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孝義走了,這場由沈七月編排導演的大戲,也算正式落下帷幕了。然而董孝義臨走的那句話卻是他自己說給沈三郎聽的,只不過沈三郎能不能聽懂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地離開了霧水村,村長沈寶也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他也是不知道真相的觀衆之一,七月把他請來做
旁聽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想讓沈寶做個見證,以免將來沒有個證據,又被老宅人拿來做文章。
“三郎啊,”沈寶拍拍一旁有些垂頭喪氣的沈三郎,語重心長的說,“我也算看着你長大的,你這孩子一向老實,可怎麼就犯糊塗了呢?這秦家別說對你有恩了,就是對咱們全村也有恩啊,你這叫什麼啊,你這叫忘恩負義啊。你去偷作坊裡的東西,爲什麼就不能把大夥提前叫攏來商量商量呢,你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啊,你看看現在,5000多兩銀子的債務啊,這得多久才能還清,你啊你,三郎啊,你真是越大越窩囊啊。”
沈三郎被沈寶數落的臉通紅通紅,他也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地步,當初他們在老宅商量的時候,二哥和姐夫可是說的勝券在握啊,爲什麼到了最後,自己反倒賠出5000兩銀子呢。這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嗎?
“村長叔,您老放心,這個錢我有辦法解決的。”沈三郎主動承擔起了責任。
“你?你拿什麼解決?”沈寶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三郎,
“我拿去的那些貨已經全部交給我姐夫馬大元去賣了,他說賣了以後就會把錢分給我的,到時候有了這筆錢,就可以還他們秦家了。然後我們家就可以真正的獨立了,不用在給他們秦家做事了。”沈三郎擡起來頭認真的看着在場的每一位人,所有人都對他的天真絕望了。
沈寶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和七月招呼了一聲就以回家照看沈鵬飛爲名回去了。
曹家三兄弟也隨着沈四德回了作坊,轉眼間家裡便只剩下七月一家子。
一家人也都失去了和沈三郎繼續聊下去的慾望,紛紛避讓遠離着沈三郎,由着他轉來轉去不停地念叨着他從老宅那裡學來的新型理念。
然而繞過幾圈以後,沈三郎也漸漸發現了一家人對他的漠視,他不甘心的跑到自己老婆面前,說,“孩子媽,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嗎?咱們是真的被那個姓董的矇蔽了,過幾天等姐夫拿回來錢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所以你必須跟我一條心啊,孩子們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
“當家的。”沈張氏看着面前這個她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也是爲了這個家好,可是有些東西咱們真的不懂,所以咱們也別跟着摻和了好嗎?不然反而會影響到孩子們的。”
“哎,孩子媽。看來你還是不信我啊!”沈三郎着急了,“等我過幾天真的替孩子們賺到錢了,你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當家的,那也得等你賺到錢再說吧?”沈張氏也不想再勸自家男人了,就由着他自己折騰去吧,不過這段時間她自己也得小心一點,家裡七月給剩的錢呢沒多少了,若是被他偷了去那就麻煩了。
日子一晃,轉眼已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了。
七月每天忙着在作坊裡跑來跑去,因爲董掌櫃傳來了消息,現在鎮上已經供不應求了。而鵬飛叔的身子還沒好徹底,現在沈四德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七月也不得不親自在作坊跟着一起忙活着,爭取能夠把以前虧欠的部分填補上去。
而沈三郎這段日子每天往返老宅的次數也越發的勤蹭起來。這正月十五一大早,他便到了老宅的屋子裡。
“老三啊。你來了,正好幫着喂喂豬吧。”剛一進門沈郭氏便將一個笸籮遞到了沈三郎手裡。
沈三郎從自家娘手裡接過了東西的同時,問道,“娘啊,今天大姐和姐夫還沒回來嗎?”
“你這個愣小子,每天都來催催催,有什麼着急的,還怕你姐坑了你不成嗎?”沈郭氏用手指戳了沈三郎腦門一下,嗔怪道。
“娘教訓的是。”沈三郎被沈郭氏一數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喂他的豬去了。
這段時間他每天來老宅家就是餵豬,劈柴,幹活,然後就是等馬大元的消息,當時馬大元可是跟他說三天就能把東西都高價賣出去的,可是這眼瞅着都正月十五了,也不知道馬大元那裡到底怎麼樣了。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沈三郎心心念念盼着他姐夫的時候,天快到晌午的時候,馬大元和沈成才二人終於結伴回來了。
“老三啊。原來你早就來了,也好,省的我們還得去找你。”一推門,沈成才便看見了正在劈柴的沈三郎。
“是啊,妹夫,你是不知道,咱們那東西在縣城有多好賣,這幾天的功夫就全都賣完了。”馬大元笑容滿面的說着,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舌頭,就他這銷售的速度,連秦家一半快都沒有。
“真的啊?”沈三郎激動地說,“那太好了姐夫,這賣了多少銀子啊,快拿出來吧。我這裡着急要用啊。”
“哎呦,我的妹夫你這是着什麼急啊,還怕我搶了你不成?”馬大元笑着推開沈三郎伸過來的雙手,接着說,“這次我回來就是跟你再拿一批貨的。”
“還要貨啊?”沈三郎先是激動了一下,這說明離開了那個秦家,他們家的東西也是不愁賣的,可是隨即他想起了秦家的那筆債務,沈三郎的神情又蔫了下來。
“老三啊。你這是怎麼了?”沈成纔看見沈三郎的臉色不對,便問。
“哎,事情是這樣的。”沈三郎把詳情一五一十的跟二位兄長說了出來。
“什麼?你的意思是這作坊是人家秦家的?而且現在還欠人家5000兩銀子?”馬大元聽了沈三郎所言,驚訝的說道。
“是啊姐夫,不過不要緊,我想着咱們這批貨賣的錢也夠還債了。然後咱們再努努力,把作坊也買下來,那咱們就再也不用怕他們秦家了。”沈三郎激動地說。
“這。。。妹夫啊。。。恐怕這可有點難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