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一輕咳了聲道:“是紅樓館裡的姑娘,你爹已經爲她贖了身,前些時候擡了妾。”
崔福夏看向他問道:“是三王爺安排的?”
除了他,也相不到別人了。
乙一點了下頭,“三王爺本來也只是想拖住他,只是沒想到他入戲挺深的。”
三王爺要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估計崔溪現在的墳入春後就可以長草了。
崔福夏看了眼走進來的嵇衡道:“既然他人沒什麼事,那就不用管他了。”
嵇衡在她旁邊坐下道:“夏夏,既然你不想管他了,那就不要再關注他的事了。”
崔福夏敲了下他的額頭,“沒說不管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爹。”
“就算找到親生父親了,但他的養育之恩不能不算。”
不過,等她查到孃的死因如果真與他有關,那可就是另外回事了。
崔河一家在年前纔回來,直接就來到了青磚房院子。
李氏拿着鎖打開門笑道:“這些日子總算沒有白費,這房子還是歸我們家了。”
崔有家直接打擊道:“娘,別高興的太早,地契還沒拿到呢。”
李氏的臉立即拉了下來,“就算沒有地契,這房子也歸我們了。”
“他想反悔,門都沒有。”
崔有田想到了什麼道:“娘,我記得地契好像在崔福夏那賤丫頭那,小叔好像說了不算啊。”
李氏瞬間就不好了。
崔河想了下道:“沒事,我去找她要,這次是她答應的,由不得她不給。”
“可是爹,你知道她在哪麼?”崔有田站在屋檐下拍着腿上的雪。
崔有家看了下村長家的方向道:“去問問三叔不就知道了。”
“好,我去問,你們把這裡的雪鏟一下,把房子收拾一下。”崔河說完就又踏着雪走了出去。
李氏收拾房子,兄弟二人一個清理院子,一個清理房頂。
崔有田爬上房頂看了這厚厚的,都快趕上半腿高的雪道:“這房子蓋得不錯,這麼厚的雪,居然沒有壓塌房頂!”
崔有家低着頭剷雪沒有理他,而是想着自己是否還能回書院。
他被留在紅樓館中服役丟盡了顏面,也不知道之前的同窗會如何嘲笑他。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崔福夏那個賤丫頭。
握着鏟子的手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一樣。
忽然一鏟子雪從天而降,差點就砸在了他頭上。
崔有家擡頭瞪向上面的崔有田,“你能不能往外鏟,我剷出去,你又剷下來,什麼時候鏟得完?”
崔有田看了一眼,想想也是,點頭就把雪往外鏟了。
崔福夏在山上看着他們在清理雪了,看了會就回了房。
也不知道崔溪答應他們什麼了,鑰匙都給他們了。
他回來就沒跟她提過地契,如果是答應把房子給他們了,那他們遲早會來找自己要地契。
崔河來到村長家,卻發現大門是鎖着的,裡面的雪都沒清理過。
想來是在下雪前就出去了,都未曾回來過。
他直接來到最先回來的崔大山家,問他村長去哪了。
可崔大山哪知道,他回來時村長一家就不在家了。
崔河只能無功而返。
大年三十這日,崔福夏在山裡找了兩日,才找到一頭瘦骨嶙峋的野豬。
雖然瘦,可算爲這個年添了些新鮮菜,桌上唯一的一點綠色,還是丁嬸從雪裡挖出來的冬芽菜。
乙一則不知道從哪片山裡挖了些冬筍回來。
崔福夏看着這一大桌子的菜,不由的笑了。
雪已經停了好幾天了,雪卻還沒有開始融。
大年初一之日,纔看到日出東方之景。
大年初一,也該是四處拜年的時候,可如今這家家難,誰也沒出門。
見雪停了,崔福夏這纔對乙一說,讓他年後幫忙查一下她孃的墓在哪。
她能問的能打聽的都打聽過了,村裡根本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知道的都是和崔溪說的一樣,是產後身體虛弱死的。
也沒人知道她葬在哪裡,連葬禮都沒有辦過。
大有在她產後也都沒見過她,所以崔溪怎麼說,他們自然就怎麼信了。
崔溪又表現得極度傷心,都是同村的人,自然也沒人會去戳他的傷口。
而等崔溪再出現在衆人眼前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所以,沒人知道他把人葬在哪了。
嵇衡知道這事,還特意找了乙一,讓他多安排一些人去。
夏夏前段時間到處打聽,他不是沒看到。
但她不說,他就沒有插手。
乙一也沒有真等到年後纔去找,而是每日飯後便出去找了。