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睿還要細問,趙書朗卻提出了告辭。天黑前要趕回縣城去,這時已有些晚了。
方小福也明白時間有些晚了,也不挽留。
趙書朗離開時看了方小福一眼,含蓄地叮囑道:“小七兒,睿兒的身份,還是別讓村裡人知道的好。”
“嗯,只有咱們這屋裡的人知道,我會叮囑他們。”方小福明白趙先生的意思,趙君睿的身份不能讓村裡人知道,自然當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說的,因此她乾脆地保證。
趙書朗點點頭,又和衆人告辭,便和趙君睿一起出門上了馬車。
他本來就帶着不少手下,再加上護衛趙君睿的那些人,還有周掌櫃自然也是乘馬車來的,因此這儼然就是一個車隊了。
場面壯觀得吸引了所有村人的目光,都跑出來看熱鬧。
村長正往這邊走,看到前面熱鬧的人羣都在議論紛紛,走上前一看頓時瞭然。但這陣仗也讓他心底的好奇溢了出來,便大步往老方家走去。
方小福正在堂屋裡和情緒仍有些激動的爺和爹,還有一臉好奇的方彩雲和性格深沉的陸雲軒他們解釋情況。
她首先就是一臉嚴肅地叮囑,不能將趙家父子的如意齋身份說出去,就是奶、娘和大伯孃她們也不能說,這個真相到此打止。
爲何?
她乾脆將小睿會住到這裡、天一先生爲何在此長住的真相說出來,把大家震驚得半天吭不了聲兒。
“趙先生如今回來了,他家的事情他自會處理。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一那起了殺意卻沒成功的壞人,知道是咱們藏起了小睿,會不會遷怒咱們?”
“若他們殺小睿無望,轉而來找咱們的麻煩,咱們尋常百姓誰鬥得過有勢有人的那些壞人?”方小福無比認真地說道。
她也不想驚嚇了家人,但此事必須說明白以杜絕他們的好奇心,也嚴防他們不小心往外說。現在與自家安危掛了勾,就像手袋一樣,他們會守口如瓶的。
“你們也別太憂心了,只要咱們守住這個秘密,以後咱們方家強大了,自然不怕那些壞人了。”
方小福陳述了利害關係,轉而又安慰起他們來,免得他們憂心反而寢食難安呢。說到強大,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剛纔的生意上來。
“小七兒,那些圖真的這麼賺錢?賣給他們了,咱們還能做嗎?”方誌誠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小福詢問。
“能的,不然就不是賣這個價了。和蛋糕一樣,這也算是賣方子,以後咱們仍然各做各的。”方小福解釋。
“那就好,我還以爲作坊不能開了呢。”方誌誠尷尬地笑了笑。
他就一個種地的,除此也就擅長做木工活兒。這也是他在小七兒心裡的價值了吧?他那麼傷害了她和三兒,他們恨死了他,而他也只能做這些償還了。
“作坊自然是要開的,下個月差不多就能陸續開建了吧。爹可以着手進木料的事兒,作坊開起來肯定需要很多木料的。”
方小福看了一眼有些窘迫的爹,心裡終是有些不忍,於是說起他的活兒,讓他心裡有個盼頭,不那麼頹廢。
老方家有片山林,但前陣子做了那麼多傢俱出來已經消耗了不少,種樹還不是時候,因此沒有補進,作坊要用就只能上別處去買了。
方誌誠點了點頭應下。他和老爺子要繼續往二爺那邊去幹活。
方小福又和他們統一口徑,就說小睿的爹是周掌櫃生意上認識的朋友,聽說有點遠親關係,具體不清楚。
這次做生意要跑遠,就將小睿擱在這裡體驗農家生活,現在接走,不知道家是哪兒的,周掌櫃沒說不好相問。
父子二人答應着就走了,並沒有多看那些擺在桌上的箱子、盒子一眼。反倒是三兄弟在那兒挨個看了。
“三嫂,寶寶棉衣是不是下次來收手袋時就一起收上去呀?”方彩雲緩過氣來就惦記着寶寶棉衣的事情,也沒湊過去看禮物。
“下次應該還不會,咱們還沒攢那麼多貨,咱們收貨之後先放在閣樓,或者……放到咱們家裡來吧。”方小福想了想,改變了主意。
連小睿都想得到怕那些婦人不甘心賺一百文而方家賺了三兩,那棉衣放閣樓就太矚目了些,進出都有人盯着的,反而被動了不是?
她把這層顧慮說了說,提議道:“咱們以前送手袋還有些箱子,晚上咱們一起騰空,明兒就把棉衣收上來放在箱子裡,等箱子擱滿就送一次,自己送。”
“到時讓王勝大叔送,小六也趕着咱們家的馬車去,一次兩車,一天跑個兩三次也能送不少了,到時簽了收條憑據回來,回頭拿着這些憑據去祥記布莊拿錢就成。”
“還有,對別人就不要說和如意齋合作,就說是祥記布莊的老闆收了。反正是咱們自己送貨,不和手袋擱一塊兒就沒那麼招人眼。”
方彩雲聽了連連點頭,想一想便明白了。
三兩不是重點,重點是和二十兩的手袋擱一塊兒。而手袋是抽成合作的,寶寶棉衣卻只有一百文計件,一天也只能做兩件。
想做出三件只能熬夜,卻是不被允許的,太搶效率就會影響質量,而且時間長了容易熬壞身體,得不償失。
因此,二十兩對二百文這差距就太大了,再知道他們賣的是三兩的話,心裡肯定就不會平衡了,就容易生出事端。
明白了這個道理,自然更佩服這個小小年紀的三嫂思慮的周到,她可是隻有點頭照做的份兒。
“對了,三嫂,這都談到三兩了,咱們還是分一分吧,我有一兩就好了。”想到價錢的事兒,方彩雲立刻說道。
“說好這一筆是給你賺的,何況我就畫了設計圖,提了些建議,又沒做別的什麼,第一件寶寶棉衣還是你娘做出來的呢,布料也是免費的,我可沒有成本。”
方小福笑吟吟地看着這個單純的姑娘。
“別怕我吃虧,設計圖我可是輕鬆賣了五千兩了。我今天光賣圖就幾十萬兩銀子了,接下來還有得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