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輕飄飄的話裡,卻帶着隱隱的輕嗤,那嗤之以鼻的嘲諷的語氣,落在沈嬈的耳裡,卻是滿滿的羞辱。
沈嬈的臉色瞬間憋的通紅,眸子裡原本燃起的怒火也被慌的不知所措的惶然掩蓋,一把拍開了香梨的手:“你胡說什麼?!”
只是沈嬈的動作過大,一不小心便將那香爐也跟着掃到了地上,裡面的香料撒了一地。
香梨將指尖沾到的那麼點兒香料放在鼻尖嗅了嗅,嗤笑一聲:“好不巧,我對這藥理還是懂一些的,這裡面帶着濃重的******,你以爲騙的過誰?”
這香料裡的確添了合歡香,沈嬈這一招,完全是下下策了,之前策劃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就盼着郭寒因此對她一見鍾情,可誰知,他從頭到尾看也沒多看她一眼,事後還完全忘了她是誰!
住進瑞王府的這段日子,她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接近郭寒,可他對於她的存在更是毫無興趣,她已經看出來了,郭寒被李香梨這個女人迷的五迷三道,完全不把其他任何女人放在眼裡,她若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實在是難上加難。
這種關頭,偏生元妃還對着她開始施壓了,除了這一條路,她再想不到其他任何比這更好的辦法來。
只要這合歡香起了作用,今日事成,生米煮成熟飯,郭寒便是想賴也賴不掉,無論如何都得娶她,到時候只要嫁進了瑞王府,憑藉她的美貌,還有強大的孃家勢力,甚至元妃的支持,遲早也能將李香梨從當家主母的位置上踹下來。
沈嬈算的再好,卻沒算到香梨早已經早她一步盯上了她,這會兒看到眼前的情景,恐怕瑞王回來是假,李香梨要故意戲弄她纔是真的!
沈嬈原本氣的半死,這會兒見香梨一來就挑破了她的心思,自尊心似乎受不了劇烈的抨擊,這輩子頭一次做這般羞恥的事情,卻偏偏被她撞破!
沈嬈氣的發抖:“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用這些東西!肯定是你故意放在裡面的,是你讓下人偷偷放在我的香爐裡,這會兒來誣陷我!”
香梨冷笑一聲:“沈嬈,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還裝什麼呢?傳說中譽滿京都的名門第一閨秀,用這種青樓女子用的手段去勾引男人,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擺出身份的架子耀武揚威?!”
“你閉嘴!”沈嬈聲音都跟着尖銳了起來:“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香梨逼近了沈嬈,眼神銳利:“胡說?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了嗎?沈嬈,你臉皮厚到這種地步?”
沈嬈眸光都像是淬了毒似的:“李香梨,你竟然這般戲耍我,還,還??”還戳破了她的醜事。
香梨揚了揚頭,聲音清朗:“我耍了你又如何?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這是我的府邸,我是這裡的當家主母,而你,不過是個寄住的外人,我要如何,那是隨心所欲,而你?算什麼?”
“我倒要看看你的瑞王妃能穩坐到幾時!無權無勢的一介農女,但凡有點羞恥心就該早早的滾了!”
香梨嗤笑一聲:“我配不上?那誰配的上?你嗎?一個手段跟青樓女子沒差別的所謂名門閨秀?”
“你!”沈嬈刺激的狠了,竟然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揚起巴掌就要一巴掌就要扇過去,卻被香梨輕而易舉扣住。
香梨狠狠的一甩,沈嬈那弱不禁風的身子便隨着手腕上的一股力道給摔在了地上。
沈嬈頭一次被人這麼對待,怨毒的瞪着香梨:“你竟然敢??”
香梨將腳下的香爐給踢到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摔在地上沈嬈,聲音清冷:“我當然敢!你若是繼續挑釁,日後你會發現,我敢的事情還很多,多到你想不到,不敢想!”
如同女王般強大的氣勢,將沈嬈生生給震懾在那裡,她似乎從來沒有認真的去打量過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對她唯一的認知是她身份卑微,是個不起眼的農女,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輕視她,理所當然的無視她,甚至不把她放在眼裡。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這個原本應該自卑,原本應該怯懦無能的女人,卻有那麼強大的氣勢,她突然覺得,自己從前的一切認知都是錯誤的,這個女人有她獨到的強大之處,更有讓人震懾的力量,她是一個農女,卻更像一個女王。
就像此時此刻,面對她清冷的眸光,沈嬈心頭竟然隱隱有了一絲絲懼意。
香梨冷聲道:“我怕你繼續做白日夢,所以提前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嫁進瑞王府,你以爲你的糾纏能有什麼結果?有我在一日,你這輩子都別想!”
沈嬈狠狠的咬了咬脣,憑什麼?!
香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冷冷的勾了勾脣:“別太自以爲是,在我眼裡,你跟青樓勾引男人的妓女沒什麼區別,今日也正好驗證了我的猜想,住在瑞王府最好還是安分些吧,否則,下次可就不是耍耍你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說罷,便冷冷的轉身離去,留下沈嬈在原地氣的直哆嗦,看着滿地的香料,氣的一把將它們給掃開。
花茶這會兒才被放了,連忙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嬈就嚇了一大跳,着急的就要去扶,連忙道:“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沈嬈瘋了似的一把拍開她的手,尖聲道:“滾開!”
“小姐??”花茶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似乎頭一次看到這麼失態的沈嬈。
她怎麼會知道,這種醜事被赤裸裸的拉開,還被這般羞辱,對於沈嬈這種自詡清高的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
香梨從湖心亭出來,若蘭已經等在那裡了。
“王妃,”若蘭福了福身。
香梨微微點頭,便徑直往雙棲閣去了,一邊走一邊道:“以後元妃和沈嬈通通盯緊點,半點動靜都不能放過,在我的地盤還能由着這些人胡來了!”香梨想想就覺得來氣,沈嬈爲了得手,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的出來,以後還什麼事做不出來?留着這種人在家,她怎麼可能安心?
“非得逼着她們滾出去不可了!”香梨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