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兩眼一瞪。
林小康才哈哈大笑的道:“好啦好啦,恭喜恭喜,到時候我去吃你喜酒去!”
樂兒哼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不過蔣煥真沒後悔啊?”林小康湊上來道。
樂兒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打的你以後娶不了媳婦兒?”
林小康連忙抱着頭躲到了一邊:“我不說了不說了!真是的,回回都動手!”
樂兒拍了拍手:“誰讓你打不過我?”
樂兒這功夫,雖說對付小竹蔣煥不夠用,但是在這京中也是難有對手的。尤其是欺負林小康,綽綽有餘。
林小康憤憤然的道:“早知道小時候我也學功夫!”
“林小康你趕緊成親吧,不然以後我生的兒子也得欺負你兒子。”樂兒砸吧着嘴巴道。
林小康愣了愣,突然覺得也的確是這個道理,樂兒先生孩子,那她兒子豈不是要比自己的兒子大?自己兒子以後也得受欺負?
一向抗拒成親的林小康,突然被樂兒這一番話點醒了一般,鄭重的點頭:“對!我得趕緊成親!”
“你爹不是給你物色了好幾個了嗎?”樂兒一邊吃着糕點一邊道。
林小康卻蹙着眉道:“他現在哪兒有心思管我?忙的腳不沾地的,也不知道他給我物色的那幾個姑娘長什麼樣兒,我總得看看模樣挑一個吧。”
“嗯?現在朝中有什麼事兒可忙的?你爹應該是最清閒的吧。”
林小康的爹,是朝中的外交使臣,這種官兒一般在國家遭難的時候最忙,現在大周國力強盛,根基穩固,他爹一天到晚就清閒的沒事兒幹。
“說是最近有別的國家使臣來訪,他得準備招待。”林小康道。
樂兒隨口道:“什麼國家?”
“好像,是祁連國?”
樂兒頓了頓:“祁連國?”
林小康像是來了興趣似的:“對啊,這是個小國,你八成不知道,但是說來也是傳奇,十年前,眼看着要國破家亡了,如今十年過去,非但沒亡國,還隱隱有了崛起之勢,雖說它如今還是西夏的附屬國,可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也是奇談,連我爹都說,這小國家還是很不得了,不可小覷,就像從前的西夏,在未崛起之前不也被人小看嗎?”
“祁連國?”樂兒喃喃的念着,似乎是在念一個很久遠的回憶。
那年她七歲,爹爹因爲被污衊通敵,而在血戰之際,被自己人追殺,孃親帶着他們躲開追兵,一路往北,前往西夏,尋找爹爹,那是她人生中最爲驚險的一段歲月,自然也是難忘的,在那裡,她頭一次知道了關於那個搖搖欲墜的小國,祁連國。
她知道了婉兒姐姐,還有小禹。
“現在祁連國的國主是誰?”
“十年前就換了,就是從前的小皇子,這小皇子經歷也是曲折悲慘,聽說還被扣在西夏一段時間,後來又是逃亡,又是被追殺,唉,不過好在他後來成功回國,從長兄手裡拿回了大權,要說如今的祁連國,其實就是在他的手裡漸漸好起來的。”
“他是不是,叫楚禹?”樂兒問道。
“好像是,哎,你怎麼知道的?”
樂兒當然認識,他也曾經是,共患難的夥伴。
原來他現在,已經成了這樣了不起的人了。
樂兒忍不住輕聲笑了,還帶着些許小得意:“那是,我當然認得,哪裡跟你似的,什麼人物都不知道,我小時候還跟他一塊兒玩兒呢!”
林小康瞪圓了眼睛:“什麼時候?”
樂兒把玩着手上的茶盞,“嗯”了一聲才道:“流亡西夏的時候。”
因爲過去了太久了,所以就算是再難過的回憶,現在想起來也不那麼在意了,她也可以坦然的說起那段傷心的旅程。
林小康愣了愣,便也沒再說話,他當然知道樂兒從前流亡西夏是怎麼回事兒。
樂兒瞧着他那樣子便覺得好笑:“瞧你!傻了不成?”
林小康沒好氣的道:“我還不是怕你生氣!”
“哎對了,你說祁連國的使臣來,你可知道是誰?”樂兒突然想起來問道。
“不知道,我爹沒跟我說這個,但是以我爹這般鄭重的樣子來看,八成是個大人物!”林小康就是個小混蛋,這等重要的大事兒,他爹怎麼可能跟他說?
這不,若是真的說了,他轉頭都能隨便找人說出去。
樂兒託着腮想了想:“大人物?”
直到黃昏時分,樂兒才總算看完了一場戲,林小康看完戲就跑了,因爲他爹最近管他管的很嚴,天黑之前不到家就是一頓板子。
樂兒倒是不在意,慢悠悠的走在京城熱鬧的街道上,慢悠悠的回去,蔣煥哥哥說,若是他忙完了就來找她,到現在還沒來,估摸着就是還沒忙完。
或者是忙完了在趕來的路上,樂兒自然要走慢點,以免錯過他。
因爲已經是黃昏時分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少了許多。
只是離開了三個月,再次回來也難免有些想念,看着熟悉的街道,樂兒身心也舒暢了許多。
忽而遠遠的瞧見迎面走來一隊人馬,倒是也不多,加起來也纔不過十人,都騎着馬,風塵僕僕的樣子,大概是從外地來的。
讓樂兒引起注意的是,她能看出這些人功夫都不淺,起碼,都是在她之上的高手。
會是什麼人?
樂兒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爲首的那個男人身上,他一身深藍色的長袍,是上好的織錦面料,看來不是一般人,面容也是俊朗,隱隱透着貴氣,與他身後的那些面色猙獰的隨從相比,他反而又多了一些書卷氣。他們這對人馬走過之處,也不免有人會轉頭多看一眼,多半可能也是因爲這個爲首的少年。
真是個好看的少年。
美男誰不愛看?
樂兒也不免跟着多看了幾眼,可誰知,那少年的目光卻突然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發現了她的偷看似的,樂兒一愣,她知道這時候若是躲開,肯定顯得做賊心虛,還不如光明正大的看,便也十分坦蕩蕩的看着他,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然而,少年卻忽然笑了:“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