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牧言知見着蘇靖竹擡頭看天出神,破綻百出得不像話,他煩躁了。
他還以爲眼前這個丫頭和自己一樣,尤爲惜命。
“想我男人。”蘇靖竹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地說。
“你再想他,我便再在你的臉上劃上幾刀。”
蘇靖竹莫名其妙地看着牧言知,不懂他爲何忽然一下子變得陰晴不定了。但是她沒有多問,這個時候,她懶得和一個蛇精病對着幹。
兩人沉默良久,靜得可以聽到風在耳邊吹過的聲音。
許久,牧言知才說道:“我沒有什麼人可以想的,你也不能想。”
蘇靖竹哂然一笑,斜睨了牧言知一眼道:“知道了。”
“天下男子皆在意容貌,你那麼漂亮的一張小臉毀了,他不會再要你了。”
“哦。”蘇靖竹敷衍地回答。
牧言知見她懶懶散散,完全不在乎的樣子,真想再給她幾刀子,讓她徹底毀容了的好。那樣,她到時候也和自己一樣,會被厭棄了。
他身上的氣息變得陰冷,一雙眼的顏色也變得更加幽深,就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洞,要將人埋在裡面。與他對視的時候,大抵會覺得他這個人便是藏屍洞,裡面都是被他殺死的無辜的人。
“我困了。”蘇靖竹躺在竹筏上,身體近乎團成了一團,“我必須睡覺了。”
“你睡吧,要是我半夜心情不好,大概會再你臉上劃上幾刀。”
“想讓我做惡夢,睡不好?我休息不好,到時候給你治療的時候,也別怪我手抖。”蘇靖竹小小地反擊了一下,這個牧言知大概不習慣與人暫時和平相處,總是要刺她一下,刺激得她和他相互傷害他纔開心。
牧言知果真低低地笑了,似乎覺得她的反擊很有趣。他忽然不那麼想快點把她殺掉了,把她留在身邊,像是養着寵物一樣解悶倒是挺不錯的。
在他陰惻惻的笑聲中,蘇靖竹快速進入了睡眠,她得養足精神纔是。
聽着她清淺的呼吸聲,牧言知詫異道:“睡着了?這麼快?”
他的身體動了動,有些想靠近她,但是想着她現在病怏怏的,要是再睡不好,她的身體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蘇靖竹這一覺睡得不是太香,至少隱約間知道牧言知這個蛇精病沒有睡,而且還盯着自己看了一晚上。他的眼神太過專注,就像是一束被放大鏡集中過的太陽光光束一般,灼熱到可以將紙張燒出一個焦黑的洞。他坐在原地沒有動,但是那眼神卻像是翻來覆去將她研究了一遍似的。
她感覺他要不是怕太快把自己弄死了,大抵會想辦法把自己解剖研究。
因爲確實太困了,她即便是知道自己只要有清醒的念頭便能立即醒來,還是沒有動。直到有船隻靠近他們,那摻雜了小孩、老人、青年人的聲音,是那小船上的客人傳來的聲音。
她清楚地感受到牧言知的身上泄露出了殺氣,他這般濃重的殺氣,想來是要將那些人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