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我們澤飛可是讀書人,讓他早些成親也好早些安心,免得你們又搞出糟心事來影響他讀書。(”
劉明燦擡了擡頭,傲然說道。他長得比大侄子要粗壯一些,這話由他來說遠比由劉澤飛來說要有氣勢,更有效果。
方小福忽然覺得,這小舅舅其實挺可愛的。
“既然你們劉家急着迎娶,不如明天一早便來迎親吧,別說我們蘇家貪了你們的便宜。你們的聘禮,我們如數交給錦兒帶到你們家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季成忽然又開口了。不過他這話說得看似無奈妥協,其實蠻陰險的。方小福朝他看過去,眼神中有些不屑。
作爲蘇錦的親爺爺,怎麼能一再爲了不知道什麼的立場如此堅持搞破壞呢
方家的聘禮確實豐厚,但作爲嫁妝,似乎還差了不少東西。比如夫家人的衣袍鞋襪、給小姑子的香囊手帕、新人的喜服、傢俱用具等等。
沒有這些東西,難道他們想將這些聘禮原樣又送回劉家看似沒貪,實則很可惡啊。
“既然爺希望明兒一早就送錦兒出門,錦兒也無怨言。”
蘇錦在屋裡聽了又生氣又難過,猛地打開門走出來,看向劉澤飛:“澤飛哥哥,我會連夜趕製你的喜服,你明兒一早記得來娶我”
“嗬”四周發出一聲驚呼,大家頓時覺得這蘇錦也確實可憐。
先前要用上吊來抗爭不被兩家同意的婚約,接着劉澤飛是站出來了,可是兩家大人卻鬧得不可開交,算是親家變仇家了。
而今,因爲方家和二祖爺爺他們介入,強勢提親、保媒,這事兒算是定得下來。可是蘇家人又一再刁難。
不是讓人家一天之內下聘,就是要在一天之內讓人家迎娶,甚至連嫁妝都取巧,打算不花一分力氣了啊。
“這蘇家爺和老太婆真的好可惡啊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壞心眼的長輩”一個後生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出來的話都帶着怒火。
“錦兒妹子,嫂子我和我家兩個小姑子來幫你做喜服你只管做你夫君的喜服就好,你的我們包了”一個年輕嫂子站出來大聲說道。
“錦兒丫頭,你婆家人的衣襪鞋子,嬸子家也有幾個幫手,幫你做了”一個看着壯肥的大嬸一臉豪氣地開口,嗓門同樣很大。
“”一時間說要幫忙的人越來越多,這個說要幫忙縫衣,那個說要幫忙做鞋,還有人說他家有木匠,只是時間來不及了,但可以幫他們去鎮上訂傢俱,他們有熟人可以算便宜些。
“錦兒在此謝過大家了。”蘇錦被大家的仗義感動得又開始掉眼淚了,深深地行了一個蹲禮。她的長輩今兒真是太傷她的心了,讓她有些心寒。
這些村鄰越是熱心,她就越是心寒。這對比真可怕
二祖爺爺他們看着這熱鬧的一切,臉上卻是非常滿意而且欣慰的表情。瞧,這就是他們大劉村多純良熱心的大劉村
就連方小福都對眼前熱鬧的景象有些震驚到了,不得不對大劉村的人改變一下看法。
她先前對大劉村的看法自然是不好的,因爲外婆家對宿主的態度,因爲林大嬸孃家人的無情,因爲劉杏花母女的渣。
她以爲,大劉村的人都很渣很壞、很貪婪自私,跟他們打交道可要留一百個心眼,免得被欺負了。
可眼下他們雖然都圍在這裡看熱鬧,但聽他們議論的聲音,顯然還是耿直的人。雖然蘇家大人和劉家某幾個都讓她無語,可大部分人還是很不錯的呀。
“未來表嫂只需將兩套喜服趕製出來便可,婆家人的衣裳鞋襪,可以進門之後再慢慢做,你只要自己再備些布料便可。”
聘禮裡的布料是用於一對新人的,女方家本來就要再備一些布料和做一些衣裳鞋襪以示新婦手巧勤儉賢良。
方子湛的聲音忽然響起,方小福立刻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他自分開的人羣裡從門外走進來,走到方小福身邊,朝她溫柔一笑。
方小福立刻回了明媚地一笑。方子湛又朝二祖爺爺他們那邊行了個禮,又朝劉明燦行了個禮,喊了一聲“小舅。”
“子湛”劉澤飛看見表弟,頓時有些激動。
“表哥不必擔心,別說明早迎親,便是今晚成親,咱們劉家照樣沒有問題”
方子湛朝劉澤飛笑了笑,然後看向方季成,收了笑容一臉正色地問:“蘇家爺確定爲難的是劉家,而不是蘇錦姑娘”
“不是說今天成親也沒問題嗎既如此,那就迎親啊,我們蘇家不怕嫁閨女”蘇季成又被方家人氣到,一臉冷笑地嗆回去。
到底是爲難誰哼
“夫君,這迎娶不是要趕早嗎怎麼蘇家長輩這般不識禮呀”方小福一臉奇怪地看了蘇季成一眼,脆聲問道。
“壞心眼太多了唄。”方子湛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但還是讓附近的不少人聽見了,又紛紛開始罵起蘇季成。
蘇季成氣得腳發軟、好打顫,臉色發白直喘氣。
“蘇羽,看來你家爺也需要喝些白糖水了。”方小福見狀立刻看了蘇羽一眼,然後又看回蘇季成,“真是不懂,明明是樁喜事,蘇家長輩怎麼如此不過氣、想不開呢”
“澤飛表哥可是讀書人,要參加科舉的,你家閨女嫁過去,興許以後就是官夫人了呢。難道你不覺得光榮麼”
“小七兒說得是,既然定親已成定局,我們是該想開些,嫁閨女是喜事,應該高高興興的纔是。”蘇錦的娘忽然換了笑臉開口。
方小福錯愕,沒想到蘇錦的娘轉變這麼快,剛纔還一次次找麻煩的是誰呀
“是呀,澤飛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兩家又都在一個村,也是知根知底了,有什麼不放心的呢爹,咱們就歡歡喜喜嫁閨女吧”
蘇錦的爹也開了口,一臉祈求地看着自己的爹。他們倆口子都已同意了,真不知道爹又在固執什麼。
蘇老太太到是想開口接着再戰,但蘇錦的二哥忽然走到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話,讓她臉色瞬間白了白,雖然沒有改口,卻也低了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