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思來想去,蘇靖竹剛剛下毒,魏無憂幾人就過來了。想來蘇靖竹早就猜出來了,魏無憂幾人什麼時候會來。她在心中不由得爲蘇靖竹的算計心驚,但此時心知最好把人放走的好,便拽住了楚星河的手,緊盯着他。
楚星河沒說話,周身的陰鷙似乎能將化作實質,黑暗無邊到令人窒息。
魏無憂曉得楚星河這是不甘放幾人走,卻也不願起衝突。他索性不再多說,帶着蘇靖竹便離開。
蘇靖竹几人離開了,楚星河緊握着拳頭,先前在掌心劃出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液將紅鸞用來包紮傷口的手帕染紅了。
紅鸞見着那觸目驚心的紅色,道:“哥哥,竹丫頭性子最爲倔強,厭恨他人威脅,更遑論將她鎖在一禺。如今她離開了,也見不得是壞事。”
楚星河的眸子晦暗不明,便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一樣,要將人捲進去。若是進去了,那就是萬劫不復。
他閉了閉眸子,再睜眼的時候眼中的驚濤駭浪已經消失不見,平靜得和死水一般。
“我活了這麼些年,一直便覺得不管是人還是物,都需掌在手中才安全。”
紅鸞喚來下人準備好繃帶,幫楚星河拆開那手帕,灑上了金創藥之後又綁好。她溫言道:“可人與死物不同,人有感情,死物沒有。”
她好歹陪在楚星河身邊多年,知道楚星河這些年來奪走的不過都是物罷了,並沒有什麼人讓他心心念念想要搶到手的。因而楚星河肯定不瞭解,死物到了他的手邊是不會自己跑的,人卻會反抗會跑。
楚星河淡聲道:“我去一趟兀戎國。”
“是爲了竹丫頭身上的蠱蟲?但若是如此,何必捨近求遠,去找那印天仇不是更快?”紅鸞想到楚星河若是去了,有可能是爲蘇靖竹解決蠱蟲之患,也有可能是爲了將來好控制蘇靖竹。饒是紅鸞,也不知道楚星河將來會怎麼做。
只是真要借用蠱蟲將人控制在身邊,那和留了一個提線木偶在身邊有什麼區別?
“印天仇不過是半吊子罷了,比起那些浸淫此道多年的人,又算得了什麼?暫且不必管他,他還沒有惹毛我,就讓他和夏侯雄繼續作吧。總有一日魏無憂要與他們對上的,我何必爲魏無憂除禍患?”楚星河冷笑,“若非此次手中得到的試藥人數夠了,他們以爲此戰會那麼容易停下來?”
紅鸞見楚星河在提到印天仇和當今聖上夏侯雄時,那輕蔑的樣子,心裡不免對印天仇和夏侯雄多了幾分輕視。她只是在心中奇怪楚星河不惜攛掇着厭火國與天雲國一戰,專程找來那麼多實驗體,究竟想要研究什麼藥物。只是,她已經問過幾次,楚星河不願意鬆口,她倒是沒有辦法說什麼。
雖說兩國交戰,民不聊生,受苦的是百姓。紅鸞倒是沒有覺得楚星河這樣做太不人道,畢竟厭火國野心勃勃,這一戰也只是在他的攛掇下提前了而已。況且這一戰,倒是讓那貪圖享樂的夏侯雄恐慌了一陣,反倒更加勤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