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捏着帕子的手掐的都要發青了。
那個女人怎麼敢來?!
再看看在場的衆人臉上的神色,原本陽奉陰違的嘴臉,似乎也開始多了一抹看好戲的味道。
堂堂一朝貴妃的兒媳,竟然是個低賤的村姑,他們甚至開始抱着看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好笑場面了。
這女人一露面,估摸着得把元貴妃的裡子面子都給丟光,一個村姑,那不相當於是個笑話嗎?
元妃原本還想着阻止一下,但是皇后哪裡會讓她得逞?直接開口笑道:“正說着呢,就來了,快些請進來吧。”
“是。”
小太監應了一聲,便連忙跑出去請人。
元妃的臉都要扭曲了,生硬的幾乎想殺人,轉頭憤憤的瞪住了皇后,卻見她一臉奚落的看着她,就想要等好戲似的。
元妃咬牙切齒,果然是她故意的!
難怪皇后找上門來自取其辱,原來是打好了算盤的!
一衆女眷們都帶着好奇和看好戲的心思,紛紛轉頭看着園子門口。
甚至有人低聲嗤笑道:“我還沒見過泥巴地裡出來的村姑呢,今兒也算是長見識了。”
隨即一陣低低的鬨笑聲響起,刺激的元妃面紅耳赤。
直到香梨款款進來,腳下的步子不快不慢,施施然如蓮步,神色淡然端莊,對於周遭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驚喜豔羨,淡漠的如同一汪深幽的古井,耐人尋味。
衆人想象中的鄉巴佬進城的場面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個儀態萬千,比之名媛千金也有過之無不及的女人。
若僅是如此,倒也罷了,偏生那風華絕代的容顏,卻讓在場無數女人幾乎嫉妒的發狂。
從前只聽說過這個女人一切的臭名,卻不曾料到的是,竟然是個這般絕色的女人!
香梨帶着樂兒和小竹恭敬的行禮:“皇后娘娘金安,貴妃娘娘金安。”
皇后看到香梨的時候,有片刻的晃神,似乎一時間還真沒料到會是這麼個難得的尤物,原本還想着看她沒出息的樣子笑話一二,現在顯然也是不能了,皇后心裡自然有了落差感,但是身份在這兒,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今兒還真就非得咬着她一身血不可!
皇后心思一定,臉上的笑容便也和藹了幾分:“快些起來吧,學這些宮廷禮儀難爲你了吧,畢竟從小沒學過,如今能做的這麼標準,也是不錯了。”
這話綿裡藏針,就是暗諷香梨從小就是個鄉下野孩子呢。
香梨卻有些吃驚的道:“這個很難學嗎?需要從小學起?我也是昨兒才請教了宮廷嬤嬤,學了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就全會了。”
皇后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扯了扯脣角道:“倒也不算難,你那會兒的功夫,應該也夠了。”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笨到需要從小學到大?
香梨心裡冷笑一聲,跟我鬥?前世在現代從小看宮廷劇長大,姑奶奶我可是學了二十多年的宮廷禮儀!
香梨這才舒了口氣似的笑了:“我就說嘛,這麼簡單的東西,怎麼可能需要從小學到大,那樣,豈不是傻不成?”話雖如此說,臉上卻還是帶着純良的笑容。
皇后臉色都黑了一半兒,她是拐着彎在罵她蠢?
可擡眼看向李香梨,卻依然那麼單純的模樣,完全沒有絲毫心機的樣子,似乎她真的是很單純的在說這件事,皇后對李香梨沒有摸過底,主要也是不屑於摸她的底,一個村姑,能翻的起什麼浪花來?
所以現在,皇后一時間自然是無從判斷她到底是不是裝的。
元妃也同樣受不了李香梨這個愚蠢的女人繼續作妖了,她雖然樂意看着皇后吃癟,但是她面子上也不會好過,哪裡還能容忍,出口第一句話,語氣就冷冽了幾分。
“誰讓你來的?”
香梨微微一愣,沒想到的是元妃對她第一句話就是這般敵意。
不過錯愕也只是一瞬間,香梨有些詫異的問道:“是娘娘您請我來的呀。”
元妃臉色更冷了:“本宮什麼時候請你來的?”
香梨有些慌了,連忙道:“真的呀,是個小宮女,她親自來請我的,說是元妃讓我來玉明殿的宴席,說是爲我慶賀的,我必須得來,所以,所以我纔來了。”
元妃厲聲道:“放肆!本宮何時讓人去請你了?什麼宮女?”
“她,她說,她叫小紅······”
全場一片死寂,玉明殿哪裡有什麼叫小紅的宮女?
皇后語氣陰陽怪氣的道:“看來瑞王妃滿嘴謊話,也是信不得啊,元妃,你這兒媳,看來也不怎麼樣啊,一個人的品行能差到這個地步,我也是沒話說了。”
香梨連忙道:“她真的叫小紅啊,元妃娘娘,我沒說謊啊,您宮裡真的沒這個人嗎?”
元妃尖聲道:“閉嘴!本宮宮裡有什麼人本宮清楚的很!還用的着你在這兒質疑?”
真是想把這個沒出息又丟人現眼的蠢貨給扔出去!
香梨愣了愣,卻道:“那不是元妃娘娘宮裡的人,會是誰呢?”
“呵!這得問你自己吧!”皇后冷嘲熱諷的冷笑一聲。
“對了,我撿到了她的腰牌,也許能證明她的身份呢!”香梨驚呼一聲,連忙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小牌出來。
皇后臉色瞬間白了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腰牌?這個女人手上怎麼會有那宮女的腰牌?若是真的有,那她豈不是要暴露了?
元妃也滿是詫異,她原本認準了李香梨要麼是自作聰明,要麼是被人陷害,不論前者後者她都是一樣的看不起,可這突然來這麼個反轉,也的確讓她措手不及,手上拿到了那個宮女的腰牌,就是跟抓到幕後黑手y差不多!
元妃唯一懷疑的是,這個到底真是李香梨運氣好,還是她城府深?
只是現在她也沒工夫去想這些,眼下可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整皇后了。
今日的事兒,若是有人故意陷害李香梨,八成就是突然趕來的皇后,元妃心裡其實清楚的很,只是沒有證據,她自然不可能爲了李香梨多說一句。
可現在,卻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