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啊？”
“爲什麼？”顧之薇笑着道：“四房的夫人同外院的管事媽媽聯合在一起陷害孫小姐身邊的丫鬟？這個名聲，柳家可不會背的。”
“我懂了！”
柳思蘭道：“祖母怕丟人！”
顧之薇失笑道：“差不多吧。”
“等了許久，你餓了嗎？”她提議道：“不若我們下銀絲面吃？”
“好！”
心中的問題解開了柳思蘭吃得下東西了，姑娘們餓了要下面，流香白鷺她們去小廚房點火煮麪去。
好在因爲姑娘們經常半夜吃東西，食材都是準備着的。她們錦風苑現在可是有冰窖的，當然，是老夫人疼愛兩位姑娘纔給弄上的。
前一天晚上熬上的雞湯放在冰窖裡面，現在拿出來燒開下面，一會兒便做好了銀絲面。
在睡覺之前顧之薇不忘囑咐柳思蘭，關於她們知道的這件事情，不管對誰都要守口如瓶。便是青氏，也不能說。
老夫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還是爛在肚子裡面比較好。
柳思蘭發了個毒誓，若是她說出去的話，今後吃一斤糕點，便胖一斤。
顧之薇：“……”
果然有點狠啊。
老夫人果然沒有將這件事情給鬧到了明面上，只是第二天四夫人便去家廟裡爲柳家祈福了。
爲柳家祈福，這一祈福便沒了個頭，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柳家就震驚了，全都不明白爲什麼老夫人好端端的要四夫人去家廟祈福，還是這麼一個沒說明期限的。
四老爺對於四夫人這個妻子雖然沒有剩下多少青衣了，但到底是他的正妻，她一下子被處置了，心上還是有點打鼓。
只是他也沒有辦法，老夫人的話在柳家便是聖旨，誰敢違抗呢？
柳思月在她走的時候哭得不行，那小模樣悽慘無比，撕心裂肺的叫着孃親孃親的。
四夫人的心都碎了，想要回去抱一抱自己的女兒卻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架住了，往門外拖着走。哪裡還有半分四房夫人尊貴的樣子。
柳思月跑去了萬壽園抱着老夫人便開始哀求，讓她將她孃親給放回來，小小年紀還知道給她孃親認錯，讓祖母別再生氣了。
老夫人雖然也心疼自己的孫女，但這次也是下定了決心要送四夫人走了。這樣一個捲起千層浪的人留在柳家，不知道還有鬧出多少幺蛾子來。
送走四夫人，不單單是爲了顧之薇，還是爲了整個柳家的太平。
柳思月哭了好一會兒，老夫人等她苦累了拿過花婆婆早已擰乾的帕子給她擦了擦小臉兒道：“月丫頭今後要好好聽媽媽的話，乖乖的學習女紅，上課好好的聽先生的話，知道嗎？”
“那思月聽話，祖母能讓孃親回來嗎？”
老夫人不語了，叫了柳思月身邊的媽媽過來吩咐道：“好好的照顧姑娘，仔細的看着，不然出了什麼事情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冬媽媽應了一聲，上前對柳思月道：“姑娘，我們回去吧。”
“不嘛，不嘛。”
柳思月搖頭，又哭着道：“我要孃親，祖母，我要孃親……”
老夫人的面色沉了下來，冬媽媽連忙抱着柳思月走了。
“老夫人，您也彆氣了，總歸人是送走了，柳家也清淨了。”花婆婆在旁邊勸慰道。
“清淨了？”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難不成你忘了她說在東西中夾雜《女戒》的不是她嗎？這家中，可還有一隻鬼呢！”
花婆婆便笑了道：“老夫人啊，您吶，倒是越長越忘了當年自己說過些什麼了。”
“我說過什麼？”
“您說，”花婆婆回憶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鬼，因爲人心就是鬼啊。”
老夫人頓了頓，然後道：“也是，柳家這麼多人，哪兒能找得乾淨呢？水至清則無魚，也是這個道理。罷了，”她道：“讓兩個丫頭早點來，廚房今日做了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是。”
顧之薇將臉枕在老夫人的膝上，老夫人撫摸着她柔順的發道：“沒有大的處置你四舅母，可是怨外婆了？”
“之薇沒有，祖母做什麼都是好的。”頓了頓還是道：“之薇知道祖母是爲之薇好。”
老夫人便滿意了，顧之薇是個通透的人兒，她能明白。她此舉是爲了柳家的顏面，也是爲了不給顧之薇樹起更多的敵人。
在柳家，之前她宣告了顧之薇的地位，現在若是又爲了她處置了四兒媳，只會將顧之薇推上風口浪尖。
柳思蘭去了淨房她們才談論起這個，爆了燈花，一室安靜，卻能讓人到舒服愜意。
“外婆，明日我想出門一次。”
顧之薇道：“之前之薇說過的同之薇一起做生意的那個陸源，陸公子。他明日要走了，之薇該去送送他。”
老夫人默了默道：“好，去吧。小心些，不要被人瞧見了。”
顧之薇應了是，心中終於放下了大石頭。她還擔憂老夫人不會同意呢，可是不同意她也得去啊，禮節要做到，更何況還是她自己承諾的。生意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承諾了。
第二天一早顧之薇換上了男裝，從小側門而走。老夫人給她準備的青蓬小馬車剛停了過來，在顧之薇準備上馬的時候她看到了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的簾子被人挑開了，露出一張她熟悉的面容來。
陸源。
他淡笑着道：“等候多時，能請小姐一遊玉崖嗎？”
玉崖在帝京城外不遠，來回時間也是來得及的。陸源這是準備帶她遊玩一番了，顧之薇想了想自己來了帝京之後除了出門做生意和上次去徐家參加花宴之外還真的沒出過門，帝京風光她沒瞧見的太多了。
到底內心還是一個姑娘，她心動了。
馬車內還算是寬敞，陸源準備了剛做好的夾心糕，還有綠豆酥，一碟子杏子，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頗有一種好友出遊的感覺。
顧之薇同他閒聊了一會兒覺得陸源確實是一個很會聊天的人，且與他聊天很輕鬆，讓人覺得很歡快。這樣的人，做生意又怎麼會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