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顧之如的琴技極好,甚至得到了一些貴人們的誇獎。當年她來看她的時候,也是彈了一首曲子,當恐怕當時就已經將那個草包的心給勾去了!
這輩子,她要讓她再也不能彈奏出那樣的曲子!
她要壞了她的一手琴。
第二天請安之後朱氏身邊的段媽媽便捧着佛經尋到了顧之薇,不用說她便知道這是她需要去佛堂唸的。
段媽媽笑着道:“夫人說了,既然現在五姑娘還沒有去念書,現在便從早上開始去吧。等到去上課之後,便由着五姑娘的意思,改到晚上也可。”
反正,你每天必須給我在佛堂裡面祈福一個時辰。
顧之薇覺得,她每天在佛堂裡面待的時間都是有人看着的。
流香荷衣還有曲水流觴柳媽媽她們知道了顧之薇要爲顧之嫣祈福之後,都是憤憤不平的。
朱氏這是在羞辱她們姑娘,祈福你大可以去寺廟裡面捐香油錢,讓大和尚們去幫你祈福啊!你憑什麼讓她們姑娘每天去跪一個時辰?
簡直是不把她們姑娘當做是這府裡的主子看待!
顧之薇卻也看清楚了現在的形勢,她在山村裡面的時候,雖然開始過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但是起碼她的身份不是一個庶女。後來日子過得好了,她的生活不比這些府裡的姑娘們差。
到了柳家更別說了,有老夫人的護持,她在柳家簡直跟嫡出的姑娘沒差別。
只是,她很可惜的是,她現在是在顧家。
她顧之薇的孃親,是顧家的一個已經死去的姨娘。連顧家的祖墳都入不得,甚至現在連屍骨都不知道在何處。
她顧之薇,只是顧家一個庶出的姑娘。身份比嫡出的姑娘差好幾個檔次,今後婚事也不能越過嫡出的姑娘去。在顧家要處處讓着人,才能在顧家生活得好。
顧之薇看清楚了讓自己生活得好一點的路之後,只想感嘆。
她就穿了個越,可是沒想到還是農女庶女宅鬥成長的越。老天真的不是在玩兒她嗎?
流香將佛經接了過去,段媽媽離開了,她們就得問路去佛堂了。
第一天上班嘛,自然是要勤勞一些了。
流香抱着書,荷衣去問路,顧之薇一行人三人花了好一些時間才尋到這個在犄角旮旯裡的佛堂。
以爲很小很窄,只是意思意思。沒想到穿過月亮門之後,看到是一個很樸素的院子。
院子裡有一個尼姑打扮的人正在掃地,她帶着帽子,可以看到已經有些泛着霜白之色的頭髮。
她應該就是她們口中伺候過老太爺的文姨娘了。
“之薇見過文姨娘。”
顧之薇上前對她行了一個禮,文姨娘並沒有看顧之薇。
顧之薇等了一會兒又喚了她一聲,此時文姨娘的地已經掃好了,她擡眼看了看顧之薇,冷冷的道:“你來做什麼?”
顧之薇指了指流香手中捧着的佛經道:“之薇奉母親之命來爲大姐姐祈福。”
文姨娘似乎想了想,最後纔看着顧之薇道:“原來是個被磨搓的。”
她似乎笑了笑,然後轉身道:“佛堂在西邊兒,你自己尋路去吧。”
也沒有帶着她去的意思,而整個院子也不像是有奴才的樣子,荷衣流香對視一眼,顧之薇已經提着裙子往西邊去了。
佛堂用了兩間屋子,慈眉善目的菩薩俯視衆生。
顧之薇先給菩薩上了一炷香,然後磕頭,香已經燒了起來,煙飄了起來,讓菩薩的面容看來宛若雲遮霧繞。
蒲團並不是軟的哪一種,流香心疼顧之薇,這可是一跪就要一個時辰啊!
顧之薇認命的跪下去,然後翻開佛經便開始了。
佛經裡面的字句有的晦澀難懂,有的卻簡單明瞭,讓人一下子有一種受益良多的感覺。
顧之薇唸經開始並不好聽,甚至有些磕磕碰碰的。
可是這裡只有她一人,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流香荷衣在旁邊等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來了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顧之薇需要祈福的對象,顧之嫣。
她一身銀紅,披風上綴了白狐狸毛,將她一張小臉襯得分外嬌小和可愛。只是眉目之間是一股冷淡疏離的味道,讓人親切不起來。像是隻能遠觀不能近看的冰美人。
顧之薇看了只能說是顧祿生的美男子基因強大,不然若是隻是遺傳了朱氏的話,面容也沒有這般好看,只能是清秀了。
“五妹妹可是累了?”
顧之嫣看到顧之薇停了下來開口問道。
顧之薇一尷尬,知道她的意思是讓她別停下。冷不防她與她說的第一句居然是這句。
顧之薇還沒說話,流香上前遞給顧之薇一盞茶笑着道:“姑娘不是說口渴了,還不快喝一點?”
流香機智的上前解圍,顧之薇還真是有點口渴了,不停的唸經,誰不會口渴啊。
顧之薇喝完了就繼續念,也不管顧之嫣了。
倒是顧之薇看了流香一眼道:“五妹妹倒是有個好丫頭。”
“大姐姐謬讚了。”
謙虛是沒錯的。
“五妹妹心中可有怨氣?”
顧之嫣道:“孃親讓你來爲我祈福,每天一個時辰,可真是要將五妹妹給累壞了呢。”
“沒有,”顧之薇平靜的道:“之薇原本便只是一個庶女,在家中無足輕重,更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現在能爲大姐姐祈福,讓母親寬心,之薇也很是高興。”
顧之嫣凝視着顧之薇,像是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然而顧之薇的臉上一派的雲淡風輕。
她方纔也不是着急的搶話回答,而是平平靜靜的說出更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是嗎?”
顧之嫣笑道:“那五妹妹還真是心地善良我也該謝謝五妹妹呢。”
“大姐姐說笑了,之薇做的這點不算什麼。”
顧之嫣沒有接話了,但是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了。就這樣站在顧之薇的身邊,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流香荷衣也不懂她是個什麼意思,只緊張的看着自己姑娘。想着這大姑娘應該不會對她們姑娘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