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我今兒就把婚期給定下來!”方子元在各方笑聲裡猛地將杯中酒喝完,趁着酒意就起身朝一個包廂走去。
那個包廂就是趙書朗親自作陪的方家大人、石家大人同徐守業、徐老太爺的包廂。
聽了方子元的來意,大家先是愣了愣,大概是覺得時間上有些倉促,但方家這邊略一思索立刻就答應了。
方誌義就說:“南方的春天來得早,不如就等立春之後,第一個沐休之日,宴客也方便一點,如何?”
“也好,既不太倉促,又是沐休之日,他二舅、四舅也能來喝杯喜酒,看着外甥拜堂了。”徐守業立刻說道,又看了他爹一眼。
“如此甚好,親家你們看呢?”徐老太爺笑着點頭,然後看向方家這邊。
“日子不錯,天時、地利、人和。”老爺子這邊也點點頭。大家紛紛附和。
於是他們這些當家人一席談笑,方子元同趙安瑤的婚期就給定下來了。
趙老太爺他們到是沒有說反對的話,既然已經定親,他們也接納了方家這門親家,成親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另一間包廂裡談笑風生卻又各自保持着距離的女眷們卻是毫不知情,還想着有三年可等,看看方子元的前途到底多大呢。
不過兩邊都想攀高枝兒罷了。
方子元得了確切消息,立刻出了包廂就大聲宣佈了,大家聽了都歡呼起來,又是一陣道喜。
方子元嘿嘿笑着,說要將這喜訊告訴奶、二奶奶、姑婆她們,於是又進了另一個包廂。趙安瑤自然也在這個包廂裡。
聽了方子元宣佈的消息,大家也是一陣歡笑道喜,趙安瑤頓時小臉紅透,知道自己過完年就要嫁給喜歡的男子了,心裡一陣突突猛跳,有些羞怯又有些不知所措。
方子元見她這副樣子不由失笑,爲免她繼續尷尬,便出包廂回席上去了。
小廳上紛紛以方子元就要小登科爲由開始灌他的酒,卻不知此時包廂裡另一件親事也開始商量婚期了。
徐守業見時機正好,便提了明年小滿同他家嘉熙的婚期。他們定親快兩年了,等的就是小滿及笄。
老爺子想了想,說道:“要看是在京城裡把事兒辦了,還是回青陽縣去。”
畢竟這次不是娶進,而是嫁出,還是要聽男家的決定的。
“嘉熙四月要參加院試,不知親家叔你們何時回青陽縣?小滿是在京城及笄還是回青陽縣及笄?”徐守業便問道。
“這個……”老爺子突然遲疑了,如今小七兒這身份,還回青陽縣合適嗎?
“迎春這時候不知生了沒有,不是年前就是年後,咱們等小七兒及笄之後回青陽縣,應該就是百日宴了,但是……”
方誌誠說到這裡頓了頓,表情有些糾結,嘆道:“這個日子還真是不好定啊。”
“不若等回去同小七兒他們商量一下,日子都定下來纔好確定回青陽縣的行程。若能趕在春天裡回去,就在家裡給小滿辦及笄,等嘉熙院試結束,就可以操辦親事了。”
方誌義便提議。他自是明白二哥的意思,現在問題不在他們,而是小七兒的及笄禮必須在京城裡辦,成親的日子就要等皇上定了。
但他們可以先問問小七兒的意思,若她自己有主意,想必能在皇上那兒說上一說的。至少先把婚期定下來,他們就好安排接下來的事兒了。
方家這邊心照不宣,趙書朗也心如明鏡,只有徐家父子聽得一頭霧水,心生疑惑。
也難怪,雖然他們都是鄰居了,可徐老爺子並未出門,徐守業同徐嘉寒又在外面忙着生意帳目,昨天剛好不在別苑裡。
封賞的事兒今天才從朝廷流傳出來,也沒那麼快,起碼要到吃飯高峰期過後啊。可他們不是一來就進了包廂嘛,聽消息還是要在大廳上的。
知道消息的方徐氏心裡本來就悶悶的,又怎會將這件事兒說出來,給自己添堵?因此徐家上下還真是半點也不知情。
不過等徐侍郎回來,就會知道了。
而此時,方子元的婚期已定,卻還有方子湛同方小福、徐嘉熙同小滿的兩個婚期待定,談不下去了,只能先擱在一邊兒。
趙書朗又出包廂到外邊廳上敬了一圈兒酒,找機會將這件事透露給方小福,若她有主意,不是能今天就促成另一樁美事嘛?
方小福聽了笑道:“那也要到今晚才能知道,我晚上問了伯父才知。”
趙書朗瞭然地笑了笑,又回包廂裡去了。
大家在外做客到是沒像在方山村時那般恣意拼酒,拼到三分酒意時便都停了杯,開始吃飯。
一頓飯下來,又喝了茶吃了些飯後甜點,比如小麪包、甜甜圈這些。大家這才向趙書朗及趙家人、徐家人告辭。
方家同石家人也連忙說他們酒足飯飽,也該告辭了。趙書朗還想挽留,但他們卻都站起了身,只得作罷。
本是他請客讓親家們認識一下,結果還是把他們給得罪了。婚期能夠商定,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此時如果方家悔婚,他是沒有辦法的。
方家人同石家人都告辭了,徐嘉寒和徐嘉熙也要同着走,說他們和方家兄弟說論科考去,給嘉熙多些經驗也好。
徐守業見狀便也要告辭,徐老夫人似乎正嫌悶,自是欣然同意,趙老無人見狀也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地寒暄:“親家夫人今兒賞臉,酒淡菜俗,希望沒有得罪纔好。”
“哪裡哪裡,趙老夫人客氣了。”
徐老夫人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提醒道:“不過有一事你好像搞錯了,趙家的親家夫人該是方老夫人,老身只是來見見外孫媳婦的孃家親戚的。”
她這麼一提醒,不得不說是帶了惡意的,而且那嘲弄的笑容顯然也沒打算掩飾自己的心情。頓時讓趙老夫人心裡冒火。
她哪是好像搞錯?她是故意冷落正主兒的。
方家做生意不如趙家的家底、讀書又只是個舉人,根本沒有去考進士,她本來就不太樂意,只是那頂花冠讓他們勉強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