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買地的事外公和舅舅自己拿主意吧,我過兩天再來。”方子湛說着便站起了身。
“就只有地”劉老太太聽了半天,覺得不對勁啊,雖然地值不少銀子了,可爲啥只有地啊她又不種田,她得了啥
“買地和做手袋子不影響啊。”劉張氏也在一旁嘀咕,這地跟她也沒直接關係啊。
“手袋子就不要想了,大舅娘怕也沒那閒功夫做針線活兒吧家裡可有大小几十頭豬,活兒不輕呢。”方子湛看她們一眼,一口阻斷她們的心思。
“至於其它的,現在還只是想法,還沒開始弄呢,到時候再說吧,至於也等過幾天吧,我和小七兒要去二祖爺爺家說事兒,方便的話會過來一趟的。”
劉家多年來不歡迎小七兒,小七兒這幾年也沒走進過劉家大門。今天他把話說一半留一半,如果劉家人想要利益,那就請小七兒進門吧,否則
就算最後還是要給,壓幾天或是遲幾個月總可以吧
劉老太太還待要說,卻讓老頭子攔住了。
劉長青聽明白了方子湛的意思,便道:“你們定在哪一天過來是早上過來還是下午過來早上來就在家裡吃中飯,下午來就在家裡吃晚飯,我讓你舅娘備飯。”
“這個要看小七兒的意思,如今我們方家都聽小七兒的。不過要來應該會是早上,上午說不完事兒下午還能繼續。”
方子湛似乎想了一下,這才說道。但言語之間卻是擡高了小七兒的地位。劉老太太和劉張氏一聽便撇了撇嘴不高興了。
方子湛見了心裡也不高興,便往外走:“汪先生少坐,我去叫方凱大哥過來。”
方子湛出了門,拍拍蹲門外那人的肩膀:“表哥,帶我去吧。”
表兄弟便出門往方凱大哥孃家走去,路上便說起之前未說完的事情。方子湛聽了吃驚地道:“外婆就是這麼氣病的”
原來,劉澤飛的小姑也就是方子湛的小姨劉雲歡前些日生了個閨女,這本來也是歡喜之事。可因她前頭連生了兩個閨女,這是第三個了,情況就不一樣了。
劉老太太得知閨女生了孩子,自然是帶了兩隻老母雞和半籃子雞蛋去看閨女,結果進門就聽了親家母王老太太好大一通牢騷,又被好一通諷刺,心裡便落了閒氣。
劉雲歡見了親孃也是一通眼淚,哭訴婆婆得知她又生了閨女,連孩子都不看一眼就要去找媒婆,張羅給她夫君納妾。
劉老太太一聽自然是要去找親家母理論公道。結果親家母卻冷哼哼地說,沒直接休妻可是給了你們老家面子了,你閨女生不出兒子,還不許我兒找別人生不成
劉老太太什麼脾氣自然是氣得當場就和親家母大撕起來,好一通雞飛狗跳。
可那王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邊和劉老太太撕打,一邊還有餘力罵自己兒媳婦,氣得劉雲歡在屋裡哭得天昏地暗,最後還是她夫君王秋回來才拉開了架。
王秋雖然沒有否認納妾的事兒,但也埋怨了他孃親,說媳婦才生孩子,還在月子裡你就這麼鬧,有個什麼事兒可咋好
王老太太這才消停。劉老太太也氣沖沖地回了家,當晚就氣得沒吃飯,半夜喊胸口疼,喝了熱水又推了好一陣纔好。
第二天村裡全是說劉家閒話的,王雲歡生不出兒子王家要納妾的事兒、劉家外孫女方迎春火燒三叔鋪子的事兒。
大家說得沸沸揚揚的,就連本來要和劉家劉澤飛說親的人家也退了信兒。劉老太太那個氣啊,就像將一顆心扔油鍋裡炸似的。
劉老太太在屋裡一連躺了兩天,大端午節自然不接閨女回家了。一個沒出月子,一個養了個壞閨女,都連累他們家孫子說不了親了,她怎麼可能還去接人
可是大端午節這天,孩子們都去了他們的外婆家,家裡只有她和老頭子,飯是老頭子整的。
她起來喝了口雞湯,吃了個窩頭,覺得身子利索了些就出門走走。結果又聽說了方家做手袋子的事兒。
她剛緩下去的心情頓時又沸騰起來,覺得大閨女不是個孝順的,在夫家發了財竟然都不告訴她這個老子娘一聲,怕孃家跟着賺了錢是不是
於是第二天上午大媳婦回來後就商量了一下,讓劉杏花的娘回方山村傳了口信,把方劉氏叫回了孃家。
“原來如此,有這麼多原由,也難怪外婆如此急切了。”方子湛聽完表哥解釋,不由嘆了口氣。這件事可是由幾件事情堆起來的啊
可眼下最先要解決的,不是手袋子的事,也不是田地的事,而是小姨家的事。只是方子湛想了想,總算想起哪裡不對勁了。
“爲什麼外婆會找劉杏花的娘傳信兒夫家在方山村的劉家姑娘又不只她一個。”方子湛沒好氣地問。
“這個”劉澤飛扭頭看向別處,有些不知怎麼說了。
“難道那婦人專程跑到你家來說我家的閒話,外婆就順便讓她去傳信兒”方子湛想了又想也只想到這個原因。
“這也是個由頭。”劉澤飛猶豫了下,還是將整個事情說了一遍。他不擅長撒謊,但要他將事兒擱心裡也蠻難做到的。
方子湛聽了不由張大了眼睛,最後失態地猛拍了劉澤飛的肩膀一下,大聲道:“萬幸我今天來了,不然表哥你這輩子可咋過啊”
原來,劉杏花母女因在方山村名聲受到影響,又被排斥在做活兒的圈子外,於是漸漸就讓大家給孤立了,劉老實爲此氣得幾乎再沒給她們好臉色看過,於是母女倆三天兩頭往大劉村跑,從大劉村尋找關注。
而方家做手袋子賺了大錢的話卻是最近纔開始說的,她們四處大說了一通後挑在大端午節這天下午過來串門兒。
當天劉杏花沒有來,是她娘劉翠和她外婆兩個過來的,劉老太太聽了閒話、孫子的親事又吹了正一肚子苦水,於是跟這母女抱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