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還真的就像是受足了委屈似的。
皇帝無奈的道:“這也是鈺兒的髮妻,還能如何呢?”
元妃急忙道:“髮妻是一回事,不般配又是另一回事,這樣的女人,最多在瑞王府當個妾室!”
“這不是朕偏心,鈺兒若是真心不想要這個妻子,大可以不帶她回京,如今他不但帶回來了,還這麼明確的說明妻子就是她一個,你說朕還能多說些什麼?”
元妃氣的半死,郭寒到底是被那狐媚子下了什迷魂湯了,非要那個女人不可,一個毫無用處毫無背景的廢物,早就該踢開的!
“罷了,愛妃也莫要總是在此事上糾結了,我知道你有心讓沈嬈嫁給鈺兒,可鈺兒心意在那裡,你也不必多管了。”皇帝擺了擺手道。
元妃咬了咬脣,低眉順眼的應下,心裡卻是恨極了。
元妃一回到自己寢殿,便是一陣大發雷霆,玉明殿裡頓時人心惶惶,宮人們大氣兒都不敢多出一口。
屋裡什麼東西都被摔的稀爛,元妃抓狂一般吼着:“滾!滾!都給我滾!”
真兒嚇的直哆嗦,卻還是得硬着頭皮上前勸:“娘娘,娘娘,切莫氣壞了身子啊。”
元妃手臂在梳妝檯上狠狠的一掃,一應首飾金釵玉鐲,全都砸在了真兒的身上:“滾!”
真兒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跪下伏小做低:“娘娘息怒啊,這動靜若是過大,驚動了外面的人,總會有嘴碎的奴才將這事兒傳到陛下的耳裡,到時候娘娘在陛下心裡的形象便毀了,奴婢們捱打捱罵沒事兒,娘娘若是因此受到牽連,豈不是得不償失?”
元妃尖聲吼道:“本宮今日受了這麼大的氣,連脾氣都發不得了嗎!”
真兒一邊磕頭一邊道:“娘娘發脾氣自然是應該的,可因爲那等賤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更不值得啊,沒準兒那李香梨現在就在偷笑,想着娘娘現在氣瘋了的樣子呢。”
元妃一把摔了一個上好的古董瓷瓶,尖聲道:“李香梨!”
單單這麼一聲,就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萬箭穿心!
原本以爲她是個好拿捏的軟包子,就算郭寒寵愛,也完全不足爲懼,反而可以當一個傀儡,需要的時候牽制一下,不需要的時候一腳踹開,所以元妃纔會那麼肆無忌憚的提前給自己找好滿意的兒媳。
前些天蔡婆子突然回宮哭訴李香梨的罪行,說李香梨故意將她塞去的管家婆子給打發去守門了,元妃氣急之下,想要給她一點兒教訓,便故意帶了沈嬈在自己的身邊,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兒媳到底是誰,讓李香梨顏面無存。
可誰知,這個教訓,最後卻砸在了自己的腳上,沈嬈成了一個笑話,她也成了一個笑話!
李香梨那個狡猾的女人,之前那副乖巧的德行竟然全是裝的!這女人滿腹心機手段,今日突然打的她一個措手不及,元妃這才明白,這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軟包子,而是一個狡猾多端的狐狸。
元妃將滿屋子的東西都摔沒了,宮人們更是跪了一地,全都嚇的瑟瑟發抖,看着這玉明殿滿地狼藉,元妃的心裡的氣才總算是消了一些,一揮衣襬,坐在了貴妃榻上,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這女人,絕對不能留!”
真兒連忙跪着爬到了元妃的腳下,應和着道:“娘娘說的是,從前以爲這女人乖乖聽話,既然瑞王喜歡,自然是可以留下當個牽制,看現如今看來,這女人完全不好掌控,娘娘肯定不能留她。”
元妃咬了咬牙:“單單今日的羞辱,本宮這口氣就必須得出!”
“那是自然,娘娘真要除掉那個女人,其實也不難,李香梨就算是狡猾,可無奈一介農女,沒有半點權勢和背景,能拿什麼抗衡?可就是瑞王那裡······”真兒說着,就有些爲難了。
此前得知瑞王還帶回來了一個農女的時候,元妃就有心將那個女人給除掉,可無奈郭寒那麼護着她,元妃怕一旦下手,反而跟郭寒生出嫌隙,讓他疏遠了自己。
他們雖然是親生母子,但是到底沒有養育和陪伴,郭寒這等涼薄的性子,其實並不會把她真的很放在眼裡。
元妃在對於郭寒的事情上,處處謹慎,就是怕稍不小心就毀了他們的淺薄的母子情分。
所以元妃不敢貿貿然衝着香梨下手,到時候這個女人除掉了,反而讓郭寒對自己寒了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元妃冷聲道:“可這個女人不除,鈺兒就更沒可能跟本宮一條心了,這女人現在已經囂張的衝着本宮宣戰了,她又狐媚着鈺兒,鈺兒聽她擺佈,哪裡還會把本宮這個親孃放在眼裡?已經到了別無選擇的地步,這女人,絕不能留!”
“那娘娘想好怎麼跟瑞王交代了嗎?畢竟這女人現在在瑞王心裡還是很佔分量的,”真兒道。
元妃掀了掀脣,嗤笑一聲:“何須本宮來交代?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瑞王憑什麼就能懷疑到本宮頭上來?郭寒這些年在朝中樹敵這麼多,誰知道是誰對他的女人下手的?咱們只要做的乾淨些,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真兒連忙點頭:“娘娘英明!”
元妃眸中殺氣盡顯,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重重的垂在桌上:“李香梨,本宮就是要讓你知道,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有代價的!”
——
“阿嚏!”
香梨正伏案整理賬簿,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郭寒蹙着眉拿了件披風包在了她身上:“晚上天氣這麼涼,還穿這麼點兒,這些賬簿急着整理了?今兒忙活一天了,先去睡了明兒早上再做也是一樣的。”
香梨揉了揉鼻子,可憐兮兮的道:“很快了很快了,就差一點點了,馬上就去睡了好不好?”
郭寒還真是架不住香梨這招,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