈嬈跳着舞后退,站到了那一排屏風前面,一羣伴舞的舞女們順勢將八扇屏風繞着沈嬈圍成一個圓圈合了起來。
那屏風上的布顯然不是一般的布料,透過那些屏風,明顯的能看到裡面舞動的身影,樂曲越來越急,那身影越舞越快,隨之出現的,就是那屏風上漸漸一筆一劃寫出來的飄逸的大字。
大殿上的人滿是讚賞的目光,這麼急促的樂點,還能寫出這麼好的字,這才女一名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就連太后也跟着連連點頭:“沈嬈這丫頭的確不錯,這舞難度這麼大,她還能把握的這麼好,比之宮裡最好的舞姬都不錯。”
皇帝哈哈笑道:“母后今日看了能高興,也是她的福氣。”
衆人都是驚豔的目光,郭寒卻對這種歌舞一向沒什麼興趣,隨意的看着。
龍靈宇瞧着香梨眸中微微的驚豔,調笑一般的道:“本王府中的舞姬可跳的比她好。”
香梨睨了他一眼,正要說話,便見樂聲戛然而止,屏風被打開,重新一字排開,上面分別八個大字“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朝堂之上一片喝彩:“好!”
太后也跟着笑道:“跳的不錯,賞。”
沈嬈臉上盡是自豪,跪在地上領賞,聲音都忍不住高楊:“謝太后娘娘賞賜。”
說罷,還暗暗挑釁的衝着香梨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炫耀着什麼。
香梨只覺得莫名其妙,就這麼點兒事兒還值得耀武揚威?她壓根兒就沒想要跟她搶風頭。
沈嬈剛剛站起身來,便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進來,面色都是止不住的爲難:“陛下,尚太傅這會兒非要求見,說是,說是·····一定要見到瑞世子。”
皇帝倒是一愣,那老古董一天到晚就知道研究學術,對於這種宴席向來不感冒,這會兒怎麼會突然想要來?更奇怪的是,他怎麼還非要見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