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竹沒有過多地和雲非墨探討乾淨與否的問題,她大概懂了一點。
大約是她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且做了那些事情都問心無愧。而這世間很多人,本來是想做好人的,在做第一次壞事的時候會有心裡負擔,會輾轉反側,時間久了纔會麻木。只是,那份深藏在心裡的負擔,會轉化爲一種對光明的渴望。
誰說身處黑暗的人不需要光?飛蛾爲了追求光明,還會撲火呢。
夜晚的大德村很靜,偶爾可以聽到夜蟲在鳴叫,但更多的時候是靜謐無聲。
雲非墨在經過某家人門口時,從隔音效果不怎麼好的牆內,聽到了連綿起伏的打呼聲,忍不住笑了。
“聽人家的鼾聲也能笑。”蘇靖竹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嘴角也忍不住帶了些許笑意,主要是這家人得有那麼三四個人輪流打鼾,給人一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覺。
兩人很快就到了蔣家,然後蘇靖竹和雲非墨在確定了蔣楚雪的房間後,聽着蔣楚雪平穩的呼吸聲,確認蔣楚雪睡着了,便進入了蔣楚雪的房內。
夜裡因爲有月光的緣故,不算太暗,再加上蘇靖竹和雲非墨的視力好,就算是不用火摺子,只要凝神就可以把屋內的一切看清楚。
蔣楚雪睡得正香,渾然不知自己的牀前站了兩個人。這個時候,就算蘇靖竹一刀子把她的脖子給抹了,都驚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不過,蘇靖竹還是更希望讓蔣楚雪活着自取滅亡。
雲非墨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水綠色玉瓶,那顏色透亮清潤。
蘇靖竹雖然不清楚玉的等級,但是一看就知道雲非墨拿出來的玉瓶不便宜。能夠用這麼貴重的玉瓶裝的東西,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她問:“東西很貴吧。”
“還行,我不缺錢。”
“那麼有錢,就贊助我啊。”
雲非墨沒有聽說過贊助這個詞,但是不妨礙他用拆字法理解。贊,贊同的意思。助,幫助的意思。合起來應該是同意幫助她,主要應該是出資。
他沒猶豫:“好啊。”
“你最近越來越好說話了。”蘇靖竹甚至有種一夕之間,雲非墨被人掉包的錯覺。要是不雲非墨在很多小細節上還表現得特別欠揍,她只怕都要懷疑雲非墨被人穿了。
“心情好。”雲非墨說着,將玉瓶的塞子打開,放到了蔣楚雪的鼻前。他的手做扇狀,在蔣楚雪的鼻前輕輕一扇,將瓶內的氣味扇到蔣楚雪的鼻尖。
蔣楚雪嚶嚀一聲,猛然睜開了雙眼。
蘇靖竹初見蔣楚雪睜眼,還以爲蔣楚雪恰巧醒了呢,但是仔細一看,她發現蔣楚雪目光呆滯,顯然沒有真正醒過來。
雲非墨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手帕,然後墊在了蔣楚雪的手腕處,他把了把脈:“喜脈。”
“嗯。”蘇靖竹說着自己試着摸了一下她的脈象,但是她單憑脈象來看,不敢確定蔣楚雪的情況。
雲非墨把手帕拎起,有些嫌棄地用內力震碎,然後將那紛紛揚揚的碎片送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