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郭氏被七月冷不丁的這麼一說,還真是略微的猶豫一下,腳下的步伐自然就慢了幾分,快要衝到七月面前的時候,七月乾脆假裝捂着眼往旁邊一閃,沈郭氏整個便都“砰”地一聲撞在了牆邊的一棵小樹上,小樹被她撞得搖搖欲墜,沈郭氏也乾脆倒在地上捂着腦袋嗯呀啊呀的叫了起來。
於是,畫面瞬間便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大梅坐在地上,沈建纔在照顧。
沈老爺子坐在地上,沈三郎在照顧。
沈老太婆躺在地上,卻根本沒人搭理。
七月也是看在門口站了一片圍觀羣衆的面子上,才洋裝的過去勸慰了勸慰這個老太太幾句,反正她這麼小個人,本身也沒力氣,若是沈郭氏不願意從地上起來,她也沒辦法。不過沈郭氏好像並沒有見好就收,反倒撒潑耍賴的鬧的更兇了一些,七月見狀,便樂得看她出洋相不再管她,於是這纔有了前面的一幕。
局面一時間陷入了混亂和僵持當中,而這個時候首先必須要有個威懾力極強的人出面才行,可是由誰出面呢?沈老爺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剛纔出面只能是被沈建才狠狠地推在地上,沈三郎呢,從某種意義上沈建纔是看不起他這個窩囊廢哥哥的,更何況沈三郎如今從某種意義上講也不算是老宅家的人了。所以於情於理他都是說不上話的。
沈老爺子這時也被沈三郎從地上扶了起來,他的情緒顯得很複雜,也不知道是被沈建才氣的,還是被沈三郎關鍵時刻出來幫自己感動的。沈老爺子喊了一聲一直守在七月一旁的沈大樹,說了一句,“大樹,你去把村長叫來吧。”
“叫村長做什麼?”大樹並沒有聽沈老爺子的指揮,而是一旁反問,大樹心中並不覺得沈老爺子現在還能有什麼臉面去讓自己喊村長去,從那次沈寶被沈家老宅一家差點弄進官府以後,這村長沈寶就再也不和老宅這邊往來了。沈大樹就想不通爲什麼自己這個爺爺臉皮就這麼厚,你富貴的時候就想踩人家幾腳,現在有事了就想起讓人家幫忙了。
沈大樹站在原地,並沒有任何行動的打算。
而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已然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不用去找我,我已經過來了”
這說話的不是村長又能是誰。
原來村長沈寶早就聽說了老宅這邊的鬧劇,也早就來到了老宅的院門外。
沈寶爲什麼不願意進來呢?
其實沈寶並不是對老宅一家還都耿耿於懷着,若是他真的那樣小家子氣,那他壓根也不會過來,更也做不了這一村之長。
沈寶不一早進來,就是想看看這沈老爺子一家到底能不能認清這個現實,也看看他們這個一直當寶一樣的兒子能給他們弄出什麼大花來。
“哎呀,老哥啊。原來你在啊。快請進快請進。”沈老爺子看見沈寶走進自家院門,就想着讓沈三郎扶着自己迎上去。
“你就站在那裡別動了。”沈寶打住沈老爺子下一步的行動。“你找我幹什麼你就說吧。”
“老哥啊。是這麼回事。”沈老爺子正要開口沈建才卻說話了。
“村長大叔,我也有事要找您。我要和我爹孃分家。”
“混賬東西。分家是你想分就能分的嗎?沒有我的同意你以爲你真的能出去?”沈老爺子有村長在跟前,腰板又硬了些。
“那你是什麼個意思?”沈寶沒搭理沈建才直接問沈寶。
“我要把這個混賬東西逐出家門,以後我就當沒這個兒子。”沈老爺子說。
“哦。我明白了。”沈寶點點頭,他算是看明白了,就是到了這一步這爺兩個想的也首先都是各自的利益,沈建纔是爲了分家後可以得到自己的家產和土地,沈老爺子是爲了把沈建才逐出去,而什麼都不給他。
“那你先說說你分家的理由吧。”沈寶先問向沈建才。
“他們虐待我的老婆,而且還害得我老婆差點流產。最重要的是他們當初可是收了我老婆銀子的。”沈建才指着沈老爺子就是一頓控訴。
“你胡說八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們什麼時候虐待你老婆了,還有什麼時候收了你老婆的銀子了。”沈郭氏忙走上前來,趕在沈老爺子前面說,她是生怕沈老爺子承認了,那對他們也許就不利了。
“哼我就知道你們定然不會承認,村長你來看,看看大梅這臉上被打的。”沈建才說着就把大梅扶着走到沈寶面前,大梅還是一副受盡了可憐的樣子,抽抽泣泣的。
“還有這個。”沈建才又拿出一張紙,“這是我爹當時跟到底借錢的借據,他們說過結婚前還大梅的,可現在他們反悔了,還想休了大梅。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們。”
“你胡扯,我們什麼時候給你立過字據。”沈老爺子當然不知道,是在他一日跟沈建才喝醉之後,被沈建才伺候的時候,捎帶就在一張準備好的字據上按了手印。
“我胡扯?你敢對天發誓,沒和大梅那裡拿過銀子嗎?”沈建才怒吼着,即使他這字據是假的,可事實也容不得沈老爺子老兩口不承認。
“。。。”沈寶不說話,默默地等着沈老爺子給個解釋,如果真是如沈建才說的這般,那沈建才確實是有權要求分家的,以後就跟三郎他們一張,每年送點孝順銀子就行。至於送多送少也要決定於沈建才未來家裡的收入了。
“是又怎麼樣,你這個不孝子弟,你對你親孃動手,又對我動手,你這是大逆不道你可知道,我今天就是要把你逐出家門。”沈老爺子羞紅了老臉,他也顧不得這許多面子了,他今天就是要把這個混賬兒子逐出家門去,讓他跟他那個寡婦老婆過自己的去。
“我什麼時候對你們動手,這麼多街坊鄰居可都看着呢,我只是在保護我的老婆不受到別人的傷害,你們摔倒只是因爲你們要打我老婆被我攔了下來。我又何時對你們主動動手了嗎?”別看沈建才平日裡寡言少語的,這辯起理來還真就是連七月都佩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