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福夏牽着嵇衡往寨子裡走去,邊走邊道:“你們這個土匪窩還真是名不符實。”
“大當家的來虎頭山多久了?”
申原環顧下寨子道:“已有半年之餘了,卻未能給寨子裡的人們帶來什麼。”
路嬸聽了立即道:“大當家的可別這麼說,要不是你的到來,我們可能早已成了一捧黃土了。”
“姑娘有所不知,大當家的未來之前,我們都是一羣散沙。”
“每天都有人餓死,要不是大當家的,我們怎麼可能會有今天的日子。”
崔福夏看了申原一眼,剛想說什麼,手卻被嵇衡拉了一下。
低頭把耳朵湊到他面前,就聽到他說,“姐姐,他們的身份不一般。”
崔福夏以眼神問道:‘何意?’
嵇衡暗指了下路嬸耳後的烙印,那可不是一般的烙印。
司印。
證明她是官家奴隸。
崔福夏看到後蹙了眉,而後又看向路過的人。
有些有,有些並沒有。
還有些是直接烙在了額上的。
看來,這些人都不一般呢,也難怪不會種地了。
這個虎頭山,應該也是一個收容所了。
還收的都是婦人小孩。
看向申原道:“準備紙墨吧,我把地瓜等糧食的種植法與菊芋的做法寫給你。”
“紅酸果以後再說,先把這些基本的都種出來吧。”
“不說其他,飽腹絕對是沒問題的。”
申原立即做了個請的動作,“崔姑娘請這邊走。”
申原直接將她帶到了自己的住處,在外堂的書桌上擺好筆墨紙硯。
崔福夏寫下地瓜的種植法,還有黃豆與一些蔬菜的。
“地裡的地瓜都挖了吧,再長也長不了多大了。”
申原看着她寫的種植法,頭也沒擡的點了下頭。
“好的,多謝崔姑娘了。”
崔福夏看了外面探頭探腦的孩子一眼問道:“他們都是什麼人?”
申原頓了下,擡起頭道:“一些本不該存在世上的人。”
“也是命不該絕的人。”
“還請姑娘幫忙保密,他們都是一羣既普通也不普通的人。”
崔福夏點頭,她不怕麻煩,但也不想招惹麻煩。
嵇衡看了會,起身走到門口。
那羣小孩直接一鬨而散。
崔福夏起身走到他身邊問道:“阿衡,怎麼了?”
嵇衡看着外面搖了搖頭。
崔福夏還以爲他是想和那些孩子們玩,但隨即一想,卻又不可能。
以他的智力和平時的行爲,不會和那些孩子玩。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嵇衡指着站在對面茅草屋邊上的一個小男孩道:“姐姐你看那個孩子是不是很眼熟。”
崔福夏看了過去,是看着有點眼熟。
想了下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下,還真是越看越覺的在哪見過。
小孩子看着她往後躲了躲。
嵇衡看了下,就看出來了,正想說什麼,申原就走了出來問道:“崔姑娘,怎麼了?”
“沒事,就是總覺得他眼熟。”崔福夏站了起來。
申原看了下,眉挑了起來,“他,看着與崔姑娘頗有點相像。”
崔福夏愣了下,仔細的看着對面的小男孩,還真是。
嵇衡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姐姐,真的很像。”
“不會是我爹在外面給我留的弟弟吧?”她這話一出來,申原與嵇衡都看向了她。
“姐姐,你長的並不像爹。”所以這個不成立。
崔福夏聳了下肩,“長得像也不奇怪,世間之人千萬,一人一個面孔,總有撞臉的。”
申原笑了下道:“崔姑娘的用詞很有意思。”
“他叫傾南,來這裡兩個月了,一直都不怎麼說話。”
“今年四歲。”
嵇衡走到他面前,側頭看了下他的耳後。
頓了下,走到崔福夏面前道:“姐姐,他有和你一樣的胎記。”
“啥?”崔福夏知道自己的耳後靠髮際處有一個星形胎記,不大,一般人都不知道。
看着那孩子瞪了下眼,不會真是她弟吧?
笑了下,看着那孩子道:“我可以看看你的那個胎記麼?”
這真不是巧合了吧,也太巧了。
長得像,還有一樣的胎記。
那孩子看了她好一會才點了頭。
崔福夏湊過去看了下,還真是一個星型胎記,還比自己的大上一些。
看向申原問道:“知道他姓什麼,從哪裡來的嗎?”
申原看了傾南一眼,沉默了下才道:“姓宣,是我一個朋友送過來讓我代爲照顧的,是帝都人。”
“那應該不可能,我爹是土生土長的連陽村人。”崔福夏隨即想到,自己娘好像是老爹從外面帶回來的。
可也不是姓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