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澤大步往外走去, 剛好在前院門口迎到了江松濤。
一打照面,幾年未見, 兩人都是已經由當年的青蔥少年變成了有個挺拔的男人了。
經年之後的重逢,兩人都是激動不已。陳宗澤要不是礙於現在的身份還有時代不允許, 他都想上前捶打幾拳江松濤以事親切了。
到底收住了手,陳宗澤笑容滿面的對江松濤道:“江兄, 幾年不見, 江兄越發風采照人了。”江松濤笑道:“哈哈, 子季你也更是越發的風流倜儻了。”
兩人在門口高興的說了好幾句玩笑之語,感覺頓時親近了不少。陳宗澤對着江松濤有伸手:“裡面請。走,我們書房說話。”
兩人進得書房,敘了好一陣的話, 說了不少的別後之情。陳宗澤嘆道:“這時光真是過的快啊,有轉眼五年就過去了, 你我都是變化頗大啊。”
聞言, 江松濤也嘆道:“是啊, 五年前我們還都是懵懵懂懂的小少年,現在你已經是主政一方的地方父母官,我也是兵部郎中了。變化不可謂不大啊。”
兩人有嘆完, 感覺氣氛有點凝重,陳宗澤不禁笑道:“呵呵,我倆還沒老呢。怎先感嘆其這個了。來來,我倆也別一副老懷寬慰的樣子了。來,說點別的吧。”
江松濤連連點頭道:“行, 說點別的。”
兩人慢慢轉開話題,將話題引到了當年同科進士發展境況上去了。同學聚會,這可是個繞不開的話題,也說的大家都有勁兒的很。
兩人說到了陳正深,江松濤說道:“陳海甫去揚州做鹽運副使去了,算算任期,也快回來了吧?”
海甫是陳正深的字,江松濤這是在問陳正深呢。陳宗澤答道:“海甫是去了揚州有幾年了,不過是不要回來,這個我卻也不知。”
兩人正說着話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丁全的請見聲兒:“爺,東西我抱過來了,馬上拿進來麼?”
聽得丁全這樣問,陳宗澤目光一閃,旋即開口道:“拿進來吧。”
只見丁全捧了個重重的大木盒子走了進來。江松濤一見,立馬識趣的道:“子季你有事,你先忙,我去外間等你去。”
陳宗澤笑着按下江松濤:“松濤兄,你又不是外人。快情坐下吧。”
將江松濤按下後,陳宗澤給他解釋道:“這也沒什麼的,這是我在興安發現的礦石。我準備明天進獻給皇上。讓皇上知道這事兒。”
江松濤聞言點點頭表示知了。兩人又在書房說了一陣話後,丁全過來請用飯。
陳宗澤起身相邀江松濤道:“江兄,走,我們今兒個一醉方休。”
兩人在一起吃過很多次酒了,彼此都知道彼此的酒量,很是放開喝了有陣兒。酒過三巡,江松濤已是有點吃不住了,看起來真是醉了一樣,就是陳宗澤這酒量也有點醺醺然了。
酒桌上當然不光是喝酒,兩人的話也越來越多。末了,江松濤拍着陳宗澤的肩膀大着舌頭道:“子季啊,你看我們倆是好久沒這樣痛快的在有起喝過了。要不你也來京城,現在就來。日後在京城我也多個朋友不是。”
陳宗澤搖頭笑道:“這事兒可不是我說了算的。何況,現在興安這個樣兒,我還不能馬上走的,少說也要再呆個三年才行的吧。”
江松濤聞言,醉醺醺的伸過胳膊,對陳宗澤道:“子季,你聽我的。留在京城好了,不要再回興安了。真的不要再回去了。”
聽得此言,陳宗澤心頭一驚,正要再問時,江松濤卻是已經醉昏了過去。
陳宗澤默了一默,叫過丁全讓去將江家的小廝喚過來,說他家爺醉了,趕緊送回家去。
將江松濤送走後,天色已是不早了。陳宗澤吩咐丁全備水洗嗽,丁全還道爺是要歇下呢,趕緊的去準備去了。
備好後,丁全出來請陳宗澤:“爺,都備好了。”陳宗澤有邊起身往淨房走,一邊吩咐丁全道:“去將我見客的大衣裳找出來,一會兒我出來了要穿。”
聽見爺讓自己準備大衣裳,丁全奇怪的問道:“爺,你還要出去啊。”
陳宗澤點點頭道:“是的,等會兒我要去下陳尚書府上。你快去準備去吧。”
陳宗澤洗嗽完出來,曹衛已經等在房中了。
見他出來,曹衛抱拳一禮:“爺。”
陳宗澤問道:“如何?可有什麼消息沒有?”
