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玉當真回去了,還成功的躲過了章姨娘,順利的回去沐浴。
在沐浴的時候顧之薇派人送來了一個白底繪着桃花的瓶子。
輕衣道:“送東西來的曲水妹妹說,這是五姑娘讓姑娘用來擦眼睛的,說是擦了之後眼睛會舒服很多。”
是怕她哭久了眼睛乾澀吧?
顧之玉的眼眶之中又溼潤了,手裡拿着那桃花瓶子,喃喃道:“姨娘,你當真是好糊塗啊!”
章姨娘來見顧之玉三次都被攔了下來,讓人來請顧之玉顧之玉也不肯去。
章姨娘傷透了心,想要罵顧之薇,又覺得罵不出口。這次的事情全部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她有什麼臉面去罵顧之薇呢?
到了下一次,她直接闖了進去。
顧之明在隔壁都聽到了顧之玉的哭聲,想要衝進去又覺得不大好。從小到大,顧之玉瞧着柔弱,其實比誰都要好強。
她在她和章姨娘吵架的時候闖進去,就是大大的傷了她的面子。這種事情,她不能做。
她只有小心的聽着隔壁的動靜,如果真的太大了,她得去看看。
再說另一邊的章姨娘和顧之玉。
章姨娘也非常的激動道:“你以爲我是爲了我自己嗎?我還不是爲了你嗎!你以爲我願意天天這麼累,討好這個之後還要去討好那個嗎?”
她的眼中含了淚水道:“你以爲我不想要像旁人一般天天悠閒嗎?你以爲,我願意來給人當姨娘嗎?”
“當年進來的老人,哪一個沒有在夫人的面前吹湯打扇過?哪個沒有被罵過?你以爲,若不是我隱忍,直到你四個月了才告訴衆人,你以爲還有你今日在我面前衝我兇嗎?”
“我的玉兒啊,你爲什麼就是不能理解理解孃親呢?”
“孃親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你呀。我不管家那裡能抽銀子給你存嫁妝呢?靠着每個月的月例銀子?哪個月不是被那些丫鬟婆子的給扣走了?”
她慢慢的走近哭着的顧之玉,慢慢的抱住了她道:“聽姨娘的沒錯。”她哽咽的道:“姨娘不想要你今後的孩子都不能叫你一聲娘,姨娘不想要你今後嫁了人被人瞧不起。”
“你快及笄了,姨娘若不在老夫人和你爹爹面前勤勉一些,好讓他們記着點姨娘的好,姨娘真的擔心你的婚事會被隨便處置了。”
她還記着顧之玉的親事,所以她費盡心思的要去爭這個官家之權。
誰都知道雖然說起來是尚氏管家,可尚氏平常都是不回管的,你只需要每天去她的面前彙報一遍就是了。除非一些宴會,尚氏是不會插手的。也就相當於是顧家的管家之人了。
“那姨娘也不要再去害五姐姐了。”顧之玉哭着道:“五姐姐是個好人,我不要姨娘去害她。姨娘,你管家就管家,能不去害人嗎?”
章姨娘心中苦澀,不去害人,就要被人給害了啊!
可惜她的玉兒還不大明白,她口中只能道:“好,姨娘都記住了。不去害人了,不去害人了。”
“好。”
“那你以後還要躲着姨娘嗎?”
“不躲了。”
顧之玉哭得像是一個淚人,現在一下子心神鬆了,在章姨娘的懷中居然就睡過去了。
等到顧之玉睡熟了,章姨娘將她抱了起來小心的放到了牀上,又招呼輕衣來打了一盆水,自己擰乾了帕子給顧之玉擦了擦臉。
坐在牀畔看着長大了的女兒,章姨娘禁不住又落下了淚來。
她全心全意都是爲了她好,剛懷上的時候害怕朱氏,害怕其他姨娘們會害了她。好不容易熬過十個月生下來了,又擔憂生病擔憂外有人害她,如今長大了,卻反過來罵她來了。
若不是她一直小心,她哪裡能活到現在?
章姨娘看着顧之玉垂淚。
那天之後算是安靜了下來,顧之玉也和往常一樣,章姨娘雖然時常來看顧之玉,卻再也沒有過爭吵。好似那天的爭吵,只是顧之明做的一場夢一般。
章姨娘忙得腳不沾地,主母不在,該給官家送去的禮物卻還是要擬定的。她一張一張的對着單子,生怕出一點問題。
後來顧祿生想要開個宴,請自己以前的老友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
這件事依然是落在了章姨娘的身上,章姨娘準備了許久,連菜單都同廚房對了好幾次,終於到了那天。
男子們來了,女眷們自然也來了。
尚氏那天要出去主持大局,章姨娘早早的去服侍她起身。
章姨娘將尚氏的心把握得很準,她喜歡看人做小伏低的模樣,她便做給她看,簡直是要低到塵埃裡面去了。
如此卑微的姿態自然是將尚氏伺候得不錯,尚氏拍着她的手背道:“往日竟然沒有發現,你居然是這樣能幹的人。”
“老夫人謬讚了,這些日子妾身跟在老夫人的身邊才真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總結來就一句話:都是老夫人您教得好~
“五姑娘昨日裡滑倒了,扭傷了腳踝,今日是不能去參加宴會了。”
“哼,”尚氏道:“不去也好,免得丟了我顧家的臉,讓姑娘們都穿戴好,這是我顧家到了帝京之後的第一次宴,千萬不要給我丟了顧家的臉。若是有丟人的,看我回頭再收拾!”
“是,妾身會告訴姑娘們的。”
顧之嫣不在,唯一的嫡女就是顧之如了。
可惜的是她在顧之嫣的手段之下再沒有了當初的靈氣,整個人有些木木的,尚氏每次見了她都要嘆氣。
今日她是唯一的嫡出姑娘,自然是要帶着其他家的姑娘們玩兒,尚氏特意囑咐了半晌道:“如兒今天可要招待好哪些小姐妹們,做好了祖母有賞。”
顧之如稱是。
沒有了顧之嫣的地方,她感覺舒服不少,整個人都輕鬆了。
今日裝扮最扎眼的是顧之冰,偏生她的座位是同顧之雪在一起。顧之雪因爲她的緣故被不少人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她不自在的將頭垂下了。
顧之冰看到她的動作便是冷笑道:“你就這麼的上不得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