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氏看到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姑娘簡直被氣笑了,然後道:“前幾日得了一扇紫檀木的山水屏風,適合你們小姑娘,便拿去吧。”
顧之薇謝過青氏,行禮之後帶着明盞和丫鬟們走了,柳思蘭自然是跟上去了。
青氏環視一週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吹了吹浮沫道:“怎麼着,各位弟妹看起來似乎不大高興啊。”
“哪兒有。”
“沒有啊。”
“是嗎?”青氏放下茶盞道:“到底是老夫人心尖兒上的姑娘,柳家的太平不容易,還是安分守己一些比較好。”
青氏的性子這些日子倒是轉變了不少,沉穩又會說話了。這變化得讓她們簡直有些措手不及啊。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番都沒有說話。
再說顧之薇帶着她們走,柳思蘭在她的旁邊一直不停的說話,不外乎就是問顧之薇,你是怎麼知道羅婆子有問題的,你是怎麼猜出來的,你竟然還敢讓她們打人!
顧之薇無奈的看着她,要是按照她一邊走一邊說話的速度恐怕明盞得疼死了,轉身吩咐流香荷衣先帶着明盞回去好好看看,這些日子都不必在前邊伺候了,好好養病就是了。
兩個丫頭猶豫了一下柳思蘭直接攆着她們走了,道:“怎麼,害怕我將你們姑娘給拐跑了不成啊?”
顧之薇簡單的跟柳思蘭說了一下,柳思蘭正在自己理順的時候顧之薇道:“我信明盞,她們來了多久,流香荷衣便盯了多久,她們說沒問題的人,自然是沒問題了。”
“你竟然真的敢相信她,”柳思蘭臉紅道:“若是今日是我的話,指不定就這樣讓羅婆子給騙過去了。”
顧之薇笑了笑沒說話。
她身邊的人必須要她能相信的,不然她的日子會過得不安心。今日之後,錦風苑內她的丫鬟婆子們對她會更加的信任,忠心的。一個會爲自己出頭的主子,難道不是很難得的嗎?
誰不想要過好日子呢?丫鬟婆子在府上多如牛毛,可好主子卻不好碰見。
顧之薇今日敢讓他們打翠竹的娘,便帶了賭一把的心理,若是翠竹真的沒做手段,她便等着被人唾罵吧。幸好,只能說幸好。
顧之薇今日的事蹟很快傳遍了整個柳家,丫鬟婆子們都驚訝於她的好主子屬性。紛紛感嘆自己怎麼就沒碰上她這麼個有情有義的主子喲。顧之薇現在在她們的眼中除了身份尷尬之外,其他都不錯。
下人們看到了她好主子屬性,而其他人卻是看到了她的勇敢聰明與處事冷靜。
楊子嵐正在感嘆道:“沒想到成瑞那個看着嬌弱的小表妹,居然是個外柔內剛的姑娘。平常便是我去我孃親面前回話的時候都腿肚子打顫,更別說她這個尷尬身份了。居然還敢去大夫人的院子去給自己丫鬟討公道。”
謝廷軒正在看書,聽到之後脣角帶笑道:“她向來是這樣的。”
楊子嵐的耳朵靈敏,立刻追問道:“什麼叫做向來?你從前認識她?”
他滿臉八卦的樣子,謝廷軒自知失言轉過身去繼續看書了。楊子嵐又追問了幾下可謝廷軒就是不理他。
他挫敗的道:“每次問什麼你不想回答的便是這樣對人……”
可是他偏偏又拿謝廷軒沒辦法,他就是傳說中的完美學霸,沒有一丁點把柄在他手上,更沒有什麼能夠威脅他的東西。
作爲把柄像是滿身汗毛一樣多的人,楊子嵐簡直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好嗎?
“對了,”他抖開摺扇欣賞着自己的墨寶,一邊問謝廷軒道;“今年端午,你要回去嗎?”
他問的小心翼翼,謝廷軒身形明顯一僵,然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道:“不回,還要溫書準備考試呢。”
楊子嵐一笑並沒有說什麼,能給謝廷軒心中添堵的也只有他家中的事情了。他現在,心情分外的爽。
男人之間也有一些小把戲。
老夫人正在和柳思蘭顧之薇一起吃飯,桌子上全是兩位姑娘愛吃的。老夫人最近天熱胃口不大好,花婆婆給她燉了爛鴨肉,鴨肉足足燉了一天一夜,早就鬆爛了,再加上加了酸明果兒進去,有一股果香和帶着淡淡的酸味,最是開胃。
顧之薇今晚特別愛爆炒豬肚,一連吃了好幾筷子。
老夫人見狀道:“明日裡叫廚房給你用豬肚燉湯喝。”
顧之薇謝過老夫人,狗腿的給她夾了一個酸甜蝦球。外孫女夾的,她自然是吃了下去。
吃完飯祖孫三人照例都是要說會兒話的,顧之薇今晚直接抱着老夫人的手臂道:“外婆,之薇有一事要求求外婆。”
老夫人眯了眯眼道:“你說說。”
聲音在蟲鳴聲中顯得淡淡的,窗戶之上早就換上了防蟲的細的碧紗,柳思蘭聽得一陣的笑聲。
萬壽園在有了兩位姑娘之後,多了不少的活氣啊。花婆婆微笑着,覺得老夫人若是天天都像如今這般的舒心,定然能夠長命百歲的。
是夜,羅婆子被人扶着上茅廁。
她被打了三十個板子,現如今走路都成問題。原本每日都來巴結她,給她送酒送肉的人現在也跑遠了,她身邊只有一個老姐妹在陪着她。
“你啊,你說你,爲了個什麼事兒啊,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個樣子。”
聽到老姐妹這樣說,羅婆子忍不住道:“不這樣,哪兒去得今後的富貴呢!你且等着,我是個有福氣的,這如今不過是……嘶……我出本錢罷了!”
話是這樣說,羅婆子的心中其實還是沒有底的。如今事情可算是辦砸了了,她還能得到許諾的三百兩銀子嗎?
心中忐忑又自己給自己打氣,若是不認賬她便豁出去將這件事給鬧出來,看那人今後要在柳家怎麼做人!
自己要去莊子上了,這輩子可就回不來了!
羅婆子屁股一點也不敢動,可是蹲大的又要蹲下去,一蹲下去,感覺整個屁股好像被人拿着刀一片片的片肉!她都能感覺到好像有血在一點點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