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驟然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之前一直在自己面前裝乖賣巧的女人,竟然能說出這等話來!
蔡婆子跟她彙報的時候,她原本還不信,總覺得李香梨這樣一個性子的人,不應該能做出那等事兒,甚至在想着是不是她背後有人幫她,可現在,她才真正的發現,這個女人完全不是自己以爲的樣子,她將自己最深的城府藏到現在,讓她掉以輕心的以爲自己真的能夠拿捏住她。
可轉身便在她輕視她的時候,趁機給她當頭棒喝!
元妃渾身都氣的直哆嗦,她想不到的是,一個鄉下來的小村婦,怎麼會有這等城府和手段?將她都耍的團團轉!
香梨並沒有跟元妃耗太久,瞧着元妃不動彈了,索性自己直接回園子裡去了,時間不多,她還想去找嚴思安說說話呢,這都好些日子沒機會見到她了。
香梨回到園子裡,一衆女眷們臉色都不怎麼好,多了一分尷尬,多了一份敬畏,香梨揚了揚頭,全然視而不見,只是輕聲笑道:“各位好生遊玩,這園子靠近碧玉湖,風景甚好,離開席還有一會兒的功夫,諸位若是沒事兒,大可以在湖邊散散步。”
隨即,還衝着嚴思安暗暗使了個眼色,這才起身道:“我先失陪一會兒了。”
瞧着香梨往碧玉園內閣裡去了,嚴思安坐了一會兒,便藉口起身跟上去了。
剛一進內閣,便看到一排房間,她都不知該往哪兒走,誰知秋水就在那兒等着呢,一見嚴思安便笑道:“嚴小姐!跟着奴婢來。”
嚴思安連忙跟上。
兩人推入了一個房間,香梨便在裡面等着呢,嚴思安歡喜的抱住了香梨:“香梨姐!我可想死你了!”
香梨笑着道:“這纔多久的日子沒見,還想死我了,我今兒就盼着你來呢,誰知中途出這麼多事兒,也沒能好好兒跟你說話,這會兒才總算抽出功夫來。”
“方纔可真是擔心死我了,大家都在說,元妃帶着沈嬈來,你這王妃之位是絕對不能保住了,全都在等着看你笑話呢,還有人在潑冷水,說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誰知,正在那會兒,沈嬈回來了!那些人的臉色,還有沈嬈的臉色,可真是笑死我!”嚴思安想想都覺得解氣的很,絮絮叨叨的停不下來簡直。
“好了好了,難得有功夫見你,我可沒心思跟你說這些糟心事兒,平日裡我都夠煩的了。”香梨笑道:“你今日怎麼回事兒?你娘怎麼沒來?嚴老爺就算再寵愛一個妾室,也不可能壞規矩到讓妾室代替正室出面吧?”
嚴思安神色凝重了幾分:“我娘身子一直不好,基本下不來牀,如今正室之位只是虛的,嚴家後院的大權都握在馮氏手裡呢。”
香梨微微蹙了蹙眉:“怎麼會這樣?什麼病?”
嚴思安搖了搖頭:“一言難盡,宮裡的御醫都請過了,偏偏沒法子,如今在病榻上,也是耗日子的事兒了。”
香梨對於嚴家的事情並不大瞭解,也不好貿貿然的給法子,自己空間裡有種回命草,但是莊先生此前也提過,這回命草關鍵時刻或許有救命的療效,但是也是要具體確診,然後看情況用藥的,她醫術方面並不是很精通,現在自然不好說。
“改日我親自去看看你娘吧,”香梨有些放心不下。
嚴思安連忙道:“你如今自顧不暇,元妃和沈嬈正虎視眈眈,你還是別淌我的渾水了。”
“這哪兒是渾水?咱們什麼關係,今日我不在京城便罷了,如今我在這兒,自然是有幫你的責任的,只是我現在瑞王府還未能穩定下來,再過些日子,我親自去給你娘瞧瞧病。”香梨道。
嚴思安這才感激的點了點頭:“嗯!我一直跟我娘說起你呢,她若是能見你一次,肯定很高興。”
香梨笑了:“難得有期待見到我的人,我自然更應該見了。”
說話的時間也並不很多,很快若蘭便來通知要開席了,耽誤不得功夫,香梨和嚴思安這次分頭出去了。
經過這麼一鬧騰,衆人自然再沒了吃宴席的心思,元妃藉口抱恙,乾脆在內閣找了個清淨的地方歇着了,怕見到香梨,又得被氣的想吐血。
沈嬈沒資格在別人的宴席上擺架子,只能老實的呆着吃飯,只是全程黑臉,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陰沉。
在這樣的氣氛下,誰還能安心吃的下飯?
也就香梨一個人胃口好了。
直到這個宴席結束,送走了所以客人們,香梨這才送了一口氣。
若蘭一邊給香梨捏肩,一邊道:“客人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奴婢吩咐了下面的人已經開始收拾了,王妃今日這麼費神,就早些休息吧,省的勞累。”
香梨也是懶得管了,擺了擺手:“收場的事兒你盯着忙活吧,我今兒也的確沒心思了。”
“是。”
若蘭應了聲,卻接着道:“奴婢看元妃娘娘今日惱羞成怒了,恐怕日後??”
“遲早的事兒,就算我不惹她,你以爲她能放過我去?我今日既然敢做這事兒,自然也是早有準備了,元妃與我,勢必是要一輩子勢不兩立了。”
“那王爺那邊??”
香梨抿了抿脣,才道:“我信他。”
若蘭笑了:“有王爺這般寵愛,王妃也的確有肆無忌憚的資本。”
香梨嗔笑一聲:“就你懂的多,你忙活去吧。”
“好。”
元妃回宮的路上也是悶悶的,皇帝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你這又是怎麼了?鈺兒的接風宴,你還這麼擺臉色?”
元妃瞬間就委屈的紅了眼睛:“陛下,臣妾是滿腹委屈無處可發!其他的皇子,不論勢力大小,誰不是娶的高官嫡女?偏生我的皇兒,娶了個村婦,遭人笑柄,成了最大的笑話!陛下怎麼忍心?還處處袒護那個農女,您真的是半點都不憐惜您苦苦找尋多年的九皇子嗎!”
元妃哭的肝腸寸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