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竹乍一開口,就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啞,頓了頓,她才道:“這是魏大哥留下來給我的。”
雲非墨見她認真地看着手中的細草,認出這是一種香草,名爲紫根草。當初魏無憂壓制體內黑骨毒的主要草藥,就是這紫根草。
他記得胖瘦兩個徒兒說過,當時是因爲蘇靖竹送魏無憂的香囊中含有紫根草,這纔在機緣巧合之下,迅速找到了抑制紫根草的藥物。
蘇靖竹現在會有這樣的猜測,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雲非墨低低一嘆,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纔好。
先前蘇靖竹出獄後,大約是感受到了魏無憂的目光,這才走過去的。可是,他跟着蘇靖竹走過去後,看到的卻是莫道子。
到現在,蘇靖竹大抵還以爲,她是雲非墨救出來的。雲非墨也沒有特別解釋,只是他心裡有一定的猜測,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覺得莫道子和魏無憂是認識的,所以蘇靖竹是莫道子出手救出來的。
一個小小的山村,困不住魏無憂。魏無憂若是和莫道子離開,必然是前程似錦。
他忽然覺得魏無憂這人很卑鄙,走就走了,還留下這根草做什麼?非要竹丫頭一直掛念着他嗎?走了,還會回來嗎?
“是他留給你的,又如何?”雲非墨見着蘇靖竹眼中的喜悅,口氣冷硬地問。
“嗯?”蘇靖竹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她沒怎麼注意到雲非墨話語的冰冷。
“他明明就沒有死,卻不出現在你面前,這是爲什麼?”
“有什麼苦衷吧……”蘇靖竹心裡有點小沮喪,但是確定人沒事,她還是挺開心的。
雲非墨索性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給蘇靖竹聽:“我之前軟硬兼施,都沒有讓宋縣令乖乖放你。我那時不知道是誰做的,現在倒是猜出來了,應該是你的魏大哥請求莫前輩所爲。在你爲找他,日夜不休的時候,他在哪裡?姑且算他不知道,他回來了,爲什麼不來找你?無非是爲了他的前程,不想被你束縛,這纔不告而別。只留下這麼一根草,就想讓你等着他!”
回想起蘇靖竹尋找魏無憂的時候,那股瘋狂的勁兒,雲非墨便覺得特別不值。
蘇靖竹的眼神清亮,看向雲非墨:“雲大哥覺得魏大哥是一個爲了名利,不告而別的人?”
“我……”雲非墨和魏無憂不熟,但也知道魏無憂似乎不是那種會被利益驅使的人。
“在我心中,魏大哥他不是那樣的人。若他是……既然他活着,總有相見的一天。他不主動現身,我便將他揪出來,問他要一個解釋便是。”蘇靖竹笑得肆意瀟灑,一掃往日的頹唐。
雲非墨見她神采飛揚,心頭一動,笑道:“也是,橫豎他跑不掉。”
“其實有沒有可能是那位前輩以我的安危,威脅魏大哥呢?”
“這……不大可能。”雲非墨知道莫道子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輕易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若是能夠讓莫道子這樣做,那麼魏無憂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