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要慶幸他們都是尋常百姓,能弄到的毒藥也是有限的,才讓它的解毒丸很快見了成效。當晚兩個時辰後,華秋實就能安穩入睡了。
只是病了這麼久還是很傷肝肺的,第二天汪二郎中在確診是中毒之後,便含蓄地再給了幾顆藥丸。
其中有兩顆是同樣的解毒丹,一天吃一顆清掉餘毒,剩下的兩顆是護肝的,又給開了調理身體的方子。還叮囑華秋實給家裡寄信說明自己的情況,最好能派可靠之人來接。
華秋實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的事情,只是疑惑這位醫者仁心的郎中爲何要強調可靠之人?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想,但還是給家裡去了信。
畢竟他作爲出來進貨的東家,因病困在此地未能親自進貨,這種事情於家族也不算小事情,之前沒有寄信也是不想讓家人知道而擔憂。
吃完飯歇息的時候,方子健也去打聽清楚了下一座鎮子的距離,雖然他們比預定晚了一個時辰進城,但入夜還是趕得到的。
大家準備就緒沒多久就離開了泰昌縣,而此時方徐氏還在第二座鎮子,在徐嘉寒欲哭無淚的勉強表情下,他們終於在夜裡趕到了第三座鎮子投宿。
不過他們住的是鎮上最好最大的客棧,因此並不知道方小福他們的情況。
他們只知道之前下了大雨,而他們走得慢恰恰都錯過了,因此方徐氏一臉得意地說,那些非要趕路的真是自討苦吃。
下午時天空徹底放晴了,大家摘了斗笠、脫了蓑衣,都歡呼起來。
其實看官道上的路況可以知道,他們現在走的路程範圍並沒有下雨,他們只是從雨區走到了晴區罷了。
路面乾燥、天氣晴朗,他們又飽餐了一頓熱食,也沒有溼衣裹身,一個個都像出籠的野山羊,又開始一路吆喝着狂奔起來。
方小福上午趁走得慢勉強在車廂裡畫完一套圖,這時候就被顛得再也沒法提筆了,乾脆拉開車門和車窗,一會兒看看前面的風景,一會兒看看兩側的風景,到也自得其樂。
子雅在車廂裡窩了兩天這時候也爬到馬背上去一路狂奔,興奮的笑聲不時傳來。不過他玩了一會兒又騎了回來,嚷嚷着要小七兒唱歌。
方小福心情舒暢也就沒有推辭,聽說她要唱歌,其他人也歡呼起來,大家不是騎在馬背上,就是坐到車把式旁邊,都不願意在車廂裡窩着了。
方小福也坐到了方子湛身邊,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唱起了《逍遙》,這首歌無論是旋律、節奏、音調、歌詞意境,都十分符合他們此刻的心情。
會唱的很快都跟着唱了起來,不會的劉家三兄弟也努力學着想要跟上步調。就連汪二先生都推開車窗滿含笑意地聆聽起來。
方小福把那天在清風閣唱過的歌都唱了一遍,大家都跟着一起唱,官道上氣氛很是熱烈,不過所到之處也能嚇飛小鳥了。
不時有經過的旅人都忍不住扭頭回望,被這一隊聲勢不弱的年輕隊伍給驚到了。
距離下一座鎮子估摸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他們就迎面遇上了方誌義的隊伍。
方誌義帶着下人都是飛騎而來,聽見歌聲的時候才下意識地緩下了腳步,就看見果真是自家人到了,而這邊少年們都已經喊了起來。
大家下馬下車在路邊相見,方誌義便問方子元:“你娘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你們都跑到這兒了,她卻要在泰昌縣等我去接?”
方誌義剛挑開話題,就發現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默。
子雅便在一旁彙報了一句:“昨天一大早,咱們都準備好要出發了,娘卻突然不肯走,大家拿她沒辦法,只能讓爹來接,不然咱們也只能耗着了。
”
雖然他說得簡單,卻很中肯。方小福想開口,卻讓方子元攔住了。
“你們先走,我稍後就趕上來。”方子元和兄弟們交換了一下眼神便說道。
方子健和方子湛點了點頭,於是大家都跟着他們走了,子雅也將馬還給了二哥,爬上了三哥的馬車。
方子元又讓林叔他們先走,他爹也會隨後趕上。大家看這架勢就知道是父子倆說事兒,不適合旁人聽。
方子元要說的,自然是這次事情的細節,他孃親對小七兒的不滿。
而小七兒也突然情緒失控,這是他們兄弟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就是當初面對方劉氏時也沒有這麼嚴重過。
他覺得,除了一路辛苦忍耐有限外,也和他外婆總找小七兒的茬有關係。
方誌義聽了久久沒有作聲,最後化爲一聲嘆息。
“你娘和你外婆都不厚道,且不說是非對錯,她們都是大人,是長輩,竟然對一個小姑娘如此,怎麼都站不住理兒的。”
“何況小七兒這麼辛苦爲咱們方家賺錢,一直都很努力,就是咱們當大人的都自嘆不如,可是咱們當大人的卻這般對她,她有脾氣也是應該的,是咱們委屈她了。”
“爹明白就好。這一路上小七兒都不願提及,我想她是要把這份委屈自己在心裡消化了。”方子元也嘆了口氣。
當時的事情他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自然不會對爹隱瞞。但是他也知道這事情是沒辦法說道了,正是因爲這樣,小七兒纔不肯再提吧。
“回頭你見了娘,也沒必要再說什麼是非曲直了,娘根本就沒打算體諒別人,說也白說,你自己有數就行。
”
“我知道了,不過我會找機會還是和你娘說道說道的,小七兒說得對,當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子。”方誌義表情有些嚴肅。
“小七兒這麼堅持趕路,恐怕是這一趟行程有些緊,是我大意了,我就不該同意讓你娘這次跟出來的,要進京以後也有機會。”
“已經跟出來了就沒辦法了。爹,京城的事兒咱們先去開路,你和娘儘快趕上就成,我實在不願意再看到又吵起來。”
方子元無奈地說道。
雖然他很生氣孃的行爲,但到底是他娘,他也不能說什麼,尤其跟爹在這裡抱怨更沒意思,積極解決問題纔是他們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