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畢竟劉翠母女是嫁到了方山村,既是兩村的責任,也關乎兩村的利益,不是小事。二爺爺聽了便點頭同意了。
就算他不同意,方山村也不會放任不管的,能先問他們一聲,也是看在劉翠孃家是大劉村吧。
處理劉杏花母女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方子湛便沒有別的說了。因爲合作的事情要等小七兒來纔有得說,二爺爺他們便告辭離開了。
劉長青和劉明堂父子送客,汪郎中也跟着送到了院門外,結果一回屋,劉長青就板着臉朝方子湛罵開了。
“你這個傻小子,怎麼人家幾句話就把你給壓垮了和一個村子合作,這是多大的事兒你扛得起嗎”
“可我有得選擇嗎”方子湛撇了撇嘴,忍不住擡手在額頭擦了擦細汗,委屈地道,“原本小七兒的意思,是先安排咱們自家,再看情況找二爺爺他們。”
“可現在呢外婆病了孃親來了既沒個信兒也沒回家,我一大早趕過來,這事兒還沒解決,二祖爺爺他們就來了,我能怎麼做”
早在方子湛提及“外婆病了”的時候,劉長青的臉色就有些尷尬了,扭過頭去點着旱鍋子。
狠狠地吸了一口,忽然想起汪郎中還在這裡呢,頓時越發尷尬了,朝汪郎中道:“汪先生請坐,大媳婦還不換熱茶來”
劉張氏在屋外應了一聲。這時劉老太太便走進屋來,方劉氏低着頭跟在後面。
方子湛見了,忽然說道:“外公、大舅,有空還是多教教香兒和蓮兒吧,別讓她們變成像劉杏花和方迎春那樣的人。”
提到劉杏花還好,畢竟不是自家的。提到方迎春,劉長青和劉明堂父子的臉色“唰”地一下陰沉下來,方劉氏的頭垂得更低了。
“臭小子你胡說什麼呢我孫女好着呢,你可別亂說話”劉老太太屁股剛落座兒,聽了這話立刻蹦起來,指着方子湛怒道。
顯然,方迎春當初的光榮事蹟早已在大劉村傳遍,劉家自然在名聲上受到波及,提起她自然沒好脾氣。
“湛表哥今兒這是跟我們姐妹過不去呢,真不知道我們哪兒招你惹你了難道當你表妹還有錯了”
劉蓮兒原本一直蹲在屋檐下,只是個頭小,一直被她大哥擋着呢,也沒人注意到。這時候聽見方子湛又在說她不是了,頓時衝進來反駁。
“潑悍無禮、不知分寸,你才十一歲就這麼橫,再大些還有人管得下嗎迎春像你這麼大時還沒你悍呢,至少家裡來了客還知道泡茶,也不會當着客人的面罵兄長”
方子湛沉下臉教訓表妹,當着外公和大舅的面他是開得了口的,若他們不在家,家裡只有外婆和大舅孃的話,他還真不能開口,因爲沒人會聽他的。
“你你”劉蓮兒被訓,氣得眼淚便淌了出來,“你這個壞人,你一來就氣哭我姐,現在又把我罵哭,你真壞”
“你只想到你姐被氣哭,你被罵哭,可有反省過爲什麼”方子湛表情嚴厲地看着劉蓮兒,“一個從不反省自己錯誤的人,只會將過錯怪在別人身上,還有道理可言嗎”
“想必在你心裡,你就是道理,你就是對的”方子湛一口氣說完竟嘆了口氣,將身上的凌厲之氣收斂了些。
“方迎春打嫂子、罵兄長、讓她做家務就氣得摔碗敲鍋罵人,還故意剋扣家裡兄弟姐妹的飯食,甚至將我的飯倒掉不給我吃。”
“如果她知道這是錯的她還會做嗎就因爲她不認爲自己有錯,而認爲錯的全是別人,纔會變得如此蠻橫無理、目中無人”
“蓮兒,一個閨女若是變成如此,是找不到婆家的,就算嫁了人也不會有人喜歡的。難道你要成天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而爭吵不休嗎”
“到那時,別人只會怕你、嫌你、躲避你,不會真心對你好,你連個說體已話的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你覺得真的好嗎”
方子湛一翻話讓劉家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別說劉長青和劉明堂父子,就連一向潑悍的劉老太太,也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那外孫女在家裡竟然這般蠻橫連嫂子都敢打、兄長都敢罵還敢倒掉兄長的飯食這不但沒有家教還心肝啊,老方家都不教她做人的嗎
她猛地朝方劉氏瞪眼過去,準備罵這閨女養壞了人,卻見到她閨女早就在低頭抹淚了,不知怎地,竟是心底一軟,便收了罵她的心思。
劉蓮兒一張小臉早已被訓得紅一陣、白一陣,咬着嘴脣不知如何辯解了。
雖然她很想說,她脾氣是大了些,但跟迎春表姐這些行爲比,還是差很遠的好不好不,是根本沒得比,她是天上的雲,迎春表姐是地上的泥
“表哥教訓得是,是我們姐妹任性了些,有客人在家時竟只顧着和表哥置氣,連茶也忘了泡,是我們的不是。”
劉香兒剛走過來還在門外就聽見湛表哥又開始教訓她們姐妹了,連忙停下腳步猶豫着是不是繼續呆屋裡算了。
這時聽了湛表哥一席話,心裡頓時百轉千回,既驚詫又羞愧,也讓她清楚,此時必須出去認錯,不然回頭肯定要被爹罵的。
劉香兒到也是個敢作敢當的,想到這裡就紅着臉走進來行禮道歉。
她的態度讓方子湛總算欣慰了些,然後看了劉蓮兒一眼,卻是不再說什麼了,大有“你自己反省去吧”的意思。
劉張氏泡了茶進來,聽見方子湛訓自己閨女,本能地就想罵過去,但見公公和夫君都沒有吭聲,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最後這件事以劉蓮兒羞惱地轉身跑出去告終。
“小閨女不懂事,讓汪先生看笑話了。”劉長青並不怪責方子湛的多事,反而尷尬地咳了下,看向汪郎中一臉地歉意。
“哪裡,咱們當長輩的,誰不希望兒孫好呢。”汪郎中笑着說了些客氣話,接過新泡上來的熱茶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