曹衛搖搖頭:“沒有什麼有用的。不過,我看今天趙都督府好像挺熱鬧的。說是什麼常家表小姐來了。從那些下人的話裡聽得出來,對這個常小姐的到來,好像趙都督都很着緊一樣。”
陳宗澤聽了,對曹衛道:“嗯,這才頭一天,沒那麼快就打聽到的,不必太着急。你下去歇着吧。”
“不過,姓常的小姐?這可是有點奇怪,我們仔細研究過這趙堅,可是沒發現他們家有什麼姓常的親戚?”陳宗澤邊說邊疑惑的搖了搖頭道:“好了,沒什麼了,你下去歇着吧。”
陳宗澤穿好大衣裳,帶着丁全往外走去。曹衛見了,趕緊問道:“爺,你要出去啊。我跟你有起去吧。”
陳宗澤本想說不用的,但轉念一想,點點頭道:“也好,今天你也可以見見你的故舊了,一起去吧。”
丁全奇怪的問道:“爺,你不是說要去陳尚書府上麼?尚書府怎麼會有曹衛的故舊?”
陳宗澤道:“我改變主意了,不去陳尚書府上了,我們去安定侯府。”雖然是自己本來就要去陳尚書府上去的,可是在外人看來,江松濤來過後,自己就立馬去尚書府,這樣怕對江松濤不大好。
不過都準備好了,那就還是照計劃出門好了。安定侯府乃是岳家,從陳尚書遣人送過來的信中也看出這次興安州升府的計劃,安定侯府是打了前站的。這於情於理都應該上門道謝問安的。
何況這次自己還有事要問問安定侯爺。陳宗澤隱隱感覺這次那趙家的姓常的表小姐很是關鍵,一定得打聽一下。剛好,安定侯府跟趙堅都是武將之家,也許會知道一些。
陳宗澤一行直接朝安定侯府而去。門房一見,原來是七姑爺上門來了,趕緊一邊忙忙的將陳宗澤往裡引,一邊進去給各處通報。
聽得陳宗澤上門來了,世子爺黃文靖親自迎了出來:“子季來了,裡面請。”
陳宗澤趕緊抱拳行禮:“大哥,子季有禮了。”
黃文靖直接將陳宗澤引進了書房。
陳宗澤進得書房,就見安定侯爺黃天恆已然坐在那兒等着了。
陳宗澤趕緊躬身行禮:“子季見過大伯。”安定侯揮揮手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
陳宗澤坐下後,安定侯問了幾句路上可還順利的話後,就直接問陳宗澤道:“我原想着你這幾天會上門來的,卻是沒想到你這麼晚了過來。可是有事?”
陳宗澤連忙答道:“我今次過來也算是臨時起意,但也確實是有事想要請教大伯。”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安定侯道。
陳宗澤道:“今日我偶有聽得,那趙堅趙都督家來了個姓常的表小姐。不瞞侯爺,我對這趙都督還是多有關注的,也讓人打聽過,先前也沒聽說他家有個什麼姓常的親戚啥的啊。”
安定侯聽得陳宗澤此言,疑惑的皺眉道:“嗯,你說的沒錯。那趙都督家跟我們家一樣,也是武將起家的。我們家跟他們也是時有來往的,確實沒聽說過有什麼姓常的親戚。”
陳宗澤有點失望,哦了一聲道:“哦,沒有啊。那是我多想了。”
“等等,姓常的親戚?姓常?我怎麼感覺有點熟。你等等。”安定侯繼續在那兒皺眉想着。
良久,安定侯一拍椅子扶手:“想到了,想到了。那趙堅的爹當年是常遇春的部下。我聽先侯爺說過,那趙堅跟着常遇春時還是個娃娃,相當於是常用春將趙堅養大的。他們說的那個表小姐,肯定是常家那邊的人。”
陳宗澤聽得安定侯的話,跟自己一直以來心中隱隱的猜測對上了。頓時感覺茅塞頓開,所有線索基本上都理清了。
鄭英還有江家都是趙堅的兒女親家。趙堅是相當於常遇春養子一般。而能同時指使的動他們這些人的地位一定很顯赫。
自己一去興安就發現了銅礦的貓膩,在興安給自己製造麻煩的人分工明確,組織嚴明,能有如此人力財力做此事的人也一定顯赫無比。
而在這些地位顯赫的人中仔細一理,就會發現有一個人剛好是常遇春的外孫。
想及此,陳宗澤心驚不已,看來,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